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
清脆的聲音,是男人手指骨斷的聲音。
“啊!”男人的慘叫聲,伴隨着被踢翻在地的落下聲,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
夏琪呆怔地看着君謹言把男人狠狠地踹在了地上,腳踩在男人斷了指骨的手上,臉上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陰狠。
夏琪見過君謹言打人,而且不止一次,可是每次他動手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卻都是淡漠的,就好像打架對他來說,是一件極爲普通的事兒,和吃飯喝水一樣的普通。
可是現在,他臉上的這種表情,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狠絕而嗜殺!
明明還是那張清雋秀美的臉孔,可是卻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所迸發出來的,是強烈到極致的殺意。
他……想要殺了那個男人嗎?夏琪的腦海中突然有着這種認知。
而下一刻,她的瞳孔倏然緊縮着,男人手中的槍,已經落在了君謹言的手中,而此刻,他正把槍口對準了那個男人的太陽穴。
就好像下一秒,他就會扣下扳機。
“別……住手!”夏琪以爲她的聲音很大,因爲她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喊。可是實際上,她的聲音卻很小,甚至在發顫。
可君謹言身子卻猛然地一震,整個人就像從狂暴的狀態中,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以着極慢的速度轉着頭,他望向了她,“你要我住手?”
“至少……別開槍。”她喘着氣道,那槍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一枚定時炸彈一樣,這會兒,她無比的害怕他真的會扣下扳機。
如果一旦他開了槍的話,那麼……夏琪有點不敢想象下去。
“他想要你的命。”一想到剛纔他所看到的那一幕,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股殺意。想要這個人徹徹底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把所有可能威脅到她存在的東西,都徹底地摧毀掉。
“我……我知道他想要我的命,可是現在他已經被你抓住了,我也很安全了,所以別殺他,把他交給警察就好。”夏琪一口氣地把話說完,擡起腳步,一點一點地朝着君謹言走去。
他手中的槍依然對準着男人的太陽穴,沒有絲毫的鬆開。男人早已嚇得全身哆嗦,口中溢出地只有哀嚎聲。
夏琪的心臟在狂跳着,每走近君謹言一步,心臟就跳得越加厲害,皮膚地每個毛孔彷彿都打開着,骨頭似乎都在咯咯作響着。
她知道,她這是在害怕,害怕着他的情緒會徹底的失控。
明明只是很短的距離,明明走到他的面前,只需要幾秒的時間,可是夏琪卻覺得這幾秒鐘無比的漫長。
當她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眼依然在定定地看着她。
她深呼吸了一下,扯出了一個微笑,對着他道,“你看,我沒有受傷的。”
“真的沒有?”他喃喃地問着。
“沒有。”她點點頭,“你來得好快,那麼快地找到我,這個人根本就來不及傷我。”
他的眸中掠過一抹自責,這是夏琪第一次這麼清楚地在他的眼中看到這種情緒。頓時,她明白他在想什麼,於是趕緊道,“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誰都沒想到這人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拿着槍!”甚至直到現在,夏琪都還搞不清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和她有什麼仇的。
他抿着脣,一言不發。
她的手試探性地貼上了他的臉,見他並沒有什麼牴觸,才壯着膽子,用着雙手捧住了他的臉道,“謹言,別開槍,把槍給我好不好,這個男人,現在根本傷不了我。可是如果你現在開槍的話,你希望我以後去哪裡看你?”
“誰都不可以傷害你,因爲我會受不了。他——不可以。”槍在他的手上,依然握得牢牢的。
夏琪問道,“那麼你呢,你可以傷害我嗎?”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他的脣一個字一個字,無比清晰地吐着,“如果哪天我傷害了你的話,你也可以……”
她的手已經捂住了他的脣,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你不會的,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她從來沒有那麼堅信過。當一個人,願意爲你做盡一切事情地時候,又怎麼會傷害你呢?“把槍給我好不好,就像你不希望我受到傷害一樣,我也不希望你因爲這樣的人而有事。”
“你——不想我有事?”他問着。
“我也想時時刻刻地可以看到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她回答道。
他的睫毛動了動,她的這句話,讓他眸中原本那份強烈的殺意,在一點點的褪去着。
她的手移到了他握槍的手上,終於感覺到他手指的鬆動。
而一羣聞聲而來的人,只看到這奇怪卻讓人震撼地一幕:清雋秀美的男人腳上踩着一個正在不斷哀嚎的男人,
而另一個長相清麗的女人,正從那個站着的男人手中把槍小心翼翼地取出來,當女人把槍拿到手上後,竟是輕輕地摸摸了男人的臉,如同安撫似地說着,“別擔心,我好好的呢。”
“嗯。”男人喃喃地應着,彎下了腰,把頭整個靠在了女人的肩膀上,就如同是一種緊張過後的放鬆。
彷彿,她是他所有的依靠!
彷彿,她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又彷彿,這天地中,他們只有彼此……
————
迷宮被暫時封閉了,警察帶走了嫌犯,自然,夏琪和君謹言也跟着去了警局。在那些警察看來,倒是難得看到受襲擊地人沒受任何的傷,反倒是嫌犯受傷的。
而更讓警察驚訝的是,槍最後竟然是在看起來最沒攻擊性的女人手上。
到了警察局,當那些警察知道了君謹言的身份後,原本只當這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的警察們,個個面色都爲之一變。
任何事情,只要沾上君家的邊兒,那可都會變得不普通啊。
當即,原本出警的派出所所長打電話給了警局的局長,而警局局長一得知這事兒後,立刻就匆匆地趕到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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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夏琪和君謹言的口供,就變成了幾乎是警察局長親自來抄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