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的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其他人向白芨投來了難以置信的目光,似乎不相信她一個女人能把一瓶紅酒喝完。
他們不相信是他們的事,她在乎的是自己眼前這個男人的反應。
雲璽恩那雙深邃得看不見底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神色平靜得讓人猜不透他此時的想法。
白芨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垂在身側的雙手握得緊緊的,手心一片溼潤。
許久,他的脣邊泛起了一抹魅惑的笑容,視線往下掃過桌上的那瓶紅酒,薄脣輕啓:“你喝得完再說。”
丫的,他大爺是同意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白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時雲璽恩旁邊的男人叫了起來:“哥,你真的答應了人家的條件啊?”
“這樣爲難一個女孩子不太好吧?”有人替白芨說話了。
白芨轉頭看了眼那個替他說話的男人,剛想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只聽他又說:“萬一喝一半就裝醉賴着哥,那怎麼辦?”說完還嫌棄的發出了“嘖嘖”的聲音。
白芨冷下臉,差點就以爲是在她說話呢?原來是擔心他家哥被她賴上啊。懶得再搭理他們,白芨直接拔開紅酒的軟木塞子,仰起頭,就着瓶口,“咕嚕咕嚕”的往嘴裡灌。
幾個男人瞠目結舌的看着她不帶一絲歇氣的一瓶紅酒喝完。
抹去嘴角的酒漬,白芨把酒瓶倒過來,一臉得意的看着雲璽恩,“我把酒喝完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要信守承諾,讓她留在這裡。
“我去,你真的把一瓶紅酒喝完了啊?”雲璽恩身旁的男人一把搶過白芨手裡的空酒瓶,眯起眼往瓶口裡看,隨後面露惋惜的說:“真是可惜了一瓶好酒!”
這瓶紅酒可是他從顧年佑的酒窖裡偷拿出來的,想說今天晚上和哥他們幾個好好品嚐一番的。
啊!他的romaneeconti!他的心好痛啊!
聽到“好酒”兩個字,白芨吧唧了下嘴,點了點頭,“喝起來確實不錯。”最起碼比她以前喝過的紅酒喝起來好喝多了。
她的話讓他哀嚎出聲:“我的酒啊!”說完,他抱着空酒瓶窩在一旁暗自心傷。
“阿裕,節哀!”沈少拍了拍喚作“阿裕”的男人的肩。
隨後,沈少看向雲璽恩,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出聲問道:“璽恩,你真的打算讓她留下來嗎?”
什麼叫打算啊?白芨一聽不高興了,朝沈少“呵呵”假笑了兩聲,然後說:“這是雲少和我做的約定,既然我喝完酒了,那我就可以留下來了。”
“沒錯。”雲璽恩站了起來,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他朝白芨笑了笑,“你可以留下來了。”
他笑起來可真好看!白芨不禁看直了眼,心想這個男人也不是那麼惡劣嘛,最起碼信守承諾還是做到了。
雲璽恩見她呆呆的看着自己,黑眸閃過一絲厭惡,又是一個膚淺的女人。
他越過白芨,對其他人說:“我們走。”
白芨聽到這句話,瞬間回過神,轉身,拔高聲音的不確定的問道:“你說什麼?”
身後女人的質問,雲璽恩權當沒有聽見,徑直朝門口走去。
丫的,他大爺的!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白芨快步上前,攔住了他,蹙眉,面色不悅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雲璽恩涼涼的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伸手推開她,大步上前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白芨踉蹌的往旁邊退了退,傻傻的站着。
她如願留了下來,可他卻走了。也就是說,他擺了她一道。
幡然醒悟過來的白芨,頓時火冒三丈,罵道:“什麼男人嘛?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很了不起是嗎?”
她的話引起了阿裕的不滿,他走到她面前,微仰着下巴,一副跩跩的樣子,張嘴剛想訓斥白芨不能這樣說他哥的時候,只見正氣頭上的白芨不客氣的衝他嚷道:“幹嘛?”
面對她的不悅,他訕訕的撇了撇嘴,訓斥的話盡數吞回肚裡,只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走了出去。
沈少和另一個男人經過她的時候,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就離開了。
偌大的包廂裡,就只剩下白芨一個人。
好吧,她是留下來了。
她垮下肩,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過去坐在沙發上,伸手拿起桌上的牛肉乾,放到嘴裡狠狠的咬了一口,邊咀嚼着邊眯起眼。
別讓她再碰到那個惡劣的男人,不然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竟然擺了她一道。
真是越想越氣!
她心煩意燥的扯下假髮,露出了自己那頭利落的短髮,把假髮扔到沙發的角落裡,她往後躺靠着沙發,雙眼直視着天花板。
今天晚上不僅被人家戲弄了,還沒完成酒吧老闆交代的事,也就是她拿不到應有的報酬了。
真的是禍不單行啊!
啊!她揉亂了自己的頭髮,一臉的欲哭無淚,她的錢啊!
想到毛爺爺離自己而去了,她就心痛到無法呼吸。
“白小姐。”
包廂裡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嚇了白芨一跳,連忙坐直身子,循聲望去,原來是經理啊!
她鬆了口氣,問道:“經理,什麼事?”
經理怔怔的看着她,白芨反應過來,擡手撥了撥自己的短髮,“這是我原來的樣子。”說完,她指了指沙發角落的假髮。
經理看了眼那頂假髮,笑了笑,然後對她說:“白小姐,我家老闆說了,今天晚上辛苦白小姐了,他答應的報酬照給。”
“什麼?”白芨驚喜的站了起來。
經理笑着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白芨頓時樂開了花,一掃剛纔的陰鬱。
“經理,幫我謝謝你家老闆。”
她沒有完成人家交代的事,可還是拿到了相應的報酬。這個酒吧老闆可真是夠意思啊。
離開酒吧後,白芨在回家的路上,就收到了銀行的轉賬信息。
看着短信裡那一串零,她差點沒歡呼出聲。
她難以自持的親了親手機屏幕,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
從今天起,她,白芨,又離她的夢更近了一步。
不,是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