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朵抱着炸彈跳船之前,最後留給他的這一句話,這一個多月以來,都像是無數把利刃,不停地凌遲着他的心。
他始終無法忘記她跳船前那雙絕望又冷漠的眼神,痛苦又憂傷。
我會用我餘生所有的力氣去保護你……
跟顧一朵許下的話,卻始終不曾兌現,他不但沒有保護好她,還將她傷害得徹徹底底。
“哈哈~~哈哈~~”
喑啞的聲音,載滿了痛苦跟絕望,從這昏暗的房間裡蔓延開來,兩行淚,順着他的鼻尖,洶涌而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朵,對不起……”
聲音,已經徹底嘶啞,嘴裡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那無盡的痛苦跟折磨,就是站在一旁的林溫心看着,都不禁動容而眼泛淚光。
走上前去,她正要幫他拉開窗簾,卻被楊逍出聲給阻止了,“別動。”
林溫心拉窗簾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低眉看向癱坐在地上的楊逍,見他的臉上,還掛着淚痕,深刻俊美的五官,此時頹廢得讓人有些不敢去看。
“一朵最喜歡坐在這裡,這裡有很多她的氣息,不要讓我最後這點留戀都沒有了。”
他擡眼,泛着淚光的眼底,滿是請求,林溫心看着,心裡頭,緊了緊,有些不舒服。
手,揣進外套的口袋,眼底,有些猶豫不決,像是在掙扎着什麼。
“我不該跟她在一起,不該讓她陷入危險之中,如果我當初能狠下心來,不那麼自私,一朵就不會承受這麼多不該她承受的事。”
楊逍一個人喑啞着聲音開口,也不知道是在跟林溫心說,還是在自言自語,只是臉上的自責跟痛苦,讓林溫心看着有些不忍。
在楊逍面前,艱難地蹲了下來,她看着他,道:“這些誰都預料不到,一朵不會怪你的。”
她不知道一朵爲什麼不要回來,甚至連楊逍哥都不願意見,這中間的事,只有他們倆自己清楚,她這個外人,還是不要過問得好。
眼底,掙扎了片刻之後,她還是將放在口袋裡的一張小字條,遞到楊逍面前,“找到一朵了。”
很明顯,在楊逍聽到林溫心這句話的時候,身子徹底僵硬住了,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卻沒有看林溫心,身子卻莫名地顫抖了起來。
是激動,還是害怕,沒人說的清楚,也許就是楊逍他自己,也說不出一個原因來。
半晌,他才鼓足了勇氣,將目光轉向林溫心的臉,壯着膽子,確認道:“找到一朵了?”
他不敢問接下去的問題,不知道敢她是活着還是死了。
手,因爲緊張而握成了拳頭,他的目光,緊盯着林溫心沉重的面孔,等着她回答。
林溫心點點頭,將手中的紙,放到楊逍面前,道:“她就在這個地方,只是……她並不想見你。”
林溫心加了一句,可她後半句話,楊逍很顯然沒有聽進去,快速地搶過林溫心手中的那張紙,顫抖着雙手,翻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