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清門口站着的女人時,高鳳的臉色當即一白,有些失措的愣在原地。
楚顏風姿綽約的撥了下頭髮後,開口問道:“白金海在家吧?”
高鳳僵硬的點了點頭。
“那還不快讓開!”
高鳳此時還不知道楚顏已經被白金海甩了,只當她是跟在白金海身邊最久的情婦,惹到誰都不要惹到她,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聯想到往日的那些慘痛教訓,高鳳趕緊向後退了好幾步,給楚顏讓行。
楚顏傲慢的哼了聲後,踩着一雙恨天高登堂入室,在轉了個彎後,一眼瞥見坐在客廳裡的一老一少。
老的正在看電視,沒注意到她,小的卻像是在無意間看到她般,綻開笑顏喊了聲:“楚姐姐!”
楚姐姐?
坐在白蘇對面的白金海,將這一聲聽得清清楚楚,他下意識的扭過頭朝這位“楚姐姐”望去,卻在下一秒“騰”的站起了身,震驚的看着來人道:“楚顏,你怎麼來了?!”
還有,白蘇口中的“楚姐姐”又是怎麼一回事?
見白金海陰鷙的朝她看來,白蘇一臉無辜的問:“二表叔,你怎麼了?”
白金海古怪的問:“你們認識?”
白蘇供認不諱道:“認識啊,她是楚姐姐嘛,前幾天剛來家裡做過客,說是二表叔你的朋友。”
白金海眯了眯眼:“她來家裡做過客?我怎麼不知道?”
“咦,表嬸沒跟你說嗎?”白蘇一記禍水東引,便把白金海所有的懷疑和怒氣都引到了高鳳身上。
“高鳳!”白金海咬牙切齒的瞪向自己的妻子。
高鳳垂着腦袋,聲若細蚊的解釋道:“我,我以爲楚小姐會打電話跟你說……”
白金海被氣笑了,如果不是礙於白蘇在場,他早就衝過去把高鳳暴打一頓了!
“白金海,大家好歹相識一場,不請我坐會嗎?”話雖如此,但楚顏已經輕車熟路的找了張椅子坐下,順手還把煙給點上了。
見狀,白金海險些氣得腦袋生煙,他回過頭,還算和藹的對白蘇說:“小侄女,我這有點私事,你先回房間去,對了,把門關好。”
“哦。”白蘇聽話的點了點頭,揣着手機回房間去了。
白金海又拉下臉對高鳳說:“你也給我滾回房間去!”
聞言,高鳳腳底抹油,溜回了她的臥室。
兩下關門聲一前一後的響起,楚顏悠悠的吐出一個菸圈,睨着白金海道:“這麼急着把你的小侄女藏起來,不會是怕被她知道,你這位長輩做的那些醜事吧?”
白金海厲聲問道:“你上次來,都跟她說什麼了?!”
楚顏笑眯眯的說:“你猜。”
白金海指節一緊:“你!”
“警告你,別總是‘你呀你呀’的,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你不再是我的金主,所以麻煩你稱呼我爲楚小姐。”
白金海不怒反笑:“你還真是一個小、姐。”後面兩個字被他念得十分具有侮辱性。
楚顏也不惱,只看着他說:“白金海,我今天來找你,不是來跟你打口水戰的,我是來跟你談一筆交易的。”
白金海發出一記無情的冷哼:“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楚顏拍了拍身側的沙發,衝他笑道:“我保證,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白金海硬邦邦的坐下後,用着勉爲其難的口吻問道:“如果是涉及錢或房子的問題,那我只能說你打錯算盤了。”
楚顏冷笑一聲:“是不是打錯算盤,得等你驗完貨再下定論。”
語畢,她從包包裡摸出一個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方輕觸了幾下後,把它遞給了白金海。
白金海粗魯的搶過來一看,只見屏幕里正在播放一個視頻小片段——
畫面裡,一個男人正東倒西歪的躺在一張沙發上,一個面容妖豔的女人端來一杯水正準備喂他,卻被他一把扯到身下,調起情來。
女人被啃了好幾口後,本就妖豔的容顏愈發惑人:“討厭,你不是喝醉了嗎?怎麼還這麼不老實!”
男人睜着一雙醉眼,看着女人道:“老子一見到你,這心就直癢癢,別動,再讓老子香幾口。”
男人又啜了女人香脣幾下後,這纔想起什麼的擡起頭來,一隻手在口袋裡掏啊掏的,半響掏出一個首飾盒,丟到女人身上。
女人拿起並打開來一看,發現盒子裡立着一枚鑽戒,不由驚喜道:“哇!達令~你好久沒有送我禮物了!”
“放心,老子以後天天送。”
女人扭了扭身子,撒嬌道:“哼,你每次都這麼說。”
男人被她扭得受不了,低喘幾聲才說:“老子保證這次說的是真的!”
女人噘了下嘴:“你拿什麼保證?”
男人嘿嘿一笑:“你不知道,老子最近剛做成了幾筆買賣,那利潤是嘩嘩的。”
女人一聽,來了精神:“什麼生意呀?能不能天天做?”
“唷,看不出來啊,你的野心比老子還大呢。”
女人把戒指從盒子裡拔出來戴在中指上,一邊欣賞一邊說:“那是,你要是天天有錢賺,我不就天天有鑽戒拿了嗎?”
男人被她逗得仰頭大笑,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被女人奉承爽了,居然嘴上沒個把門道:“就我現在上班的那家公司,不是正在開發一個新工程嗎?我跟着我們頭兒把關建築材料這塊兒,從裡面抽了不少油水。”
之後,他們又談了什麼,然後就滾到了一起,視頻也在這裡戛然而止。
而此時的白金海,也就是片段當中的男主人翁,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了驚人的破壞力,他一下子將手機砸向了地面,之後還用腳兇狠的踩了起來。
楚顏笑看他發瘋:“你儘管砸儘管踩,我又不止這一個手機。”
聞言,白金海停下了這白癡一樣的行爲,跑過來拎起楚顏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吼叫:“你居然敢算計我?!”
楚顏笑意不變:“是啊,我算計你怎麼了,你不也拋棄了我嗎?”
“我掐死你!我掐死你!!”白金海此時已經瘋了,從視頻的拍攝角度來看,那攝像頭應該是被安在了天花板上,想他養了她五年,結果就養了這麼只白眼狼,他就想宰了她!
楚顏的脖子被白金海的一雙手交叉緊箍住,漸漸生出了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但她還是有恃無恐道:“你……掐死……我,這些東西……很快……就會流傳出去……”
“我殺了你!!!”白金海眼裡閃着血光,只一昧的收緊十指。
楚顏面色轉青,卻還在罵道:“你……這個……蠢、蠢貨……”
蠢貨?
她居然敢罵他是蠢貨?!
白金海真恨不得把她的頭掐斷,但他現在正面臨一個抉擇,到底是殺人泄憤重要,還是自己的前途重要?
白金海用一秒的時間做出了抉擇,他猛地鬆開了楚顏的脖子,死死將雙手別在了身後。
在被放開的那一秒,楚顏渾身脫力的滑到了地板上,她用手捂着喉嚨咳得眼淚都飈出來了,白金海卻在一旁冷眼旁觀。
半響,楚顏才藉助身側的沙發撐坐起來,雖然險些丟了小命,但她知道自己賭對了,白金海果然捨不得他的榮華富貴。
白金海努力壓制着勃勃怒氣,開口問道:“你想要什麼?!”
楚顏捂着脖子,斷斷續續的說:“咳咳!我要……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
白金海面色鐵青的問:“你要多少錢?”
楚顏沒有一絲猶豫的說:“四百萬!”
白金海見過獅子大開口的,但卻沒見過胃口這麼大的,她就不怕撐死?!
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楚顏難掩憎恨的說道:“要不是你……偷偷揹着我……賣了我的房子,我也不會跟你……要這麼多錢!我現在只想拿回……屬於我的那一份!”
“你那一份?”白金海的聲音因爲極度的憤怒而變得尖銳起來:“你那一份也是我買給你的!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我有權決定該怎麼支配它!”
“可你當年不是這麼說的!”涉及到個人利益的時候,楚顏也變得咄咄逼人了起來:“你說我跟了你這麼多年,又爲你流了兩次孩子,已經夠可憐的了,你不會讓我到老了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可你如今是怎麼做的?你在甩了我之後還收回了你的承諾,你害我流浪街頭,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夠了!”白金海光火的打斷她,其中不乏有惱羞成怒的成分:“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家裡安裝了攝像頭的?!”
楚顏冷冷的說:“從你讓我打掉第一個孩子,卻沒有給我相應賠償的第二天。”
白金海破口大罵:“賤人!我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從夜總會裡撈出來,白白供了這麼些年,像你這樣的賤人,就應該千人睡,萬人……”
楚顏面無表情的聽着,直到白金海罵累了,她才說:“四百萬,要麼把錢拿來,要麼我將你的真面目曝光!”
在白金海幾欲殺人的目光下,楚顏繼續說道:“你別以爲我只有這一個視頻,我好歹跟了你五年,你有多少齷齪事我都清楚,一旦被你的員工知道你打老婆,養情婦,抽油水,做盡了雞鳴狗盜之事,不知道會不會讓你威嚴掃地呢?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