看見傅九川,秦子安莫名的心煩。
真是可笑,自己爲了傅九川怒火中燒,甚至差點掐死了自己心愛的人,而傅九川卻出現救下了她。
更加令人可笑的事,這個傅九川還他媽跟自己有着相似的臉,也像極了死了的伊旭陽。
一點都不幽默的笑話。
他想跟傅九川算賬,但不是現在,不是這個情景。
他卻偏偏出現,帶着跟伊旭陽一樣的氣質,唯恐自己找不到他一樣。
還有開車撞丁檬。
既然都來了,新帳舊賬一塊算。
兩個男人面對面站着。
一個恨厲強勢,一個貴氣儒雅。
眼神在廝殺。
“我不希望再在A市看見你,滾。”
秦子安眼睛微眯。
傅九川原來只是好奇,恨爲什麼在家族最需要弟弟的時候卻讓他丟了性命,只是爲了報復江素昕,卻讓他一步一步淪陷。
直到看見剛纔江素昕脆弱有堅定的眼神。
傅九川手握成拳又放開,“看在江小姐的份上,我不跟你吵。”
“江小姐?呵,果然是有親疏之分的。”秦子安冷笑。
傅九川絲毫沒有退意,嘲弄的看着秦子安,“你何必這麼心虛,你根本沒有信心留住江小姐,所以才這麼惶恐的急於控制一切。”
字字針對。
秦子安沒有說話,空氣僵硬的有幾分凝重。
顧媚兒一言不發,似乎有什麼在暗涌。
傅九川輕蔑的笑了笑,修長的身影離開病房。
驅車行駛到一個偏僻的郊區,傅九川最後一遍確認沒有人尾隨,將車開入了一個廢棄的工廠。門自動打開,傅九川停下車,有人客氣地打招呼,傅九川點了點頭,朝屋裡走去。
這是傅九川的一個基地,是曾經廢棄了的被他買下的,想不到現在卻排上了用場,因爲過於重要,傅九川命令心腹和高手在此看護。
傅九川走近,一個婆娘抱着一個孩子走過來。
這就是傅九川重重把守的寶貝,江素昕的孩子。
傅九川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孩子咕嚕嚕的眼睛四處瞅着,打了個呵欠,自己竟然笑起來。
“孩子可乖了呢,這幾天吃了就睡,有時候還玩一會,也不愛哭。”奶媽在一邊笑道。
傅九川點點頭,看向一邊的李健,李健是退伍軍人,也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
李健輕輕的點頭,一切ok。
傅九川看着孩子,彷彿又看見了那天的江素昕。
昏迷着,臉色蒼白。
傅九川胸口莫名的壓抑,彷彿被什麼重重的壓着,呼吸不暢。
“江小姐,他真的很像你。”傅九川自言自語。
李健看着傅九川抱着孩子,也是有些難過,自己跟着傅九川很久了,自然是瞭解他的。對於江素昕也有耳聞。
李健走過來,看着孩子,若有所思。
“也許,我們能憑這個孩子賭一把。”
言罷,傅九川的眸子晦暗不明。
秦子安心疼的看着再度昏迷的江素昕,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只是輕輕的喚一聲她的名字,淚水就不受控制的溢出。
他們早已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他不是真的要打她,他只是好害怕,好害怕自己真的就如傅九川所說,只是個替代品。
秦子安把頭靠在江素昕的肩上,淚水前無聲息的滑落。
他好擔心,擔心江素昕有一天會離開自己。
所以拼了命的去證明,拼了命的去折磨江素昕,希望能用這種方式找回一點存在感。
可是到最後,他還是錯了
。
他貪戀的望着江素昕的身體,因爲他,江素昕不得不在醫院裡一直住着。
他不知道除了這樣還能做些什麼,就像是吸毒的人,明明知道不好,卻還是要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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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明明要補償她,卻一次次傷害了她。
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擁有一切,卻在她這裡一次一次不得不認輸。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他至少……很愛很愛她。
“滴滴滴滴——”
一陣急促的震動,屏幕上顯示着位置來電,秦子安有些愕然按下了接通。
“秦總。”
顯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來人頗熱鬧的寒暄。
“聽說你在找一個孩子。”
聞言,秦子安心一怔,有些急切地問,“你是誰?孩子在哪?”
“別這麼急麼?你不用管我是誰,你的孩子現在在我手裡,想要你的孩子,拿江素昕來換。”
“你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必須相信我,因爲我已經通知了秦老,我相信他是個明事理的人。”
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的聲音,顯然已經斷了線。
秦子安皺緊了眉頭,怎麼回事?
說着撥通了一個電話。
“江安,給我接技術部,把我的通話信息拷貝過去,查剛剛打進的那個電話的位置,馬上!”
“是,秦總。”
秦子安掛斷了電話,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孩子的下落,這說明孩子找到了麼?孩子還活着!
“滴滴滴滴——”秦子安立刻接起電話。
“秦總,是網絡電話,ip地址被隱藏了。”
“繼續查啊,養你們幹什麼吃的,孩子要是有事,我第一個廢了你們。”
“是是。”
秦子安掛了電話,心情卻不能平靜。
如果真如那個人所說通知了秦老爺子的話,那麼他們一定會拿江素昕去換的,那麼江素昕的處境就很危險了,秦子安閃過一絲不安,自己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陸濟辰猛地將桌上的東西推倒在地。
他已經是第無數次聽到古力的威脅了。而唐門的脾氣顯然也到了極點,就要放棄自己了。如果再不做出一點成績,這些得到的東西將輕而易舉的失去。
陸濟辰揉着額頭,他不能就這麼完了,他還有江素昕,他不能完了。
就這個時候,就從他下手。
丁檬正在跟白銅一起,接到陸濟辰的電話時有些意外。默默的接通。
“你要那個幹什麼?”
“你……”
“好,我答應你。”
白銅聽的雲裡霧裡的,貼心的問怎麼了,丁檬只好慌亂的說,沒什麼。
?秦子安一大早就趕回公司了,醫院方面他已經加派了人手,然而他知道,若是秦老執意出面的話,這些人根本就不堪一擊。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在這一切發生之前找到孩子。
“怎麼樣了?”
江安低着頭走進來,“只能確定在郊區。”
“郊區?”秦子安捏了捏眉心。
A市別的不大,就郊區地方大,說了跟沒說一樣。
“要不要去找?”江安問。
“去找找看,務必找到。”
“是。”
看着江安離去,秦子安更是心煩。他知道對方既然有心思請出秦老,那麼就能篤定自己找不到。
那麼這個隱藏的ip地址要麼是假的,要麼找到也沒用。秦子安心煩意亂。
但是整個輿論界敢驚動秦老的人恐怕也不多,一個一個
排除下去的話?
秦子安頭疼的厲害,又撥通了個電話,語氣犀利。
公司的事情天天忙的沒完沒了,秦子安處理着郵件,近期自己手下好幾個企業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後起之秀給吞併了。思想向後,秦子安查了一下這個人。
陸濟辰!
是他。他也要想自己開戰了麼。很好。
一個個別讓自己抓住機會,不然的話他絕不會給他們翻身的機會。
況且只是一個陸濟辰,想撼動自己在商界的位置?簡直是不自量力。
“砰砰——”
辦公室門響起,秦子安不悅的皺眉,“進來。”
露肩抹胸,高跟鞋,波浪卷,胭脂氣息。
秦子安看見是丁檬,輕輕吐了口氣。
在這種時候也就丁檬能讓自己有些許的放鬆時間。
“你腳傷沒好,穿什麼高跟鞋?”
秦子安看見丁檬的恨天高,有些蹙眉。
丁檬被一股暖意包圍,不自然的說,“習慣了。”
“習慣不好,改改吧。”
“恩,我知道了。”丁檬附和道,有些試探性的看着秦子安。
秦子安從辦公室一邊的酒架取下一支酒,給自己倒上,一飲而盡。
這辦公室很大,是他一開始安江素昕的品味佈置得,再往裡,甚至還有牀,這讓他在每個來不及回家的夜也可以休息,雖然很少用到。
“子安。”丁檬擔心的說。
秦子安推開她,“沒事,讓我休息會。”
丁檬心疼的看着秦子安倒進杯子,一飲而盡。
這個動作不斷重複,直到一支酒已經一滴不剩。
秦子安把酒瓶一下子砸在地上,丁檬嚇了一跳,酒瓶四分五裂的在地上炸出一朵絢麗的花。
秦子安頎長的身影顯得頹廢,他早就頹廢了,或許他只是不想面對,不想在江素昕和丁檬之間做出選擇。
所有的所有都太刻骨銘心,他太重情,他害怕傷害,害怕傷到這兩個曾經讓自己那麼愛那麼愛的女人。
吐出一口酒氣,秦子安又取下一支酒打開。
重複着倒酒喝酒的動作。
她沒有阻止秦子安,她甚至已經將目光瞄向了秦子安桌子旁邊的保險箱,只要秦子安一醉,她就可以去取走裡面的機密文件交給陸濟辰,換他保守自己的秘密。
一切好像都可以順理成章。
秦子安醉了,趴在辦公桌上,像個孩子一樣,他不該這麼快醉的,他太累了。
丁檬緩緩的走近保險箱,將江素昕的密碼輸進去,對了,保險箱發出咔噠一聲,顯然打開了機括。
丁檬取出那份機密材料,除了資料,這裡面竟然還有一張自己多年前的照片。
丁檬哭了,她沒有想到秦子安還留着那張照片,那是自己曾經最喜歡的一張,在初見的那一年,鄭重的送給秦子安,他竟然一直保存着。
照片中自己美顏清秀,不施粉黛,卻卓卓身姿。現在的自己好像多了更多風塵味,然而秦子安卻從來沒有嫌棄過自己,即使是深夜裡聽到自己車禍的時候也馬不停蹄的趕來。一直陪着自己過了一夜。
這是不是說明秦子安對自己從來都不設防呢?
所以自己才能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才能輕而易舉的獲得秦子安的信任,才能這麼輕易的打開保險箱,獲得她想要的機密文件。
自己怎麼能這樣做呢?
可是一想起陸濟辰,丁檬咬了咬牙,那些東西是他最後的遮羞布,她不能讓秦子安知道,那樣秦子安一定會趕走自己的,自己就再也沒有資本可以跟江素昕競爭的了。
不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