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噩夢纏身
回去的路上,舒小愛一直緊緊的摟着鍾西徇,這一刻,她覺得,什麼都沒有懷裡的這個珍貴。
這一段路,竟比來的時候快了很多,到底是心理上的距離。
回到家已經九點多了。
舒小愛將鍾西徇哄睡,然後在他的房間窗口和門口貼了符,就算再厲害的人能進來,但一旦踏進符的結節,她是能立刻感受的到的。
做好這一切,她才放心的退出了房間。
回到臥室,便見鍾御琛坐在沙發上,低着頭很專注的在看什麼。
“看什麼呢?”
“相冊。”
舒小愛走近一看,伸出手,將相冊拿起來,原來,這些都是西徇從出生到現在的照片。
“你拍照,他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吧。”
“看的出來。”舒小愛嘴角勾起,“這些照片大多不是側面就是後面。”他的父愛,是隱晦的,不善於讓孩子知道的。
鍾御琛聲音涼薄,“有些時候,我卻沒有能力護他周全,更別說你。”
舒小愛笑出聲來,“又不怪你,瞥去巫術,誰有你厲害。”
鍾御琛站起來,一把擁住她,“這是我覺得自己最無能的地方。”
舒小愛安慰道,“我們剛好互補,不是嗎?我會好好努力,好好努力更上一層樓,”
這話,就像是同患難的妻子,對丈夫的鼓勵。
鍾御琛伸出手,捧住她的臉,“謝謝。”
舒小愛踮起腳尖,抱住他,“你是小徇的爸爸,我是小徇的媽媽,我們應該爲了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努力,不管什麼原因有了他,就要爲他負責。”
“嗯。”鍾御琛倒退,直至到牀邊,“我們睡覺吧。”
“好。”
夜深深地靜謐了下來。
千家客廳燈光透明,千父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千母帶着幕家奕去臥室入睡。
幕旭堯剛踏入家門,和千父打了一個招呼後,便快速的上了門。
他推開門,臥室裡亮着燈,洗手間靜悄悄的同樣亮着燈。
幕旭堯靠近洗手間,一把推開了門。
千詩詩站在那裡,侷促不安的問道,“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這是幕家,我什麼時候還要跟你稟告。”他冷淡的瞥她一眼,轉身便走到牀邊,伸出手將西服給脫掉放在椅子上。
千詩詩一改往日的針鋒相對,回到剛認識幕旭堯的時候狀態,“要吃宵夜嗎?”
“不吃。”
“那茶呢?”
“不用。”
千詩詩訕訕然,“旭堯,你我是夫妻,何必處處這樣,我想好了,爲了家奕,我們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幕旭堯卻不願意,“從你耍陰招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能好好過日子,看見你這張臉,我真的後悔自己最初的決定,我最該寧願單身,也不應該娶了你。”
千詩詩心裡縱然窩着火氣,但是也在忍着,“不應該不也把我娶回來有了家奕嗎?你心裡有那個女人,我沒辦法讓你忘記,你有就有吧。”
她的如此反常讓幕旭堯察覺到不對勁,轉過頭,仔細的看着她,然後又將頭轉過去,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公司的事務繁忙,幕氏公司雖然不能跟鍾氏相提並論,但也算中小級別公司了,一個人要管那麼多的事情,是勞心勞力的活兒,又要下很多決定,一切都要他親自定奪。
千詩詩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新買的內/衣,然後去洗了洗澡,穿上躺在了幕旭堯的身旁。
伸出手故意放在他身上,果不其然,被他直接給甩開了。
“老公。”千詩詩低喃,“我想要。”
“準備給我戴綠帽子的人千萬不要收手,大把男人等着你。”
“他們怎麼能跟你比呢。”她的手重新企圖放在他的後背上。
幕旭堯騰地坐了起來,冷睨着她,“千詩詩,你夠了,不要噁心我。”
說完起來拎起外套摔門而出。
千詩詩一個人坐在牀上,看了看緊閉的門口,苦澀一笑,忘記不了他的眼神。
厭惡,一眼都不想多看她。
她嘴角蔓延一抹冷笑,下牀,繼續走向洗手間。
然後將剛燒成灰燼的符用一個小盒子裝好,握在掌心裡,走了出來。
穿上一身黑色利索的衣服,她出了門。
將小盒子揣進口袋裡,裝作一副若無事時的模樣下了樓。
出了客廳,她走小道前往幕家祠堂。
有未睡的傭人碰見她,個個不忘記打招呼。
千詩詩並沒有直接去幕家的祠堂,而是去了祠堂附近的一個鞦韆上坐着,一直坐了二個多小時,此時深夜十一點多了。
幕家靜寂的很。
她四下看了看,然後走到了祠堂門口,守祠堂的下人看見她頗爲意外。
“少奶奶,你……怎麼來了?”
“是這樣的……”千詩詩低聲一陣哭泣,“我想來求幕家的列祖列宗保佑我的婚姻可以幸福,我是偷偷來的,就怕被人看見傳出去。”
看她這樣,兩位下人又覺得她一個人不能做什麼,“少奶奶,你可要進去快點出來,最多五分鐘。”
“好,我許個願就出來。”她順利的進去了。
祠堂大的空曠,千詩詩藉着燈光站在高桌前,她的眼尾瞟見了門口看着她的下人,拿起香點上,然後起身準備插香的時候,再度看了一眼,發現沒人看了,便將小盒子從口袋裡拿出來,利索的將裡面的灰倒進香爐裡,用手指攪了攪,這纔將香插上去,前前後後,不過幾十秒就完成的事情。
然後虔誠的跪在那裡磕頭,一連三個。
隨後匆匆的出來,出來的時候,她拿出一張卡遞給他們兩個人,“過幾天我還要來這裡還願,到時候再度拜託了,這些夠你們幾個月工資了,還希望你們能保守秘密,我不希望傳出去。”
“少奶奶放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說出去對他們能有什麼好處啊,況且人還給錢了,更不能說了。
“這就好。”
千詩詩迅速的回去,一路上心情都特別好,晚上睡得也是無夢。
倒是幕母,這一晚上是噩夢不斷。
她沒到天亮便醒了,心慌的不行。
回到自己的臥室裡,窸窸窣窣的動作將幕父給吵醒了。
“這麼早幹什麼呢?”
幕母脫了鞋躺在那裡,說道,“晚上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嚇死我了啊。”
“一個夢而已,嚇什麼?”
“可是這些噩夢比真實都真實,是不是預兆着什麼呀?”
幕父悶聲悶氣的說,“我看你真是年紀大了,多想。”
“你想不想聽聽我的夢?”
“不想聽。”
幕母也是個犟脾氣,“你不想聽,我還偏偏想念給你聽,我今晚啊,做了很多噩夢,但記憶最深的有兩個,第一個,我夢見有人拿着刀在追殺我們幕家人,一直在後面追啊追,看不見後面是男是女,但是,就是覺得那刀光馬上就要捅到我們身上啊。”
說到這裡,幕母至今心有餘悸,捂住胸口感嘆道,“感覺在夢裡啊,一直在跑,我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你說怎麼那麼能跑,是不是覺得快要被殺死了,所以年輕的潛力都激發出來了?”
“嗯……”
幕母接着又說,“這是第一個夢啊,第二個夢啊,夢見我抱着家奕呀,從樓上跳下來了,哎呀,那麼高的樓,我怎麼會這麼想不開想要抱着孫子死……”
幕父這時轉過身,沉聲道,“這夢太不吉利了。”
“就是說啊,我這還睡什麼睡啊,?最近沒有看恐怖電視,也沒看有關這倆個夢的場景啊,怎麼無緣無故竟然會做噩夢,太不尋常了。”
幕父無所謂的說,“就是一個夢,有什麼不尋常的,你還記得嗎?幾年前,我還夢見我被車碰到了呢,這不也是沒影兒的事情嗎?”
“說的也是。”幕母心情釋然了不少,“夢就是夢。”
但縱然這麼說,她是睡不着了,半躺在那裡,悠悠的說道,“他爸,我覺得我的命真是太不好了。”
“我跟你有區別嗎?”
幕母側過身子來,“我們生了三個孩子,倆兒子一個閨女,你說,咋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呢!”
“人各有命。”
“老大呀,真是……”說起這個大兒子,幕母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將他生成了兒子,他卻喜歡男人,不想做生意,喜歡畫畫,我們當爸媽的能理解,性取向這個,我到現在也沒法從心裡真正的接受,閨女吧,幾年前在國外,學也上了,也工作了,你說你倒是回來啊,家裡還有爹媽呢,要不是沒幾個月打一次電話,真的以爲她死在外面了,這老三,肯接手公司,性取向也正常,也在我們身邊,但怎麼就娶了這麼個媳婦。”
“這媳婦,你跟咱媽當初不也挺贊成的。”幕父開口。
“若不是小愛身份特殊,哪兒有她什麼事啊,是我們家老三沒福氣。”幕母眼角溼潤了起來。
“好了,兒女自有兒女福,你也別想這想那的,他們的日子,還要他們自己來過。”
“可我就是心疼啊。”
幕母蒙上被子,越想越生氣,越覺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