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在路上,醫院方面又打來了電話,這次是喬安暖直接接聽的,電話裡傳來醫生有些遺憾地聲音,說道;“抱歉,我們盡力了,病人神經衰弱,已經無力迴天。”
與此同時,車也停在了醫院門口,喬安暖迅速下車,腿一軟,差點跪在了地上。
幸好顧北辰一直扶着喬安暖,支撐着她纔沒有摔下去,電話已經掛了,喬安暖急不可耐地往病房跑去,眼睛一陣發漲。
醫生站在門口,看着顧北辰和喬安暖兩人,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說道:“抱歉,我們盡力了。”
顧北辰點了點頭,“我們想進去看看,多給我們一點時間。”
“當然!”醫生推了推眼鏡,又看了喬安暖一眼,轉身便離去了。
喬安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病房的,潔白的房間內,喬媽媽獨自躺在偌大的病房裡,各種機器早已經撤下,喬媽媽臉上的各種管子也沒了,露出了原本的面孔。
喬安暖忍着淚,伸手撫摸那張早已經沒有溫度的臉,心裡一陣刺痛,母親的臉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她很白,卻不是這樣沒有血色,她雖然有些豐潤,可不像現在這樣寡瘦下去之後又浮腫起來。
顧北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語,只能站在一旁,安靜地看着喬安暖。
或許,他應該留一點時間給喬安暖,讓她和喬媽媽做最後的相處。
喬安暖坐在了病牀上,拉起了母親的手,不管她怎麼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可眼淚還是啪嗒啪嗒地往下直掉,她來不及去擦,便哽咽着叫了一聲,“媽……”
牀上的人不再會迴應她,喬媽媽雖然之前也躺在牀上,但多少會有個念想,但是現在……從今往後,她真的就是隻有一個人了。
喬安暖雖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當事情真的發生之後,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她沒有嚎啕大哭,只是輕撫着喬媽媽的頭髮,哽咽着說道:“媽媽,去了天堂就沒有痛苦了。”
“可是我……媽媽……從今往後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再也沒有人想您那般疼愛我了……”
喬安暖哽咽着,匍匐在母親的胸口, 喃喃自語道。
顧北辰忍不住撇過了頭,已是初秋,窗外的葉子掉了不少,只剩下幾片孤零零地掛在樹梢,一陣風吹過,又有一片葉落歸根。
顧北辰心情也有些沉重,大抵人的一生也最終如此,不管之前多麼絢爛綻放,可最終還是塵歸塵,土歸土。
看喬安暖哭的差不多了,顧北辰也上前扶住了喬安暖,柔聲說道:“安暖,你還有我呢,從今往後我照顧你好不好。”
喬安暖淚眼朦朧,忍不住靠在了顧北辰的懷裡,淚水順着臉頰無聲滑落,打溼了顧北辰的襯衫。
病房裡靜悄悄的,只有喬安暖微弱的哭泣聲,直到醫生過來之後,要兩人去辦一系列手續,說是要就地火化。
喬安暖念念不捨地望着母親的面容,眼淚再次滑落,她迅速地撇過頭,擦掉了眼淚,可那紅腫的雙眼,還是有股說不出的傷心。
病人對這樣的生死離別,也早已習慣了,除了無奈,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你在這兒,我去處理。”
顧北辰看喬安暖的情緒不大好,便讓她再病房裡多呆一會兒,自己先跟着醫生去辦手續了。
喬安暖望着病牀上的母親,淚水再次滑落,她想着,母親要是去了天堂,會不會看見喬興昌和那個小三在一起,會不會覺得自己一輩子是多麼的不值得。
喬安暖擦了擦眼淚,拉着母親的手,帶着幾分保證地說道:“媽媽,你放心,喬氏我一定會奪過來的,只是……您再也看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您現在還能不能聽見我說話,可是媽媽……我好恨,恨喬興昌,恨她們所有的人,若不是她們,你也不會說走就走了。”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喬安暖抹着淚,看着顧北辰回來了,情緒也稍稍
收斂,只是那雙眼睛,卻是無論如何掩飾,都流露出一絲傷悲。
喬安暖回到了酒店,昏天暗地地睡了三天,期間醒了不是發呆就是哭,苦累了就倒頭大睡。
顧北辰也知道喬安暖心裡難受,可看着她如此頹廢的樣子,心裡更加難受,他摟着喬安暖,柔聲安慰道:“安暖,你別這樣,你還有我呢。”
喬安暖呆呆地任由他抱着,眼裡沒有一絲光彩,這幾天電話打的鋪天蓋地,可她壓根就不想接。
喬媽媽已經不再了,她再努力又有什麼用,喬安暖心裡有些麻木,對顧北辰的話也是置之不理。
顧北辰已經接到喬安暖秘書的不少電話,電話裡說的很清楚,喬興昌的動作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明目張膽,他不能坐視不管。
“顧總,喬總到底怎麼樣了,這樣一直不接電話,我也不好有所動作。”電話裡,秘書的語氣明顯有些着急起來。
顧北辰扭頭看了牀上喬安暖一眼,眉頭一擰,便說道:“該怎麼辦怎麼辦,我先讓我助理過去看看,記住,喬興昌有任何動向,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知道了。”秘書點了點頭,但眼裡依舊擔心不已,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顧總,喬總她……”
“她沒事,只是精神有些不大好,我會勸勸她的。”顧北辰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北辰再次走到喬安暖身邊,看着喬安暖的狀態,心裡愈發憂心忡忡,便直接對喬安暖說道:“安暖,喬氏是你付出多少努力才奪回來的,難不成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喬安暖擡起頭,木然地看着顧北辰,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顧北辰將筆記本搬到了喬安暖跟前,替她打開了郵件說道:“這些都是你秘書從國內發過來的消息,你自己看看吧。”
可喬安暖眼睛的焦距壓根就不在電腦上,無神而空洞地睜着,顧北辰也不知道自己的話,喬安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心裡很是着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