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你想要怎麼做?”
“我本想殺了這個孩子,殺了這個母蠱,母蠱死了,我身上的蠱自然也就滅了。”
“那現在,你是要回去殺了那個孩子嗎?”
小芹連忙想要阻止,殺一個孩子,這是多大的罪孽啊!
可是林子妃知道,曼莎下不了手,如果真要殺,阿娜卡現在早已經死了。
或許,她只是,太過孤單了吧!
“我改變主意了。”曼莎嬉皮一笑,跑回了屋內,林子妃跟了進去,隨後想起什麼似地轉身囑咐:“今夜看來要露宿這裡了,你們可以準備下,沒有意外,明天便是可以下山了。”
說着,便是進了屋。
“你現在是要做什麼?”
“這個小娃娃想必也很痛苦吧,我會用盡我的各種辦法將她體內的蠱蟲逼出來,然後再殺死。”
曼莎笑了,林子妃卻覺得她瘋了。
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是個瘋子。
“你有什麼辦法?”
“嘗試火燒,水煮,冰凍,吃藥,都可以吧。”林子妃確信她真的瘋了。
“她有病,蠱蟲在她身體能以毒攻毒,用來救命的。”
即便如此,林子妃還是嘗試着跟她溝通。
“這樣嗎?那這個孩子真的很可憐。”曼莎同情地看了一眼阿娜卡。
“那爲何還要綁架這個小男孩?”
“這男娃娃根骨不錯,是個練武的料子。”曼莎看着他,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兒子,林子妃看着她的眼神瞬間就明白了。
聽着動靜,倆孩子都逐漸醒了過來,雖然在陌生的地方,可是看到林子妃也在,阿娜卡和小寒都是安定了下來。
曼莎最後還是瘋了,瘋到都忘記了要殺阿娜卡,或許是多年的心事終於在外人面前道了出來,心裡的石頭一鬆開便再也壓不住了。
但是即便如此,小芹覺得她依舊是個堅強的女子,如若是她,在看到周圍親人的屍體之後,定是立馬發瘋了。
哪還能堅持那麼久。
第二天,衆人離開了這個世外桃源,離開了這個美麗的瘋女人,卻沒看到在她們走後,一抹紅影從山崖之上墜下,晶瑩的淚珠看着衆人離開的地方。
原來她還有淚。
她終究是不忍心,殺了這個孩子。
回到阿卡村,看到火燒之後的殘垣斷壁,阿娜卡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除了臉上留下的清淚,就連哽咽聲都沒有。
短短的兩天,阿娜卡瞬間長大了不少。
小寒看着她似有同情,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卻讓林子妃皺了皺眉,這孩子泡妞的功夫學得挺溜。
“阿娜卡,我們要走了。”此時,龍義臻他們早就離開,除了隱匿身形跟在附近的人之外,早已了無人影。
“嗯。”阿娜卡惆悵的點了點頭,她現在要去找自己的阿爹,找瑪耳婆婆。
可就在衆人要分開之時,烏里希卡和瑪耳聖女從深山裡走了出來。
“阿娜卡。”
“阿爹。”
阿娜卡從來沒有感受過如今這般地欣喜若狂,他一下子就撲到了烏里希卡的懷裡,任由他抱了起來。
“我想把阿娜卡交給你們。”烏里希卡來到林子妃面前,看了一眼衆人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阿娜卡沒有想到阿爹竟然會不要自己,一下子就着急了:“阿爹,是娜娜不乖嗎?娜娜以後再也不跑出去玩了,娜娜一定好好地聽阿爹的話,阿爹,你不要不要娜娜啊,你不要拋棄娜娜啊!”
烏里希卡擦了擦阿娜卡臉蛋上的淚珠兒,忙解釋:“乖,娜娜!阿爹不是不要你,而是外面的世界或許更加適合你的歷練。”
說完便又轉向了林子妃說:“林姑娘,你們在找百蟲煉血蠱,不管你們要幹嘛,它都在娜娜體內了,或許這與你們而言更好。”
“爲什麼?”林子妃問。
爲什麼做了這個決定?
“娜娜還小,她應該去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我不應該攔着她。”烏里希卡撫了撫阿娜卡額前的碎髮說,“我只希望她平安健康快樂就好。”
林子妃本想拒絕,要她照顧一個兒子就夠嗆了,再多出這樣一個混世小魔王,她會瘋的。
可是拒絕的話還未出口,龍千佑便是答應了下來。
“你瘋了?”回來的路上林子妃譴責龍千佑不該替自己做主應承下來,出力的又不是他。
“我父親的人一直在附近跟着,他的目的你也知道,我們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能抓走阿娜卡。”
林子妃自知他說得有理,撇了撇嘴最終沒有說話。
“阿媽。”
然而讓林子妃鬱悶的還是,阿娜卡竟然非常順口地喊了她阿媽,這一下連龍千佑都是臉黑了。
“我阿爹說,以後跟着你,還要認你做乾媽,那不叫你阿媽要叫什麼呢?”阿娜卡信誓旦旦地反駁惹來衆人的鬨笑,卻讓林子妃無言以對。
就這樣,林子妃多了一女兒。
回到麒麟村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龍千佑直接折回了自己原來的住宿,而林子妃她們則是再次非常好意思地叨擾了餘安他們一家子。
“大哥大嫂,這一路真是辛苦你們了。”雲慕拿起酒杯,“小弟先乾爲敬。”
“說什麼辛苦不辛苦,雖然一路驚險,好在沒有任何的意外。而且,內子還很是歡喜呢。”
餘安舉起酒杯回了一句。
這時小芹剛炒了菜聽到自己的名兒笑着嗔罵:“又在說我什麼壞話呢?”
“大哥說嫂子人美心美,入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還上得了險山。”
“哈哈哈!”
“就你嘴貧。”
酒過三巡,滿室歡笑,離別在即,另有一份惆悵!
*
“你可還記得當初離開美利我與你說的話。”昏暗的房間,只有一盞微弱的黃燈閃着光芒,龍義臻看着自己的兒子一臉肅然。
“兒子記得。”龍千佑低垂着頭,知道父親心情不好,也不敢忤逆。
“你記得的話,那還會那麼荒唐嗎?正事不做,卻日日圍着一個女人。你別以爲你這裡的事情我一點也不知道。快說,那個小娃娃怎麼回事?”
龍義臻滿肚子的牢騷想要發泄,可是看到龍千佑一臉的執拗之時也是無奈嚥了回去。
“兒子不知。”
“畜牲!你不知?我讓你不知,讓你不知。”龍義臻拿着桌子上的文件猶如撒潑似地突然一股腦兒一份份往龍千佑文件上砸去。
此時的場面有些滑稽,龍千佑想笑卻又不敢笑。
他知道父親終究還是妥協了,既然如此,就讓他發個牢騷吧。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龍義臻累了,坐了下來,喘着粗氣問。
“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懷孕了,孩子最有可能是她那時的未婚夫的,可是當她帶着孩子出現的時候,卻與我有着驚天的相似……”
“而且DNA檢測也是百分百的父子關係?”
龍千佑點了點頭:“我找了很多家權威機構,都是這個結果。”
“難道我曾經在沒有記憶的時候真的做下了這個荒唐事?”龍千佑自問般地喃喃自語,可是龍義臻聽到了連忙否認:“不可能,你一直在美利,幾乎說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之中,這一點你也不是不知道。”
雖然悲哀,可是龍千佑也知道這個實情,眼神黯淡了下來點了點頭。
“這個孩子,一定要查下去,決不允許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
龍義臻手裡緊握着茶盞,越來越緊。
“那我跟凱瑟琳的婚事?”
龍千佑是希望父親出面,替自己拒了這門婚事。
“這個我做不了主,你母親也不能。你知道托馬斯家族現在進行的秘密行動很不順利,急需要肯尼迪家族的資源,你這一次讓托馬斯那邊的人很不開心,不過還好,他們還不知道小寒的事情,而且凱瑟琳是真心喜歡你,替你隱瞞了下來。”
“那楚邪呢?他隱瞞了下來又是爲了什麼?”
楚邪是個自由人物,卻不知爲何突然決定在美利安定,而且進了托馬斯家族秘密行動做事,如今在托馬斯裡,也是個排得上名號的人物了。
“楚邪這個人不簡單,我至今都看不透。”龍義臻嚴肅地想起了那日楚邪來找他的情形,邪邪的笑容,玩世不恭的意味,即便是在長輩或者上司的面前,他也從沒有個正經。
“千佑,龍家的事情進展如何了?”最後龍義臻小心翼翼地問他,不是害怕龍千佑,而是害怕答案。
“有一點兒眉目了。”龍千佑此次回國最大的目的就是找尋龍家的血脈。
當年龍義臻被迫背井離鄉的時候,他的父親告訴他:“孩子,永遠不要回來了,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隱隱地,他覺得是龍家要發生什麼事情,可是他堅信,還不至於會落個滅族的下場,那麼多年他都沒有停止尋找龍家過,可是毫無線索。
如今聽到龍千佑說有一點眉目,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你之前說的龍家人的特徵不會有錯的話,我確實有眉目了。”龍千佑跟龍義臻確認。
“不會有錯的。右肩上都會有我們龍家標誌性的紋身。”
“那爲何我沒有?”龍千佑反問,這一下卻讓龍義臻一愣,不過很快便是回答:“其實這都怪你母親,當初剛生了你她不忍心讓你受這份罪,就沒給紋。反而到你妹妹出生之時,她忽然想通了,同意我紋。”
“那爲何後來沒有給我補上?”龍千佑追着反問。
“這個紋身只有滿月之時才能紋上。”龍義臻嘆了口氣,龍家的紋身之所以特殊,是因爲跟普通的紋身不一樣,只有滿月之時紋上最後纔會變成龍家全標誌,過了也就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