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傾在後門坐到天色微暗。
進屋,就聞到了一股焦味。
眼前還煙霧濛濛的。
着火了?
心一下提了起來,顧不及去管自己的低落情緒,她快步往冒煙的源頭走去。
後門是連接廚房跟儲物間的。
而冒煙的地方是廚房。
她過去推開半掩的門,一跨進去,她就被大團的濃煙包圍,刺鼻的油煙味差點沒把她給嗆死。能見度也極低。
揮了揮手,看到有道女人的身影。
夏冰傾咳嗽着,摸索着過去按下油煙機,“媽,你搞什麼啊,怎麼連油煙機都不開呢,害的我以爲失火了。”
等煙清除了,她才發現站在哪裡的是蕭茵。
此刻,她正發愁的盯着竈臺上的幾個菜,表格格外苦悶。
“蕭茵!原來是你,那就怪不得了,”夏冰傾扯了扯嘴角,只有這兩愣子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冰傾,”蕭茵忽而轉過身,眼珠子烏溜溜的看着她,“你喜歡吃顏色的比較深的纔對吧。”
“爲什麼這麼問?”夏冰傾警惕。有種莫名不好的預感。
“因爲你是吃貨嘛,你喜歡吃的一定是好東西,那大家肯定喜歡吃啊……”
“停!你到底要說什麼?”
“呵呵,就是——”蕭茵讓到一邊。
夏冰傾看到竈臺上放的幾個菜,眼睛都看直了。
她走進一步,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六個不知道是用什麼食材炒制而成的菜,都是黑漆漆的。
聞了聞,有點快被薰暈的感覺。
“你確定這是菜?”
“廢話,不是菜乾嘛用盤子裝啊!”蕭茵不悅的努嘴。
“好吧,”夏冰傾無力的聳肩,“菜很有創意,不過不是我的口味,你離着自己慢慢品嚐吧。”
“被埋汰我了,”蕭茵生氣,想了想,悄悄的捱過去,“真的不行?”
“你覺得行不行?你眼也不瞎啊!”夏冰傾不客氣的評價。這跟她的壞心情也有關係。
“那怎麼辦,我還想在修修面前炫耀一下的。”蕭茵聲音弱了。
“炫耀廚藝?”夏冰傾無法理解的幹哼,“你還真的迷之自信!”
“我以爲不難嘛,我都是照着菜譜做的啊,度娘也太不靠譜了。”
“別在這裡怪度娘了,有本事你把它拖出來打一頓啊!”
“…….”蕭茵頓了一下,啊的一聲哀嚎的趴在桌上。
“你嚎吧,我走了!”
夏冰傾今天心情很差很差,她沒多餘的力氣安慰她了。
“冰傾~~~~”
蕭茵飛撲過去抱住她,用楚楚可憐的目光凝視她,“你可一定要幫幫我。”
“天都黑了,立刻準備也來不及了,叫外賣吧!”夏冰傾淡淡的說,有氣無力。
“不行不行不行,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這牛皮吹出去了,打死不能破。
“說一千遍也沒用,我幫不了你。”
“你可以的,你在外頭學習不也都自己做飯嘛。”
“可我現在沒有心情,你就別折磨我了,大不了我叫安優優買了外賣,讓人從後面偷偷送來,總可以吧。”
“安優優?”蕭茵忽然眼前一亮,打了個響指,“也許她會做菜。”
她鬆開夏冰傾,就去給安優優打電話。
這手機是夏冰傾的,裡面正好有安優優的號碼。
聽到她在那邊講電話,夏冰傾不去管她,反正今天她沒胃口,不想吃飯。
現在,她只想上樓去躺會。
從廚房跟遊魂似的飄到客廳,季修正坐着,電視里正在放着某個老掉牙的小品。而他,正閉着目,像在養神。
夏冰傾輕輕的從他面前飄過去。
一來不想打擾。
二來是不想被詢問,昨天的事.他知道的最徹底。
上樓。
走廊上,她正往自己房間走,書房的門開了。
慕月森從裡頭出來,襯衣敞開,頭髮也有些凌亂,可見這一下午,他也不比她好多。
夏冰傾站定了。
慕月森瞅着夏冰傾,也放慢了腳步,直到停下。
吵過架之後的兩個人都微微有些彆扭。
“你下樓幹嘛?”
“你上樓幹嘛?”
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同時開口問。
又是一陣的不自在。
夏冰傾扭開頭,看向別處,回答,“我犯困了,想回房睡覺。”
“我下去吃晚餐!”慕月森也回答她的問題。
“建議你再過一會下去比較好,晚餐鐵定還沒做好。”夏冰傾隨口說。
“好!”慕月森贏了,又折書房。
門開了,關上。
夏冰傾噘可噘嘴,也不跟進數書房,而是回房間了。
他不想跟她在一起,她有何必非要跟在他的屁股後頭。
她踏着很重的步伐進了房間。
隔這一道牆,兩個都冷靜下來。
唯有這一顆還溫熱跳動的心,鬱悶的厲害。
有過了一會,樓下傳來慕錦亭的喊聲,“下樓吃飯了。”
夏冰傾在牀上翻一個身,她不想下去。
慕月森走下樓,在樓梯中間被慕錦亭懶攔下來,對他歪了歪頭,”上去把冰傾給我叫下來。”
“她不想下去就不要勉強了。”慕月森表情淡然。
”什麼想不想的,老婆就要娶到手了,可別再這個時候出幺蛾子了。”
“已經出了!”
‘你糊塗啊你,這顯然就是月白的圈套,你小子一遇到冰傾的事情就不理智。”
慕錦亭壓低了聲音,急切的說。
慕月森沒什麼表情,手插在褲袋裡,”事情我會再想想。”
“還想什麼啊你?退一千萬步講,這冰傾真對月白有了別的想法,或是移情別戀了,你就真讓了?你不也一樣要搶回來嘛?”
“我不會搶,我會直接弄死他們!”這種假設,即是是假的,也讓他胸悶氣短。
“冷靜了一下午,你就悟處這點東西?我真是高看你了。”
“你不用激我,很多事情旁觀者是無法切身體會的,我這會進去叫她,話說多了,還是爭吵,倒不如先徹底冷靜。”
慕錦亭投降般的嘆氣,“我隨便你!不過我可告訴你,月白可是比你會把握時機,這女人啊,都是容易感動的生物,到時候可別讓冰傾真的有了別的想法。”
聽大哥這麼一說,慕月森的眼底還真的劃過了一絲的危機感。
“我去叫她!”他轉身,果斷的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