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將念兒抱起來，回頭看着杜婷幾人抱歉的說道：“對不起，今天不能聚了。念兒哭的厲害，我就先走了。”
“嗯，沒事。”杜婷連點點頭：“你快去吧。反正筱筱她們還有好幾天才走，我們下次再一起聚！”
牧姍站在她的跟前，牽着杜婷的手，小眼睛也跟着紅紅的：“念兒哥哥你別哭，都怪我不好。你別哭，你一哭珊兒也想哭……。”
兩個孩子一前一後的哭起來，聽的人心都碎了。
顧思涵抱着念兒就趕緊離開。
她都沒法想，這些年有多少人曾經在念兒的面前說過這些話。
每一個字對於一個孩子而言，那都是極大的傷害。
念兒的董事，也讓她的心裡無比的內疚。
五年了，這是顧思涵第一次這麼忽然的想要見到霍晨。第一次想要給念兒一個爹地……一個完整的家。
就像杜婷說的：母親給予的再多，可終究有些愛是給不了的。
出門，她就直接攔了車直奔霍氏集團大廈。
“總裁，有少奶奶的消息了。”陳放第一時間將錄音傳了過去：“小少爺似乎再哭，哭的很傷心，看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霍晨放下手中的文件，立馬就接過電話。
那邊果然傳來念兒斷斷續續的聲音，還在抽泣着。
拳館樓下的車是他一早就安排好的，只要是顧思涵出現的地方，他就會安排好車；然後在車裡放了錄音器，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第一時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拳館是歐陽易的地方，一般都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人現在在哪裡？”他起身就準備出發，電話裡陳放愣了一下才回答：“少奶奶的路線好像是在來公司的路上，而且按照現在的速度最多十分鐘以後就到了。”
來公司？
霍晨掛斷電話很意外，沒有想到顧思涵會主動來公司。
他忍不住脣角微揚，大步走出辦公室，去樓下等着。
這種感覺讓霍晨覺得很奇妙，輕飄飄的有點不真實；內心雀躍而興奮，甚至有點冷靜不下來。
一路下來，公司上下的人都跟看怪物似的看自家總裁。
這走路帶風，腳步輕盈，面帶笑容的樣子……真是破天荒啊！
而且自家總裁還在公司門口等着，目光遠遠看過去，充滿期待：這是在等誰啊？
衆人紛紛議論不已，一輛的士車就在公司門口停了下來。
車門一打開，一個孩子就從車上下來：“爹地！”然後直接就朝着霍大少奔跑而去，他張開小小的懷抱，像一個天使，直接就撲進了霍晨的懷中。
顧思涵從車上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才大步過去。
“爹地，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了。”念兒的眼眶還紅紅的，摟着霍晨的脖子怎麼都不肯鬆開，委屈極了：“大家都說我是有媽沒爹的孩子，我不是，對不對？”
霍晨一把將他抱起來，終於知道爲什麼念兒會哭的那麼傷心了。這些話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真的很傷人。
他點點頭，輕輕的吻了吻念兒的小臉蛋：“當然不是啊！以後誰敢這麼說，爹地就狠狠的教訓他們！”
“嗯！”念兒
這才鬆開手，吸了吸鼻子露出可愛的笑容來。
顧思涵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上前還是轉身。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忽然之間就想來……一點防備都沒有，人就已經到這裡了。
可是看見霍晨，她卻有些猶豫了。
“走吧。”霍晨並沒有注意她太多，而是淡淡的開口。沒有太多的感情在哪裡。
顧思涵點點頭，這才隨後跟上。
越是不想和霍家扯上關係，就越是難以掙脫掉。
回來到現在，感受着霍晨風輕雲淡的態度，她的心裡雖然有微微的失落感；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反而更加的安心了。
在他的心裡，我應該已經成爲過去式了吧？這樣也好，彼此有一個新的開始，也不是什麼壞事……
跟着霍晨直接進了電梯，顧思涵的心裡有了自己的打算。
不管怎麼樣，關於念兒的事情總是要處理了。
“哥。”霍雅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辦公室，眼神微微一眯視線就落在顧思涵的身上，帶着幾分探究卻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敵意來。
她上前一步，繼續開口說道：“傑森說他明天的飛機，你要不要去接機？這次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晴兒……不過她應該提前告訴你了吧？“
霍晨的眉頭就一皺：“你去接機就可以了，我這幾天會很忙。”
念兒的小眼睛從霍雅的身上掃過，就帶着很明顯的敵意。霍晨抱着他一直走到一旁的休息室，兩父子看上去有很多的悄悄話要說。
“要不要談一談？”霍雅看着顧思涵，口氣還算平和。她現在爲人處事也老練多了，喜怒都不形於色，很像第二個霍晨。然後徑自走出辦公室的門。
顧思涵想了想，隨後纔跟上去。
兩個人徑自就走到了霍雅的辦公室，她現在是公司的市場總監，位置不低工作起來也是十分的雷厲風行；在不是當初那個衝動任性的霍雅了。
“坐吧。喝水還是咖啡？”霍雅轉身，眉頭輕輕的挑了一下：“差點忘記了，你不喝咖啡。”
“咖啡，謝謝。”顧思涵卻直接開口要了一杯咖啡，她心裡清楚霍雅今天所謂的談一談絕對不會是來道歉的。
這個態度，雖然沒有藏着很大的敵意，但也絕對不會是善意。
過去那麼多事情此刻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她忘不掉；霍雅也忘不掉。
“看來你變化很大。”霍雅倒了一杯咖啡遞過去，自己卻要了一杯水，然後才顧思涵的對面坐下去：“顧思涵說吧，你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呢？”
一開口，她的問題就沒有讓顧思涵有半點的意外。
顧思涵想到這裡，就忍不住輕輕一笑。
“我哥？還是想要家產？”霍雅翹着腿，舉止有些粗俗。她放下水杯，點了一支菸，慢悠悠的抽了一口，輕描淡寫的吐着眼圈說道：“又或者，是我想太多了？可是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你心裡都應該清楚，你和我哥是絕對不可能回到過去的了。”
“奶奶雖然去世了，可是她的遺囑卻還在。”霍雅呼了一口氣，變化大的讓人咂舌。
她學會了抽菸，舉止粗俗，脾氣雖然不再暴躁了；可是字裡行間的沉穩卻一點都不符合她俏麗的面容。
看顧思涵不說話，她又繼續說道：“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知道我曾經冤枉過你，甚至對你做了很多的事情，可是你也別指望我回跟你道歉。嚴格意義上來說，奶奶是因爲你纔去世的，所以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的了。今天我坐在這裡，和你面對面，不是因爲對你有偏見。而是我不想在讓霍家有半點的閃失了……。”
“奶奶臨死前，用盡最後一口氣讓我哥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讓你踏進霍家的大門。即便我哥現在還沒有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可是你也心知肚明……五年了，你們之間早就沒有可能性了。”
顧思涵不說話，只是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沒有想到，老太太在臨死前都那麼的執拗，甚至要霍晨立下那樣的誓言！
一輩子都不允許我踏進霍家的大門嗎？
老太太，這就是你這一生的尊嚴和權威嗎，即便是死了都放不下。
只可惜你錯了，即便你願意 我也未必願意。
“我知道。”她終於開了口，看着煙霧騰騰的咖啡卻沒有心情喝。怕它的味道太苦澀，會讓心裡更加的難受：“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再回到霍家。霍大小姐，請你放心，我這次回來不是爲了你哥也不是爲了霍家的家產……我從前沒有要，現在也不會要，未來就更加不會。這是我的自尊心，你可以不理解但我絕對不會允許你踐踏。”
“還有。”她站起來，看着霍雅字字珠璣的說道：“老太太是不是因我而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爸爸媽媽卻的的確確是死在你們的手上。你真的覺得，如今你什麼都不欠我的嗎？如果你的心裡由始至終都沒有一點點的愧疚之心，那麼我只能爲你感到悲哀！因爲老太太雖然去世了，可是你卻成了第二個她！這不僅僅是你的悲哀，也是霍家的悲哀！”
霍雅噌的一聲站起來，卻沒有動怒。
她反而是微微一笑，意外與顧思涵的變化，的確是挺大的。
不但不軟弱，還變得牙尖嘴利的，說話也是步步逼人。
顧長天和何靜的死，這些年的確會經常讓她半夜做夢驚醒；可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她才更加的不能接受顧思涵。
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忘記自己父母的死，真的做到那麼的心胸寬闊？怎麼可能真的能夠因爲愛，而忘記仇恨呢？
“那就好。”霍雅嚥下一口氣，高傲的一笑：“還有一件事情，我想我應該提前告訴你。晴兒要回來了，所以你以後最好不要沒事就出現在公司，這樣會引起誤會的。”
晴兒？就是電話裡的那個晴兒？
“這五年，我們大家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哥也不能例外……我承認，我哥曾經的確很離不開你，也到處打聽過你的消息。但晴兒的出現卻改變了這一切，慢慢的我哥接受了她甚至她們已經同居了很長一段時間。我這樣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顧思涵微微一笑，眉眼裡卻是化不開的悲傷；卻只能笑着說道：“這好像和我並沒有什麼關係。”
“關係是不大。”霍雅笑意更濃：“可是如果你真打算把孩子交給我哥照顧的話，你就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爲晴兒這次 回來是和我哥結婚的……那麼以後就可能成爲你孩子的後媽！這樣，你也無所謂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