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汝臉色一變,她這是在跟她炫耀嗎?
炫耀她雖然失去了父親和妹妹,但是卻得到了君慕言的寵愛,僅僅一句話,就讓她敗的一敗塗地。
她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白小姐心胸真是豁達。”
“寧小姐過獎了,任何人在逆境之中都需要做出不得已的選擇,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而我……卻還要繼續好好的活下去,爲了那些關心我珍惜我的人。”
君傲城終於多看了白子衿一眼,明顯在他心裡,這句話深得他心。
作爲一個經歷過無數風雨的人,現在已經把什麼都看淡了。
他現在需要的不是追捧,而是一個真正能理解他的人。
這個女孩子雖然年輕,但是眉宇間卻帶着一絲洞悉世事的滄桑,或許她所經歷的事情能給她的人生翻閱一絲新的篇章吧。
寧馨汝沒有討到半分便宜,反而自己還被打擊到了,君慕言也沒有爲她說一句話,她拿起面前的紅酒杯,一飲而盡。
用過晚飯之後,葉慧要求讓君慕言把寧馨汝送回家。
主客之道,這個不能拒絕也不應該拒絕,所以君慕言便答應了。
寧馨汝喝了不少的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情不好的原因,她走路都有些不大穩了。
如果說豪門禁忌,寧馨汝在這一項上做的明顯是一個大失誤。
君慕言讓白子衿自己先回去,然後他把寧馨汝扶上了車,問了地址,車子就很快的離開了這裡。
一行人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的白子衿手指緊緊地攢在了一起。
爲什麼她有一種……彷彿要失去他的感覺?
君傲城離開了,君慕言又不在,所以葉慧他們說話更加可以肆無忌憚。
“誰是麻雀誰是鳳凰這是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的,麻雀永遠也不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你這女人要是還有一點廉恥之心和自知之明,就該自己主動離開,我的兒子需要更好的女人,而不是你這種沒身份沒背景的人。”
“就是,慕言對你那麼好,你就更加應該爲他着想,你能幫的上他什麼,除了給他惹麻煩造成拖累你還能做什麼,慕言的妻子不是任何人都有那個資格的。”
各種指責和不屑,而白子衿只有羞愧,她對他們深深地鞠躬,然後轉身離開。
而君盛燁夫婦也只能說說而已了!
把她送走,君慕言還會找回來,而且還會鬧得他們親子感情更糟糕的地步,他們也不敢在輕舉妄動了。
所以他們更加堅定了想法,白子衿的存在只會影響他們一家人的感情,只有寧馨汝成了慕言的妻子,那麼一切纔會改變。
……
也許是因爲喝了酒的原因,一些本來說不出口的話,也可以藉着酒意發揮出來。
寧馨汝直直的看着他的側臉,一秒都不肯移開視線。
她突然一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整個人向着他靠了過去。
君慕言原本在開車,也沒料想她會突然做出
這樣的動作,方向盤一轉,車子差點撞向路邊的欄杆,幸好他及時補救這纔沒有造成事故。
他皺眉看着寧馨汝,本來是想責怪的,但是看到她醉成這樣,算了。
這並不是結束,卻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寧馨汝緊緊地抱着他的手臂,眼睛微微泛着紅光:“慕言,當年你一定很恨我,我知道你恨我。”
君慕言把車停在路邊,生怕她一個激動又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她想死他還不想。
“你知道嗎?這次我回國出現在你的面前,我是花了多大的勇氣,我在鏡子面前練習了無數遍,要保持怎樣的微笑,穿什麼衣服,如何跟你說話,可是我想來想去,都不如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對你伸出手,叫你一聲慕言哥哥,然後你會對我微笑,當時你所有的笑容都只屬於我。”
君慕言沉默半晌,然後輕輕說道:“你醉了。”
“不,我沒醉,就算是醉了,那也是酒後吐真言。”寧馨汝十分倔強的說道。
“……”君慕言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現在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雖然我們分開了十年,但是我從來都無法忘記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每次關於你的新聞、雜誌,我都不會錯過,我看着電視上的你,跟我記憶中的慕言哥哥慢慢重合,你現在成了君家的家主,一手遮天,可是你難道真的就能忘記,那年在花園裡,那個對你伸出手給你微笑的少女嗎?”
每個人都會有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就算是已經不愛了,也是無法忘記的。
君慕言重新啓動了車子,慢慢地往前開着,聽着寧馨汝在旁邊絮絮叨叨的說他們之前的事情,就好像突然開啓了一個時間回憶錄。
索性她沒有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車一路上行駛的很平穩,很快的就到了寧馨汝現在所住的公寓前。
她纔剛剛回國不久,暫時就住在這個公寓裡,寧馨汝已經有些迷迷糊糊起來,說的話也不是很清楚,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君慕言叫了她幾聲都沒有反應,他只好將她從車子裡抱了出來,然後按響了門鈴。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一個身材姣好、打扮十分時尚靚麗的女人站在門口,一看到他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驚喜,很明顯她是誤會了什麼。
但是很快她又極力的掩飾好自己激動地表情,有些責怪的語氣看着他:“馨汝不勝酒力,你怎麼能讓她喝這麼多酒呢,都不知道體貼她一點。”
君慕言直接把人往她懷裡一塞:“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米露整個人都陷入了震驚之中,就這樣……走了??!!
有沒有搞錯,他們不是都已經複合了嗎?他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下自己的女人不管不顧了?
米露立即大喊:“你怎麼能這麼走了,我一個人怎麼把她扶到樓上啊,你回來啊。”
君慕言腳步微微站定,然後終於轉過身來,跟米露一起把她扶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至於樓上女人的房間,他並不
想進去。
米露看着他面容冷漠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馨汝出門之前,她還給她加油打氣,說她一定可以重新贏回君慕言的心,而且這次還是君慕言的母親親自邀請的,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應該像現在這樣醉着回來啊。
馨汝她明知道自己並不能喝多少酒,不應該這麼不理智啊,所以……一定發生了什麼。
但是其實問着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馨汝心情不好,肯定也是因爲他啊。
米露忍不住開始抱怨:“你不知道馨汝自從十年前做了肝臟移植手術之後就不能再喝酒了,你看她喝這麼多還不阻止,難道是想害死她嗎?”
君慕言終於看了她一眼:“什麼手術,她不是一直好好的麼?”
米露看到他完全不知情的樣子,眼圈微微發紅:“傻馨汝,竟然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十年前,她咳血,去了醫院才知道肝功能異常,她是RN陰性O型血,你也應該知道能找到跟她相匹配的髒源跟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區別,我是她最好的朋友,當年也是陪着她一起這麼走過來的。”
“十年前?那不就是……”
“沒錯,就是她離開你的時候,你不是一直都很怨恨馨汝爲什麼離開嗎?就是因爲這件事情!後來她秘密的去美國接受治療,那段時間她情緒一直非常低落,求生意志也不是很強,我跟她說如果她能好起來,就可以重新回到你身邊,跟你在一起了,靠着這個信念,她才終於活了下來。”
君慕言看着寧馨汝,突然心情有些複雜,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寧馨汝離開之後,他刻意不想知道有關她的任何事情,所以也完全不知道這個真相。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當年她三年的時間幾乎都在醫院度過,後來身體終於慢慢開始恢復,但是畢竟也是落下病根的,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好好的注意,她之前因爲喝了一點果酒,就發了兩天的燒,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很擔心。”
君慕言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已經開始發燙,該死,怎麼會這樣。
他終於將寧馨汝抱了起來,走向樓上房間,然後不忘回頭囑咐。
“準備退燒藥,冰塊還有毛巾。”
米露立即驚喜的說道:“好,我馬上就去準備。”
早點說出來不就好了嗎,讓他知道馨汝爲他受了多少苦,他們之間的心結不就解開了?根本就不用那麼的麻煩。
她很慶幸自己做了這樣明智的決定。
君慕言把寧馨汝抱到她房間,輕輕的放在牀上,她還下意識的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袖。
“慕言,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知道當年都是我錯了,到底怎樣做,才能讓你原諒我。”
哪怕在昏迷之中,她還在不斷地呢喃,不斷地自責。
可是從始至終,她何錯之有?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真相罷了。
君慕言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你不需要自責,因爲我根本就沒有怪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