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灝祺,就躺在那個房間裡,他受了重傷現在仍處於昏迷,如果七十二個小時後他還醒不過來,或許……他就不會再醒來了。”翹楚指着一扇緊閉的門,緩緩的說,言語中聽不出有任何情緒。
也許一個人痛久了,當再次觸碰到傷口時就不會再感覺到痛了吧。
“你去跟他說說話,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房間裡有水,如果他嘴脣乾了,你就用棉籤爲他拭點水,有什麼事就叫我們。”翹楚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翹楚明白這一次她真的要放手了,那時的他身邊女人來來往往,沒有一個是他真心相待的,然而今天當她看見這個女孩子的時候,她就相信慕容灝祺那個如撒旦般的男人已經深陷其中了。
世界上難得有一人溫柔相待,其次再溫柔待之。很顯然她不是他那個溫柔待之的人。一滴淚劃過眼角,無聲的滴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墨語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說那個一直死皮賴臉的吃她豆腐的人居然就這樣毫無生氣的躺在那個房間。
她邁着沉重的步伐走近房間,手緩緩觸碰門鎖輕輕擰開……
燈光之下的他顯得更加蒼白,墨語恬的心猛地一震,他臉上沒有血色,氣色看起來很不好,他一定流了很多血!
她看着他的臉沒有了往常那樣神采奕奕的光,只是很安靜很安靜的躺在那一動不動,房間裡安靜的有些詭異,只能聽見機器嘀嘀嘀的聲音。
墨語恬怔怔的走過去,坐在牀旁邊的椅子上,顫抖的抓起他沒有打點滴的手,貼在臉上,眼淚順着他的手滴下來,在被子和牀單上開出一朵朵憂傷的花。
“你不是說愛我嗎?爲什麼要睡在這裡?我想過我們可以好好的在一起,我可以試着去愛你,可你爲什麼現在卻又一直這樣不理我?慕容灝祺……爲什麼你要在告訴我之後又這樣對我,你不是說讓我乖乖等你回來的嗎?”墨語恬淚如雨下。
她的心早在聽見他說愛她的時候就漸漸遺失了吧!曾經她以爲她不會再去愛了,傷的越重就越害怕再受傷。
“你醒醒好不好?慕容灝祺,你別再睡了……”墨語恬趴在他的旁邊小聲抽泣
翹楚緩緩從樓上走下在大廳沙發上坐下,對着葉薰嫣然一笑,“薰兒,你的傷雖沒什麼大礙,不過還是要小心點哦。”
葉薰抿脣輕輕頷首。
轉而看見欲言又止的衆人,率先說出口,聲音柔和帶有一絲甜美,“路西法還在昏迷,但是情況暫時穩定了,只希望她能喚醒他。”
他們都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誰,他們也都明白這幾年加百列和路西法之間的一些事,只是他們都是局外人,感情這回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也不好出口說什麼,最多也就只能做個看客在適當的時候說幾句,然而也不能改變什麼。
原本他們都想着安慰她幾句的,可現在從她的表情看來也許這是多餘的吧,又或者加百列心中哀傷痛楚卻不願說出來,他們有何必去故意點破呢。幾個人在一起生活合作了這麼久,該有的默契都有了,於是幾人都沒有說話,如今只希望慕容灝祺能早點醒過來,其他的等以後再說吧。
“我想去看看灝祺哥哥。”宇文婉兒嬌柔的聲音打破沉靜。
“婉兒乖,你的小姐妹在裡面,要看我們等她出來再去。”尹翊寒坐在沙發上一手摟着宇文婉兒哄着說道。
宇文婉兒乖巧的點點頭,然後輕輕將頭靠在他懷裡,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宇文紹琰看着兩人甜蜜的樣子,雖着急慕容灝祺的傷勢,但心中也有了一絲喜悅,他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半倚在酒櫃旁悠悠的品酒。他有強烈的預感也始終相信慕容灝祺一定會醒過來的,相處這麼多年,他堅信這點默契他們還是有的。
沐兆瞳也邁着沉穩的步伐走近酒櫃,也爲自己倒了杯紅酒,然後看向一旁的宇文紹琰,兩人彼此用眼神交流,然後微微舉杯,將紅酒如數倒進嘴裡。
加百列看着陷入沉默的衆人,陡然起身向外走去。
葉薰二話沒說,也立即起身跟了過去。
加百列走到海芋花海的深處,蹲下來抱住膝蓋掩面而泣。
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爲他哭了,在墨語恬沒有到的時候一直都是她靜靜的陪在他身邊跟他說話,那時的他雖然就像睡着了似的對她的話沒有半點回應,但是卻是她這幾年來最覺得幸福快樂的時刻,那一刻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可以肆無忌憚的看着他,可以毫不避諱的說出這些年一直都埋在心底的話。然而當墨語恬出現了的時候,她選擇大方的離開,她的心那一刻在滴血。他們之間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