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做……運動(三更)
見他們出去,凌嵐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烯爺,一定要去嗎?”
你難道不知道現在你做的事更重要嗎?更何況有冷亞威照顧她許蕭寧應該沒什麼大礙……
席顧北沒有回答她的話,但是也沒有讓她出去,第一次站在席顧北面前,沒有了那種迫人的壓力,或許……他真的累了。
垂下眸,將失落埋葬在心底,在她以爲席顧北什麼都不會再說想要出去的時候,卻聽到他輕輕的呢喃了一句,“因爲不想她再受一丁點的傷,所以不能讓她再離開我的視線。”
凌嵐一震,轉身看向席顧北,卻見他已經站起身向內室走去,她抿了抿脣,壓住心底的那一抹酸澀,然後打開他的房門,慢慢走出去。
或許,她真的該死心了……當初自己本就是做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又何必在這樣去幻想呢,對自己沒有好處,還有可能會害了自己。
易寒依靠在門框上,長腿屈起纔在門框上,擡着頭看着天上的亮閃閃的月亮,“你怎麼想?”
季揚蹲在門口的臺階上,隨手從旁邊的草叢裡摘了根草叼在嘴裡,“什麼怎麼想?”
“夫人,對烯爺的影響太大,我覺得……”易寒突然停在這裡不再說下去,其實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季揚一愣,顯然沒有料到一向嚴峻不近人情的易寒竟然會這麼說,那麼剛纔自己在他眼眸裡看到的……應該也不是幻覺。
“你是說,把夫人送的更遠,讓他們永遠不再見面?”季揚把他的話說下去,卻覺得這句話真的很不靠譜。
易寒頓了幾秒鐘沒有在說話,直到季揚忍不住想要再問的時候,他卻開口了,“我擔心,因爲夫人,烯爺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季揚剛想破口而出的話被硬生生的憋了下去,無奈的揉了揉腦袋,這傢伙可真是沉得住氣啊。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不回來,烯爺去做那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季揚頭一次感性一會,卻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之所以把計劃推快,就是因爲許蕭寧。席顧北想給她一個穩定的生活,不用讓她在爲他擔心,每天可以抽出更多的時間陪在她身邊。
如果她不在,他做的這些,也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易寒剛想說下去,凌嵐卻垂頭喪氣的出來,季揚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她身上,“呦,凌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啊,能讓你這麼難過的人,也就是烯爺了吧。”
易寒蹙眉,看向凌嵐。
作爲一個旁觀者,他真的聽出了季揚話語中的酸味,然而當事人卻不自知,凌嵐一擼袖子,那架勢像是要把季揚吃了。
“季揚,最近不揍你兩頓你就骨頭癢癢是不是?”
季揚將嘴裡叼着的草吐掉,跑遠幾步,“哎,這個您還真揍不到我,惱羞成怒了哎,那就是事實唄。”
“我樂意,你少管。”
“誰說我管你了?”季揚翻了一下白眼,然後轉身準備去準備點行李,在天上飛那麼長時間,得好好保養一下皮膚。
凌嵐卻從後面追過來,“季揚,尼瑪你最好老老實實讓我揍一頓,要不然這幾天你在飛機上別想好過。”
季揚偏偏就是要刺激她,“沒事,有烯爺護着我呢。”
“你還沒完了?”
於是兩個人吵鬧着走遠,易寒再次看向漆黑的蒼穹,心底裡的疑惑越來越濃郁,到底該怎麼辦才能達到目的呢。
真的很頭疼。
除非,從夫人那裡下手,如果,她有一點點心疼他的話。
她整整昏迷了一夜!他守在她的門外爲她擔心了一夜!他不知道她會傷得這麼嚴重。
當時她只是被劃了一道小傷口,卻沒有想到那道傷口會裂開,而且是在脖頸這麼重要的位置,僅僅是差一點點的距離就破壞到大動脈,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因爲拖得時間太長。
他已經讓司機用很快的速度回去,但是路途太遠。
他的私人醫生皮特出來的時候也是一身的疲憊,拍了拍冷亞威的肩膀,“冷少,放心好了,小姐已經沒事了。這段時間注意一下一定不能碰水,儘量讓她少說話,儘量不要說,多吃些補血的東西,多休息,不要做……額……運動。”
冷亞威有些怔愣,他已經一整夜沒有閤眼,卻仍然沒有一絲倦色,看到皮特出來急忙問,“她怎麼樣?”
皮特扶額,看來剛纔說的,他全沒聽到。
“她……還好,現在已經沒事了。”皮特剛說完,想交代一下剛纔說的,但是冷亞威已經閃身進門,不再理他。
剛走進去就看到她了無生氣的躺在牀上,安靜的讓人覺得心疼,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心疼。爲什麼看到她這個樣子,心會疼呢……
“寧兒。”冷亞威伸出手,卻不敢觸碰到她,她現在就想一具脆弱的玻璃娃娃,一旦碰觸就會破碎。
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輕輕的顫抖着,在睡夢中她也一樣的不安,惶恐。因爲不想死,不想離開,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她牽掛的東西。
接着秀眉緊緊的擰着,面露難色,急促的呼吸,“不……”說出來的話沙啞無比,甚至讓人聽不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冷亞威抓住她冰涼的手,輕輕拍打着她的身體,將她的手心放在脣邊,輕輕摩擦着,“乖,寧兒,我在這裡陪着你。”
白皙的臉蛋兒上帶着病態的白,他忽然很懷念她沒事時的樣子,明明很討厭他卻還要小心翼翼的說話,她從來不會掩飾自己,那眸裡帶着不喜歡、叛逆,還帶着他喜歡的倔強,讓他看的那麼清晰。
明明只是陌生人,明明只是利用她,心卻是爲她真真切切的疼着。
“念微……”剛剛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妹妹沒有做手術,病情惡化,她想抓着她的手安慰她,她卻不理她。
聲音很小,冷亞威湊過去聽,卻只聽到了wei字,莫名的心頭就用上一股欣喜,然後雙手握着她的手給她傳遞溫度,然後輕輕的應了一聲,“我在。”
他甚至來不及想她怎麼可能會叫他呢,差點間接害死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