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包廂裡,五個人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坐着,蘇珊的啜泣聲音不時響起。
蘇父坐在林木的面前,怒氣衝衝的看着林木,一雙眼睛恨不得直接穿透林木,好解他心頭的憤恨。
如果不是林母攔着,估計蘇父手上重重的一拳就要落在林木那張白白淨淨的臉上了。
“兒子你說句話,別這麼犟。”林母的手在桌子底下扯了扯林木的衣服,壓低了聲音對林木輕聲叮囑着。
乾咳了幾聲。“我這孩子就是特別糊塗,從小到大都這樣說話沒分寸。”林母笑着替林木解圍。
蘇父直接忽視了林母的插科打諢。“說吧,這婚結還是不結,一句話痛快點,不結就去醫院。”蘇父不耐煩的瞪了林木一眼,恨不得立刻上前給他一拳。
“不……”
“結結結,怎麼不結了。”林木的“不”字纔剛出口,林母就打斷了他的話,朝着林母使了一個眼色,林母伸出手掐了一把林木。
蘇父的話很明顯,不結婚就把孩子打掉,林母心疼自己的孫子,怎麼忍心能夠讓她們打掉自己的孫子呢。
蘇珊的啜泣聲逐漸停了下來,她擡起頭看着面前一副視死如歸寧死不屈模樣的林木。“爸媽,我也不想逼林木,既然他不想結那不如先把婚事定下來,也給林木一段時間去考慮考慮。”擦着眼角的淚水,蘇珊斷斷續續的說着。
蘇母看着自己的女兒受了莫大的委屈,把自己的女兒摟在了懷裡:“林木,我家珊兒這麼好的女孩你這樣對她你小心遭天譴!”蘇母破口大罵。
林木冷靜的看着面前這一出鬧劇,對蘇珊一家人的話嗤之以鼻,他冷哼了一聲便再也沒有說話。
“好那就照小珊說的先定下來,只要不去醫院一切都好說。”林母不停的妥協着,對蘇珊一家人提出的要求無條件的答應。
從餐廳裡出來,林母生氣的一個人走在前面,一張臉上寫滿了不悅。
“媽你走慢些小心摔着了。”林木在背後喊着,幾個跨步追了上去。
林母一把甩開了林木的手,轉過身子滿臉憤怒:“摔死了就算了!你看看你說的那是什麼話!現在蘇珊懷了身孕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是不是想要氣死我!”林母大口的喘着氣,伸出手捂住胸口,臉上也煞白了一片。
林木低着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等待着林母對他的訓話。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不喜歡她又爲什麼要搞大她的肚子!現在這婚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林母罵罵咧咧的走了。“蘇家這一家人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以後這日子要怎麼過!”
林木待在原地,看着逐漸遠去的林母,轉過身又看了一眼身後的餐廳,蘇母正扶着蘇珊緩緩的從餐廳裡走出來。林木看了一眼,蘇珊臉上是他看不懂的莫名的笑容,林木覺得,這件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
站在落地窗前,蘇可看着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這座城市少了a市的喧鬧,讓蘇可覺得格外的寧靜。
從樓上走下來,小汐正在前臺算着這個月的賬簿,手指飛快的噼裡啪啦在計算器上按下一連串的數字,嘴裡嘟囔着:“這個月的生意還真是不好,唉。”臉上卻始終是雲淡風輕的表情。
蘇可看着小汐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哎蘇可姐你這是要去哪裡?”小汐擡起頭看了一眼蘇可,似乎要出門的樣子。
“到處走走,你有什麼好推薦的,小老闆娘?”蘇可揶揄着小汐,眉眼彎彎。
擡起頭想了想:“附近我記得有一片海,就在不遠處,你出門沿着那條小路一直走就看到了,這個時候的海風最舒服不過了。”小汐閉上眼睛,擡起雙臂佯裝自己正在海邊吹着海風。
照着小汐指的路,蘇可獨自走在通往海邊的捷徑上,路邊都是這個季節獨特的野花,紅的黃的紫的簇擁在一起,處處都在透露着與這個季節不符合的生機,卻讓蘇可心曠神怡。
沒有幾分鐘,便來到了小汐說的拿片海。面前是湛藍的海面,廣闊無垠的延伸到了遠處的地平線。耳邊是海浪的聲音,時強時弱的拍打在海灘上,迎面吹來夾雜着些許腥味的海風,蘇可閉上了眼睛。
這個季節的海邊並不多人,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在海邊踱步,也有出海打漁回來的漁民正在收網,一切都是不急不躁的樣子。
脫掉了自己的鞋子,蘇可光着腳踏入了這一片柔軟的海灘裡,海風把她白色的裙襬吹了起來,腳趾嵌入了沙礫裡,一切悠柔又自在。
坐在海灘上,蘇可把玩着手上拾來的貝殼,夕陽西下,殘紅色的餘暉落在海面上,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巨大的紅瑪瑙。
僅有的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已經離開了,只剩下蘇可一個人還在享受着這最後的一抹殘陽。
看着眼前的夕陽,蘇可並不知道身後正有人不斷的向她緩慢的靠近着。
正想要起身回去,突然身後一個黑影大步走了上前,手裡正拿着一塊手帕,用力的捂住了蘇可的鼻子。
“唔……救命!”蘇可伸出手用力的掰着面前寬厚的手掌,餘光看到了身後是一個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陌生男人。短短几秒,蘇可在藥效的作用下失去了意識。
黑衣男人抱起了蘇可,蘇可手裡還緊緊的握着那枚貝殼,那是她想要帶回a市給顧雲臣的。
在店裡忙完的小汐腳步輕快的走在路上去找蘇可,剛剛抵達海灘看到了不遠處正一個人呆着的蘇可。
“蘇……”話還沒有說出口,突然就從一旁的角落裡躥出來一個男人,手裡的手帕捂上了蘇可的臉。
短短一分鐘,男人便把蘇可給抱走了。
“哎你是誰!你對蘇可姐做什麼!”從不遠處的小汐慌忙往蘇可的方向奔跑過去,一邊叫嚷着一邊追上男人的腳步。
男人匆匆的向前跑着,徑直走向了一輛黑色轎車,行雲流水的把蘇可放了上去隨後一腳踏下了油門絕塵而去。
“哎你是誰你要帶蘇可姐去哪裡!”氣喘吁吁追了上來的小汐彎着腰大口喘氣,轎車早已經開了出去,她的話被漫天的灰塵湮沒了。
地面上只剩下一個貝殼,在男人把蘇可放上轎車的時候撞到了車門,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海灘上,蘇可的鞋子還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裡面的沙子蘇可還沒有來得及抖出來,小汐把貝殼和鞋子都一一撿起,往店的方向拼命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