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莫璃的話，秦汐拿了兩張紙巾，擦了擦眼睛，她要好好聽莫璃說。
莫璃從包裡拿出一個檔案袋，示意秦汐自己打開看看。
她老爸的檔案，連照片都有。
慕璃在一連解說：“秦向天，擎天組織成員，十五歲入幫，十八歲開始執行任務，強項，槍法準，從不失手，後被人稱爲‘開了掛的死神’。”
莫璃着着她，接着說：“二十五歲有一次執行任務，受傷了，失蹤了十年之久，幫裡的人都以爲他死了，秦汐小姐，你知道他失蹤的十年裡幹了什麼嗎？”
秦汐看着檔案沒有說話，她已經猜到了。
“他遇到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還跟那個女人有了一個女兒，十年，整整十年，他帶着女兒，脫離了幫派，想做個平凡人，他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原本也能有一個很好的結局，可是這十年裡，擎天發生了大事，基地被摧毀，死了很多人，新任教父發出了召集令，召集所有失散的成員，於是，秦向天就把女兒寄養在別人家裡，迴歸了幫派，重新執槍，槍法依然準，在幫裡威望很高，還是一堂之主……”
莫璃停頓了一下，秦汐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後來，後來，你的父親背叛了幫派。”
“不可能！”秦汐雙目赤紅，幾近歇斯底里，她錘着桌面：“不可能，我爸爸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的，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殺手，不可能！”
莫璃始終平靜地看着她：“秦汐小姐，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只能把真相告訴你，我沒有任何理由騙你，自你十歲開始，你父親就從沒回過家，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他到底在國外幹什麼，你看的資料是擎天對每一個成員的絕秘存檔，你翻到最後一頁。”
秦汐聽話地翻到了最後一頁。
一張照片，秦汐一眼就看認出來了，是她的爸爸，額心中彈，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上面寫着，組織叛徒：秦向天，男，死亡年齡，四十五歲。
就是這個畫像，爸爸倒地死亡的畫面，無數次
出現在她的夢裡，夢中她還清楚地看到了那個拿槍的人。
這麼多天，她一直在自欺欺人，欺騙自己那不過是她做的一個噩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被這個噩夢纏得幾經崩潰。
可是事實如此血淋淋地攤在她的面前，她還要再怎麼欺騙自己。
秦汐靠在桌上哭得幾乎暈厥過去。
好在是包廂，可以任她宣泄心中的悲痛。
“是不是他，是不是他親手殺死了我爸爸，”秦汐紅着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慕璃的眼中有憐憫有無奈，他說：“秦汐小姐，二少爺沒錯，他沒錯，你父親的背叛幾乎令整個組織遭遇到滅頂之災，他犯的錯，按組織的規定是要剝皮抽筋的，他不死，難以平衆怒，二少爺念在他是員老級成員，給了他痛快的一槍。”
“給了他痛快的一槍，”秦汐抽噎得幾欲斷氣，好一句痛快的一槍。
莫璃的眼睛也有些泛紅了，“秦向天在死之前，求了少爺一件事，他求少爺，保住他唯一的女兒。”
“所以，他真的是殺我爸爸的兇手，他真的是……”
“不是，秦汐小姐，請你正確地面對，少爺他不是，他只是幫你爸爸得到解脫的人，你爸爸背叛了組織，觸犯了衆怒，人人得而誅之，他落到別人手上的下慘會非常悽慘，有一種痛苦比死還難受你知道嗎，你爸爸是感謝少爺的，他在死之前把你託付給二少爺。”
“所以他對我只是愧疚。”
“是愧疚還是愛，秦汐小姐，你應該比誰都更清楚。”
無論莫璃怎麼說秦汐都無法接受，她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你說我爸爸背判組織，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秦汐還沒崩潰，她還有思想，既然她爸爸脫離組織十年，後面組織遇難，他又回去，顯然是對組織有深厚的感情，不忍見它坍塌，所以才拋下她出國的。
“我不相信，你想欺騙我，我絕對不相信，你想我不恨他，所以編造這麼一個謊言來欺騙我，”秦汐眼
中的痛苦慢慢轉變成一絲銳利的恨意，她絕對不相信。
莫璃嘆氣：“是的，我們都不相信，你的父親，組織的員老會背叛組織，可是在知道他背叛組織的緣由後，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秦汐擡頭，定定地看着莫璃，她要知道原因，這件事必須要給她一個交待。
莫璃說：“是爲了你，秦汐小姐，當年Devil就是用你做威脅，所以秦向天才背叛了組織。”
秦汐震驚：“我？不可能，不可能。”
十幾年的寄養生活，秦汐除了受盡舅媽的冷言冷語，還有表姐表妹的欺負，她沒有出過任何事情，她沒被任何人綁架或威脅，對方怎麼可能用她來威脅爸爸，這絕對不可能。
“這是事實，我們調查過。”
莫璃把當年的真相說了出來，秦向天的所有資料，他投靠Devil背叛組織，就是因爲Devil用他唯一的女兒作爲威脅。
秦汐流着淚問：“所以，他真的是黑幫教父？”
這個他，是指凌思夜。
慕天青告訴她的，她的丈夫，是某個國際黑幫的教父。
莫璃非常無奈，關於這個問題，既然真相都說出來了，這也是擺在秦汐面前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的，二少爺他從小在那裡成長，擎天是琪琪小姐的父母創立起來的，當年一場鉅變，死了很多人，二少爺重組擎天，是爲了給死去的人一個交待，擎天在三年前就已經解散了……”
秦汐吸了下鼻子，打斷他：“所以，答案是，是，對吧。”
秦汐忽然笑了，笑得不得了，她真是才知道她所嫁的男人居然有這麼強大而複雜的背景。
無論真相是什麼，他懷着愧疚之心接近她，對她好，這纔是事實。
丈夫變成了殺父仇人，這也是事實。
哽咽從喉嚨深處往上涌，悲痛而絕望。
門外，凌思夜點着煙，靜靜地靠着。
從莫璃出去後，他就跟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