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抄起對奈奈媽媽而言有點重量的行裡箱,二十歲的周防尊有着一副結實耐看的好身材。
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再加上由於長期鍛鍊(打架)而練出來的肌肉,充滿力量而又不顯得誇張。包裹在牛仔褲之下修長的雙腿,上身穿着非常適合他氣質的毛領夾克,再配合上爲數不少的重金屬風飾物,周防尊混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屬於混混頭子的氣息來。
一個混混頭子,一個家庭婦女,怎麼看怎麼不搭的配合,卻在並盛這個地方被習以爲常,正常到當週防尊跟奈奈媽媽走過回家的小巷子時,還有不少鄰居熱情友好地跟他們打着招呼。
周防尊在鎮目的時候是被人敬畏着的,然而到了並盛,這裡的居民神經大條得彷彿從來沒有覺得他跟普通人有什麼不同一樣,就連混混頭子的打扮也從來不會被別人產生疏離感。
“你好,周防先生。”路過某條街道,一羣梳着飛機頭和穿着校服的少年經過,在看到周防尊的時候他們自覺地朝着他躬身行禮。這些飛機頭少年不是不良少年,而是並盛中學的風紀委員,日常的職責是負責在並盛裡巡視,維護這裡的冶安。
周防尊並不是他們的頭領,他們的頭領是並盛中學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一個以武力稱霸並盛並將其當成私有物,納入自己保護範圍內的中二之神。
說起來雲雀恭彌跟周防尊還是有某些程度上的相似,一個將鎮目當爲已任,一個將並盛劃爲自己的地盤。
當然,風紀委員對周防尊如此恭敬並不是由於周防尊跟雲雀恭彌這種相似,而是因爲周防尊跟雲雀恭彌的交情。
雖然雲雀恭彌並不承認,但自四年前十多歲的雲雀恭彌認識周防尊之後,每次當週防尊回來並盛的時候,他總會找周防尊打上一場,想將周防尊這隻肉食動物給咬殺掉。當然,直至現在這個目標還沒達成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養成了一種亦師亦友亦對手的關係。就算雲雀恭彌不肯承認,但周防尊絕對是爲數不多能跟他相處得不錯的人,雖然每次見面的時候他們總是在對戰。
一年前當週防尊成爲赤王的時候,他跟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要了兩個地方作爲自己的領地,一個是鎮目,另一個則是並盛。
日常的時候周防尊就待在鎮目那裡,對於並盛的事他從來沒有插手過,因爲有云雀恭彌存在,這個地方根本就用不着他來管理。他之所以要將並盛劃爲自己的管轄範圍,除了因爲奈奈媽媽住在這裡外,還有一個原因是他不想讓並盛成爲其他王權者的領地。
“啊……”點頭,然後繼續往前走,然而在還沒走上幾步的時候,風紀委員隊伍中一個看起來特別老氣的少年突然跑上前來對他說,“周防先生,委員長他剛出院了。”
草壁哲矢,風紀委員的副委員長,雲雀恭彌的得力手下兼秘書管家。對於雲雀恭彌住院的事,他覺得他還是有必要告知周防尊一聲比較好,至少在他眼裡,周防先生也是委員長爲數不多能靠近他的人了,再怎麼不喜歡羣聚,委員長如果有人關心的話還是會比較好吧。
“啊咧,原來恭醬他前段時間也住院了嗎?”奈奈媽媽在聽到雲雀恭彌住院消息的時候顯得有些驚訝,驚訝過後又是一種好巧的感覺,“阿綱也一樣呢。”
前些日子澤田綱吉受了很重的外傷,雖然他是在旅遊的時候從山坡上滾下來以致受傷,但最近頻頻受傷的事總讓奈奈媽媽覺得心有不安。
而且總覺得阿綱有事情瞞住她,也因爲這樣她今天才趁着阿綱上學的時候跑到鎮目那邊找周防尊,即使是溫柔大空如奈奈媽媽,有些時候也是會擔心和不安的。
而且……阿尊他很可靠呢,總覺得他好像什麼也可以解決一樣,有這個女婿在實在是太好了。
“是的,是……很巧。”草壁沒有說出雲雀恭彌和澤田綱吉受傷的原因都是由於前段時間出現在並盛的襲擊事件。也因爲這件事,委員長他獨自一人前往了黑曜中學,並從那裡弄得一身傷回來,至於澤田綱吉的事,草壁也只知道事情跟他有關,但詳情他就不清楚了。
閒聊了幾句之後,草壁帶着其他風紀委員繼續他們的並盛巡視之路,而周防尊則跟着奈奈媽媽一同回到了他們的家。只是短短兩個月沒有回家,但家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手裡拎着一個穿了一身連衣奶牛裝的小孩,這是剛纔開門時從裡面跳出來的孩子,目標直撲奈奈媽媽,卻被周防尊長手一伸輕鬆地將這個孩子拎起。奶牛連體衣,爆炸頭,頭上還裝着兩隻角,這種打扮怎麼看怎麼像一頭小奶牛。
這孩子剛剛被周防尊拎起的時候是在劇烈掙扎着的,口裡還不斷嚷嚷着要周防尊將他放下來,那樣子一看就知道是任性的性子。
然而當他惱怒地對上週防尊下望的視線時卻又變得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來。孩子天生的欺善怕惡在他身上馬上顯現了出來。沒辦法,周防尊的氣場太強,他不敢反抗。
“這小傢伙哪裡來的。”拎起這個乖巧得不敢亂動的孩子,周防尊不明白什麼時候開始家裡多了一個小孩存在。而且……環視家裡一週,家裡的擺設好像有不少改變的樣子,最明顯的就是多了不少小孩子的用品,比如小杯子什麼的。
“藍波是里包恩家的親戚,現在暫時住在我們家裡。”奈奈媽媽伸手接過淚眼汪汪的藍波,而藍波則相當配合地雙手死死抱在奈奈媽媽身上,活像是找到了救世主一樣。
奈奈媽媽,這個紅頭髮的男人好可怕!任性小孩藍波還是頭一次被人給鎮住了,小孩子其實很敏感,不能任意妄爲的對像與可以欺負的人是分得很清楚的,“藍波大人是住在這裡的人,你是誰?”
也許是有奈奈媽媽作爲後盾吧,不一會兒藍波又回覆了平常的模樣,然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地打量了周防尊一番,好像是在確定他是不是壞人一樣。
“藍波要叫他阿尊哥哥哦,阿尊不是別人,他可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呢。”也許是由於奈奈媽媽的緣故吧,不一會兒任性小藍波開始習慣了周防尊的存在,並不時故意靠近躺在沙發上的周防尊,想引起他的注意力,結果被煩狠了的周防尊一把給抓住塞到身後。
“別吵。”他想睡覺了,這小鬼一直在吵他覺得很煩。
如果是平時別人讓藍波別吵,藍波是絕對不會聽話的,而且有很大機會會從那把篷鬆的頭髮裡掏出炸彈讓那個敢叫他閉嘴的人好看。然而在對上週防尊的時候,他卻反常地變得乖了起來,就算被周防尊給塞到身後,他還是聽話地閉上嘴巴,最後還跟周防尊一樣睡了起來。
澤田綱吉回到家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然而還沒等他有任何反應,跟在身後一頭銀髮同樣打扮得跟混混沒什麼區別的獄寺隼人開始大聲驚呼起來,“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出現在十代目的家裡,是想對十代目不利的人嗎?”
說罷他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根根的炸彈出來,像是要隨時準備將躺在沙發上的人給炸了一樣。
一團灼熱的火焰突然出現,將獄寺隼人指間夾住的炸藥全部一根不剩地燒掉,速度之快甚至在炸彈引子還沒完全燃燒的時候就已經將整根炸藥燒得一點也不剩。如果不是獄寺隼人的反應迅速,及時將手上的炸藥全部扔掉,也許這團高熱的火焰早就連他的手也一起燒了。
“吵死了……”剛起牀的周防尊脾氣有點不好,由於最近體內力量非常暴躁的緣故,他的脾氣也變得有點糟糕起來,難得回到家裡想好好地睡上一覺,卻突然被人大聲嚷嚷着吵醒。他,確實是有點煩躁了。
綠眼對上金眸,在這一瞬間獄寺隼人的確被周防尊的氣勢給震懾了,就連手腳也突然變得生硬起來。最終還是十代目的忠犬之魂戰勝了恐懼,讓他回覆到平時的模樣來,剛纔出現的火焰絕對是這個男人的所爲,“可惡,你果然是想對十代目不利。”
“等等,獄寺!”回過神來的澤田綱吉馬上撲上前制止了想繼續掏炸彈的獄寺隼人,那是他姐夫啊,獄寺他想幹什麼!
這頭澤田綱吉跟獄寺隼人還在拉拉扯扯,那頭沙發前的茶几上一個小小的人影一閃而過,最後停落在茶几上。將頭上的禮帽摘下,穿着一身西裝的嬰兒以不符合這個年紀的言行對着周防尊行了一個禮,“ciao,赤王。”
“啊……”伸手從額頭往後梳理自己的頭髮,周防尊定睛看了眼這個站在桌子上的小嬰兒,金色的眼瞳裡閃過一抹紅光,他看到了這具小小軀體裡藏着的另一個靈魂,一個成年男人的靈魂,“阿爾克巴雷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