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因爲要送文件而進入他辦公室的時候,他已經從沙發上起身重新坐回了辦公桌後,身上依舊是那身凌亂的衣衫,她記得他身後的休息室裡常備着幾套乾淨的衣衫的,他卻沒有換,時刻提醒着她昨晚他跟那個小歌星的緋聞。
她雖表面上裝的對他很是冷漠,但心裡怎麼能裝作若無其事?這是她從十八歲就深愛的男人啊禾?
尤其是他在接過她遞過去的文件之後,又順手遞給她一張紙條,頭也沒擡地吩咐,
“幫我訂一束花,送到這個地址去!”
她接了過來,是那個小歌星的公司地址。
再也沒有什麼比親自爲自己愛的男人送花給別的女人更悲哀的事情了吧?可是她也只能接了過來,低頭心裡空蕩蕩地走了出去。
她身後,唐煜寒卻是看着她的背影狠狠折斷了手中的筆。曾經他以爲她簡單的他一眼就能看透,可是如今,他卻是一點都不懂她了。
以爲她是深愛自己的,可是現在的她讓他覺得心慌,原來他竟是如此害怕失去她。
簡雨濃最終還是按照他的吩咐抖着手訂了花送去,一顆心卻是煎熬着,坐了一會兒桌上的內線電話又響起,他的聲音淡淡的,
“你進來一趟!妲”
她以爲他有什麼事要吩咐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進了他的辦公室,卻見他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站在那裡,純白的襯衫,筆挺的西褲,手裡拿着兩根領帶,見她進來淡淡地問,
“戴哪一根好?”
他的語氣稀鬆平常,像是兩人之前甜蜜在一起時的每個早晨一樣,他總是喜歡讓她幫自己選領帶。有時候她故意幫他選一根不搭配的,他也無所謂的戴着出門,每每總是她最後心軟,不忍心看着他出來出醜,在他臨出門的時候就將他扯了回去換下來。
如今他這樣平靜問着,她卻心如刀絞。她很佩服他的忍耐,即使到了如今這樣的境地,依然可以裝着像是她之前給他的那些傷害不曾存在過一樣。
他竟是這般愛她嗎?愛她愛到可以這樣在她給過他傷害之後依然若無其事地包容?她以前從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許是因爲自己先愛了的緣故,一直以爲自己愛他多過他愛自己,現在她或許該感謝這些災難,讓她看清,他愛得並不比她少。
可是事到如今她卻沒法迴應他的愛,她只能微微一揚嘴角,回他一個疏離的笑容,
“對不起,這不是我作爲一個助理該管的事情!”
然後便轉身,打算離開,現在對她來說,跟他多一秒的相處都是煎熬。
他的聲音不溫不火地從背後傳來,
“那麼作爲一個我愛的女人,你給點參考意見吧,不是都說女爲悅己者容嗎?男人也一樣!”
簡單的話語,赤.裸.裸表白着他的心意,她最終捂着胸口落荒而逃,心裡除了對不起三個字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一上午簡雨濃的心就像在油鍋裡被高溫煎炸着,從她答應了那些警察之後她就一直處於這樣的煎熬中,中午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心情吃午飯。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他從辦公室出來,她當時正在低頭忙着,他經過她的桌前輕飄飄吩咐了一句,
“陪我去開會!”
腳步沒有任何的停留,她急急在他身後喊,
“這個會議之前沒說我也要一起去不是嗎?”
她知道他下午有個會議,但是隻需要他一個人參加就可以了,並沒有安排她也一起去。她還一直期待着他趕緊去開會離開她的身邊她好解脫一會兒呢,誰知他生怕他們互相折磨的不夠似的,竟然拖着她去開會。
可是他頭也不回地在前面走着,無視她的抗議,她糾結了半天最終收拾了東西跟了出去。她到停車場的時候他正倚在車邊抽菸呢,眉眼一如既往的英俊,氣質一如既往的優雅,除卻那滿身滿眼的落寞。
司機已經畢恭畢敬地站在旁邊候命了,就等她了,她硬着頭皮走了過去。見她出來,他的視線掃了她一眼,然後按滅了菸蒂彎腰坐進了車裡,她沉默着也坐了進去。
明明深愛着的兩人,此時卻形如陌路,沒有人會懂得這是一種怎樣無望的痛。
她繃緊了身體坐在後座上,眼睛的餘光瞟到他,卻覺得他整個人都毫無生氣,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就那樣有些頹廢地倚在後座上,歪着頭落落看向窗外。她的心止不住地刺痛,只好趕緊也別過頭看向外面,不再讓自己的視線捕捉到任何一絲他的落寞。
司機放着音樂,一開始她根本沒有心情聽,後來那首歌一直被循環播放,她也聽進去了一些,是個有些沙啞的女聲,一遍一遍地唱:
爲你放棄了我所有,只想你能回頭,就當一切重新來過,你的吻還在我左右刺痛傷口,我已無力解開憂愁。
爲你放棄了我所有,只願你能逗留,愛情雖然不能強求,就讓我承受,許下那賭咒,我願做你愛的死囚。
她忽然就懂了這首歌裡暗藏着的情緒,這些歌詞……是他心情的寫照吧?
胸口像壓了一座山,她覺得自己瀕臨崩潰,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再呆在這樣讓她心疼的他身邊,再這樣下去不是她瘋掉就是她忍無可忍地暴露警方的整個計劃。
索性,他們此時正好到了開會的場所,她幾乎是衝下了車子,只丟給他一句,
“不好意思我先去趟洗手間!”
然後便衝進了會場的洗手間平復心情。
是不是看的很壓抑?上一段夏作家的惡趣味調節一下心情。
江仲遠自己開了公司之後的第一次出遠差,晚上他自己收拾的行李,本來這些事都應該是女主人做的,但是因爲女主人此時正因爲卡文而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苦惱的揪頭髮,根本沒有心情做賢妻良母,所以他只好自力更生。
收拾好了之後某人還沒出來,他看了看時間恨得牙癢癢,他明天就出差走了,她不趕緊好好跟他溫存一番,反而呆在書房裡一晚上?
雖然她是個孕婦沒法盡興溫存,但是她這個對他不理不睬的態度實在是讓人窩火。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太失敗了,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竟然比不上那些風花雪月的故事!
恨恨去了浴室洗刷,出來之後發現臥室裡還是沒人影,他直接去書房敲門,
“夏微涼,你今晚不打算出來了是吧?”
她要是敢回答是,他一定會踹了這門。
她不耐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哎呀你一遍一遍的催真是煩死了,馬上就好了,還有五百字了!”
裡面的人正怨氣沖天呢,尼瑪偏偏在這個時候給姐卡文,不知道姐的老公要出差了嗎,姐要去訓話啊,那麼帥的男人,萬一在外面偷吃怎麼辦?
她的態度讓江仲遠再次窩火,怎麼搞的好像是他在無理取鬧似的?咬牙切齒地回了臥室,心裡琢磨着一會兒要怎麼折磨她。
正倚在牀上看手機上的新聞呢,某作家終於更新完了踢踏着拖鞋走了進來,頂着一頭亂髮衝他嚷嚷,
“你的手機拿來!”
他沒好氣地回,
“怎麼?現在知道要查崗了嗎?”
她白了他一眼,
“給不給?”
他最終只能訕訕奉上自己的手機,她拿過去之後一句話沒說轉身又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又回來了把手機還給了他,然後徑自去了浴室,他卻不能淡定了,拿着自己的手機翻個不停,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
但是翻了半天沒發現什麼異樣,他頓時很失望,他很期待她對自己的手機做點什麼,可惜他沒找到,他氣得把手機丟在牀頭櫃上,冷着臉倚在牀頭抱臂等她出來。
哪知人家出來之後直接無視他那張撲克臉,掀起被子就鑽了進去平靜地吩咐他關掉牀頭燈睡覺,他冷哼一聲關掉燈將她摟在懷裡抗議,
“我明天就出差了……”
“我知道啊!”
某人伸了個攔腰舒服地閉上了眼,他氣得要發火,她忽然伸出手來勾住了他的脖子,眨着晶亮的眸子對他撒着嬌,
“老公,走到哪裡都要記住你是有老婆的人哈!”
“嗯!”
一句軟軟的話,他滿腔的怒意毫無立場的沒了。
第二天,等他晚上跟客戶應酬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才明白了昨晚她那話的意思,因爲他的手機鈴音是這樣的音樂:
哥有老婆,她很愛我,漂不漂亮,是哥的選擇
哥有老婆,別再誘惑我,不能背叛她和你去生活
哥有老婆,請你別愛我,不能給你幸福任何的承諾
哥有老婆,許下過承諾,哥的一生只愛我老婆
想必是昨晚拿他手機去把鈴聲改成這個了,他並沒有因爲這個鈴聲而覺得丟人,反而是微微勾起了嘴角寵溺的笑,他想他愛的就是她這樣歡樂無厘頭的可愛性子。
跟黏在自己身旁的一個女人還有幾個客戶禮貌地說了聲失陪,便拿着手機走出了包廂,再回來的時候,那些鶯鶯燕燕自動離了他遠遠的。
七月份斷更了一個月,我很抱歉,實在是發生了太多太多不好的事情,有的親知道原因,也有的親不知道原因,只希望大家能夠理解一下,我會好好把這個故事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