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執的不願意去接受事實,甚至不願意聽齊言的話。
有時,什麼都不懂纔是幸福的,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再美的琉璃醉夢也會破碎。
而聶瑤就是那個被困在夢境的人,她寧願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安安靜靜的過着平淡的日子。
忽然恨自己,恨自己爲什麼要去猜疑,如果不是她多心就不會去醫院做檢查,如果不做檢查她也不會知道自己患病……
越想,眼角越紅,聶瑤慌亂的想要掰開齊言的手,卻毫無作用:“放手!”
“我讓你放手聽到沒有!”
聶瑤想要逃,齊言卻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聶瑤慌亂的別開目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齊言有些怒了,抓着她肩膀的手力道大得驚人:“看着我。”
聶瑤想要避開那雙能洞穿人的銳利眸子,卻避無可避,霍然擡起頭對上齊言的雙眼,“幹什麼?”
齊言垂下眸簾,儘量壓低了自己的脾氣:“我已經聯繫好國外的醫生了,過幾天就動手術。”
纖瘦的身影微微一顫,聶瑤趔趄一步,奮力甩開齊言的手,“誰告訴你我要動手術的?我不做手術。”
“你說什麼?”
男人臉色一沉,深邃的眼底燃燒着憤怒的火焰。
聶瑤勾着脣,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已經聯繫好國外的醫生了吧?你費盡心思的想讓我去醫院,也是爲了動手術吧?”
“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我不做,我不會做手術的。”
齊言一把抓住聶瑤的手,厲聲吼道:“你瘋了是嗎?不做手術的話你會死。”
“做了我也一樣會死。”聶瑤後退一步,想要逃離,齊言卻死死的堵住她的去路。
他看到她眼底的逃避,還有藏在最深處的恐懼,在病魔面前,再強大的人也有無能爲力的時候。
寬大的手掌緊緊的抓着聶瑤的手腕,強大的力量傳入她的手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艾諾和她的團隊是腦科界的權威,有他們主刀一定會沒事的。”
聶瑤擡起頭,對上齊言的雙眼,一字一句道:“不管是誰,手術的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十。一百個人裡邊只有十個人能活下來,我命沒那麼大,萬一手術不成功呢?”
“沒有萬一,我不會讓你死的。”
“齊言,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讓它發生就能不讓它發生的,如果你真心爲了我好,就不要管我,該怎麼做,我自己清楚。”
“如果你能自己想的清楚我就不會逼你,你如果不動手術,你想過我嗎,你有想過小寶嗎?”齊言目眥欲裂,眼底燃燒着能燒死人的火焰。
被他抓着的肩膀力道大得驚人,再加深一分就足以將聶瑤的骨頭捏碎。
她忍着痛,別過了臉:“你別逼我,我說了不動手術就不動。”
“聶瑤!”齊言連名帶姓的吼道。
他很少這樣叫聶瑤的全名,每一次,都帶着能把人吞噬掉的怒火。
強忍着不讓淚水往下流,聶瑤用力的掰開他的手。
“齊言,這賭注太大了,我不想賭,我也賭不起。最起碼現在還能拖個一年半載,可萬一動了手術,我下不了手術檯呢?小寶才那麼小,我不想他沒有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