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地上碎裂的手機,嚇到了。
“你,你們——”
壯碩男子幾步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笑容詭異:“於梅梅是我的女人,她死了,你代替。”
溫辛嘴脣顫抖:“什、什麼?”
見她被拽上了車,中年男子臉色慘白地追着:“不,你們不能帶走她,辛辛,辛辛!”
看着追趕他們而摔倒在地的溫長明,溫辛大喊:“舅舅,找陸蒼堯!”
“小妞,別白費力氣了,你找誰都沒用。”
車速越來越快,已經看不見中年男子的身影了,溫辛將背貼緊車壁,滿臉戒備:“你想做什麼?”
男人伸手扣住她下巴,笑着摸了摸,見她扭頭,用力掰正:“乖,別自討苦吃,你舅舅什麼人我很清楚,跟着我總比有天被他賣掉強。”
“舅舅不會賣我!”
不搭理她的爭辯,他笑着放開了手,一派悠閒地說:“我叫許飛,你可以叫我飛哥,或者叫我二爺。”
溫辛盯着他的臉,突然發現這個男人身上除了江湖味,似乎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明明看上去很年輕,五官立體,充滿陽剛之氣,並不醜,甚至算好看,只是沒有陸蒼堯那般冷峻的美。
而這樣的男人,怎麼會看上於梅梅?至少兩人的年紀就不配。
“許飛,於梅梅不是我舅舅殺的,真正的兇手已經認罪了,你要找,應該去找他纔對。”
還以爲女人看到自己,除了不要臉的貼上來,便是畏縮得發抖,像她這般正義凌然的‘教訓’他的,還是頭一個。
許飛笑看着她:“於梅梅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現在對幫她報仇沒興趣,感興趣的人,是你。”
瞧他說話就說話,還把手湊過來摸自己,溫辛擡手拍掉,小臉嚴肅:“我對你沒有興趣,如果你不想報仇了,麻煩停車。”
“嘖嘖,看着嬌弱弱的,性子倒烈的很。”
低頭瞧着自己被拍紅的手背,許飛臉色驟轉,粗魯地將人拉進懷中:“你以爲,我二爺看上的女人,說走就能走的?”
“放開我,你放開我!”
許飛在道上久了,自然不懂得憐香惜玉,伸手便摸向她的腿,結果——
“這是什麼?”
看着男人手中的‘血’,溫辛惱羞成怒,擡手便一巴掌扇過去:“無恥!”
似乎明白了手裡的東西,許飛嘴角抽抽:“晦氣。”覺得不對,他後知後覺的摸向自己的臉:“你敢打我?”
溫辛用力掙扎,誰知道車在這個時候猛地震動起來,開車的小弟臉色蒼白:“老大,仇敵。”
“艹!”
車尾被追在他們身後的車頻繁撞擊,溫辛尖叫着,卻被男人伸手捂住:“閉嘴,吵死了,就知道女人出了事兒只會哭。”
“我沒哭!”
不想被看扁,溫辛忍着心裡的恐懼,用力瞪回去。
許飛:“……”
沉默幾秒,他看向前方的路況,朝小弟道:“一會兒停車讓她下去,這事兒跟她沒關係。”
“老大,停車?可是——”
“不許廢話,我許飛不連累無辜的人!”
溫辛抿脣不語。
幾分鐘後,她從車上被丟下去,腦袋撞到了石頭,劃開了一個口子,流了不少的血。
追趕許飛的人似乎對她不感興趣,沒人理她,繼續撞擊那輛車。
她剛從地上爬起來,只聽一聲驟響,慘白的臉轉向聲音之處,才發現許飛的車翻了,而撞擊他的人早就逃之夭夭。
溫辛也想跑,可是跑了幾步,想起許飛最後先放自己下車的舉動,內心在掙扎。
“算了,就當做善事積德!”
她跑到出車禍的地方,才發現事情比自己想像的更嚴重,整輛車的車頭都憋了,彎腰一看,司機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失去意識地趴在方向盤上。
頭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溫辛臉色變了又變,突然一隻手從窗戶伸出來握住她,嚇得她花容失色!
“救——我。”
男人的聲音很虛弱,但能清楚的感覺到他還活着,驚嚇過後,拼命讓自己冷靜的溫辛看了眼抓住自己的那雙血手,咽口水:“我、我會救你的,先放開我。”
二十多分鐘左右,她從另一邊還算完好的門中將他拉了出去,送到醫院,才渾身乏力地離開。
他們,算是兩清了吧?
回答公寓時,已經下午4多了,趁着陸蒼堯還沒有回家,她趕緊將身上的血跡洗掉,照看鏡子,才發現額頭有道傷口結了痂,但之前幹了的血有點恐怖的粘在臉上。
天,她就是頂着這樣一張臉回家的?幸好錢姐不在,否則得嚇死人。
小心翼翼洗掉那些幹了的血跡,看着不大不小的一個傷口,溫辛惆悵。
“奇怪,讓舅舅找陸蒼堯,爲什麼到現在那個男人還沒有出現?”
手機壞了她纔沒打電話,洗完澡,溫辛隨即跑到客廳拿起座機:“喂,舅舅?”
那頭的溫長明很驚訝:“辛辛,你、你沒事兒?”
“嗯,我逃出來了。舅舅,你沒給陸先生打電話嗎?”
“打了,陸先生說他在忙,沒等我說完就掛斷了通話。”
心裡沒來由的有點失落,溫辛勉強擠出笑容,讓自己的聲音輕鬆一些:“嗯,他是很忙,沒關係,不用告訴他了,反正我已經回了家。”
電話掛斷的時候,溫長明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
例假加上受傷,溫辛疲憊地躺在牀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連陸蒼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都不清楚。
男人回到公寓,發現她乖乖在家裡休息,眉頭舒展開,只是在注意到她額頭的創口貼時,俊臉突然有些難看。
怎麼搞的?
溫辛這一睡,連晚飯都錯過了,八點多才餓醒,然後就看見陸蒼堯坐在牀上盯着自己看,她唰地坐直:“陸先生。”
“幹嘛一副見鬼似的表情?”
“沒,沒有,您吃飯了嗎?”
男人搖頭:“錢姐回去了,起來,我帶你出去吃。”說着,高大身軀站起,轉身打開了臥室的門。
溫辛舒了口氣。
結果吃飯的時候,他盯着她的臉還是問了:
“額頭怎麼受傷的?”
嚥下口中的水煮魚片,溫辛摸向創口貼的位置:“額,不小心……”
“別亂摸,小心感染。傷口嚴不嚴重,要不要去醫院?”
聽到他的關心,她愣了愣,又想起舅舅的話,搖搖頭:“沒關係,過幾天就好了。”
陸蒼堯不再說什麼。
誰知道晚上的時候,傷口發炎了,正在發燒溫辛從牀上滾來滾去,因爲太難受,迷迷糊糊的張開嘴巴一咬,陸蒼堯嘶了一聲,怒氣衝衝地睜開眼。想質問她半夜不睡覺咬他做什麼,就發現她囈囈語語的不知道在念叨什麼,才感覺不對勁。
“溫辛?”
女孩翻來覆去,感覺自己喉嚨都在冒火似的,好燙。
看她竟然撕扯起自己的睡衣,陸蒼堯臉色一黑,要不是知道她現在非正常時期,還以爲她是故意引誘自己。
當她在做惡夢,陸蒼堯伸手將人拉進懷裡,結果被手裡的溫度嚇了一跳!
“溫辛……!”
半夜一點多,盛旗從睡牀上被連環扣的手機吵醒,特別鬱悶:“喂,兄弟,大半夜幹嘛?”
陸蒼堯邊開車,語氣凝重:“溫辛燒的很嚴重,跟普通的發燒不一樣,你快起來,我要到醫院了。”
“大哥,我們醫院有值班醫生,發燒這種小事兒,不需要我這個副院長去吧?”說完打了個哈欠,一副打算繼續睡覺的模樣。
“半個小時不到,後果自負!”
惺忪男子倏然醒了,低咒一聲:“靠,我開飛機也要準備的時間好嗎,半個小時哪裡夠!”
盛旗趕到的時候,聽完值班醫生的描述,自己走到病牀邊幫溫辛檢查。
“這燒是有點不對勁,溫度太高了,馬上準備藥和注射器!”
陸蒼堯待在外頭煩躁的抽菸,一看到兄弟出來,立馬掐滅菸頭,將它扔進垃圾桶,走過去追問:“怎麼樣?”
摘掉口罩,盛旗疑惑地開口:“她額頭上的傷口怎麼回事?那麼大的口子,裡頭還有沙子,怎麼可能不發炎?”
“沙子?”
“是啊,看上去應該是撞到什麼石頭之類的,險些燒成肺炎。”
陸蒼堯臉色難看,那丫頭明明說沒事!
瞧他那副‘吃人’的模樣,盛旗拍拍他的肩膀:“安啦,在我高超的醫術之下,你女人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謝了。”
話落,男人越過他進入病房,看到臉色蒼白的溫辛,抿緊薄脣。
修長的手指從她換了藥的傷口上輕輕擦過,陸蒼堯淡淡道:“影。”
“是,我馬上去調查。”
天亮的時候,溫辛渾身無力地睜開眼睛,覺得渾身骨頭好像都麻了,很累。
她的視線環顧一圈四周,最後落在窗口那道揹着自己的身影身上。
“陸先生?我,這是在哪兒?”
聽到她的聲音,陸蒼堯緩緩轉身,朝她解釋:“醫院,昨晚你發高燒,差點燒成肺炎。”
“啊?”
聲音還很虛弱,她撐起身子靠在枕頭上,喃喃自語:“我沒想到會發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