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以往的穿越不同,這次雅歌對時間和空間法則的玄妙感悟極其明顯。頭暈仍然無法避免,但在這種感悟之下這些不適都可以忽略不計。
法則離開後,一個男子跌宕起伏的一生就那樣在雅歌腦海裡展開。小時候的牙牙學語,幼時的努力學習和修煉,少年時的意氣風發,青年時一戰成名。然後,遇上了生命中的劫數。
爲了那個劫數,男子放棄了爭霸天下,退居嶺南。後來年到中年爲了後代娶妻之後也忘不了那一眼萬年的劫數,冷落妻子,讓妻子的主母身份備受爭議,更是傳出了妻子爲醜女的傳言。
更是爲了當初對那劫數的承諾永不出嶺南,只能在私底下做一些小動作卻無法正面出手,最終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弒兄逼父有着胡人血統之人成爲九五之尊,而男子最後的家族就此在歷史長河中消失,再不復存在。
男子的悔,男子的恨,男子的無奈雅歌都清晰的感受到了。而他這次的任務,就是代替男子的身份重活沒有遺憾的一世。
也是這個時候,雅歌才明白了爲何上個世界他主線任務的積分會那麼高,想來應該是他的所作所爲讓那霍天青很滿意纔是。看來那霍天青也不是徹頭徹尾的m,沒有大義凜然到全心全意只要上官飛燕幸福,他自己怎樣都無所謂的地步。
而這次,雅歌的任務是代替令一個人活出不一樣的人生。只是比起上次任務的相對簡單,這次卻很不容易。只因雅歌這次穿越的對象乃是《大唐雙龍傳》中的天刀宋缺,那位因爲慈航靜齋齋主梵清惠可謂失去了一切的男子。
這宋缺雖然是武功兵法雙絕的一代宗師,但在感情上卻是和那霍天青一模一樣,都是爲了一個女子受困一生。甚至於,兩人都有了重生的機會卻不敢,只能找上自己來幫他們渡過這一輩子,皆因對那影響了他們一生的女子仍然狠不下心。
宋缺的一輩子都可以說敗在了梵清惠手上,即使是重生他也逃不開梵清惠佈下的情網,所以只能付出代價讓另外的人來幫他振興宋閥。
沒錯,宋缺的最大心願就是宋閥不再像原著裡一般徹底消失。即使唐朝之後門閥世家逐漸消失,他也不希望宋閥是其中之一。更何況,宋閥會那麼快的消散,都是因爲宋缺的錯誤。
這些對雅歌來說都算不上什麼,只是這個時代讓他有些啼笑皆非。想他曾經是李世民的太子李承乾,爲了大唐盛世兢兢業業一世,如今卻要和李唐世家相爭,他該感嘆一下世事無常麼?
記憶和劇情讀取完畢,雅歌開始感覺到背上傳來火燒火辣的疼痛。皺眉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是在一座破廟裡。破廟中央生了一個火堆,火堆上掛着一個罐子,旁邊一道白衣人影守在一旁拿着木勺子時不時在罐子裡攪動一下。聞味道,罐子裡應該是藥。
“宋大哥,傷勢無礙了吧?”那道人影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回頭對着他笑了一下,清麗的容顏上驚喜和擔憂都是恰到好處。如若現在還是宋缺本尊的話,一定會讓這仙子般女子的爲他忙上忙下而心疼,只可惜現在盤腿坐在這裡的卻是雅歌。
雅歌的經歷比宋缺可多姿多彩多了,見識的女人也比他多,自然能夠看出這仙子隱藏在深處的算計和自得。也是,自從江湖上天刀宋缺的名號打響後就從未嘗過敗績,而宋閥在嶺南的勢力也不可小覷。
慈航靜齋已經選定了楊閥爲天下之主自然不能讓其他門閥跳得太厲害,這宋缺是宋閥的領頭人又武功了得,只要他下令宋閥的勢力就只能繼續盤踞在嶺南。而能勸服宋缺下令梵清惠可謂建下大功,自然而然她就是慈航靜齋的下一任齋主的不二人選。
梵清惠對宋缺勢在必得。她容貌本就清麗,再加上修煉的慈航劍典讓她看上去更是慈悲出塵宛若謫仙,宋缺遲早會成爲她裙下之臣!
微蹙眉心,雅歌頷首:“已無甚大礙。”
“太好了。”梵清惠將藥倒在碗裡端了過來,“幸好無礙,要不宋大哥爲清惠出了什麼事,清惠可就寢食難安了。”
“與梵姑娘無關。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宋某不過是恰逢其會。”眼眸暗沉了下,雅歌忍着後背的疼痛接過碗一口飲下,淡淡的說。
要說這梵清惠也真捨得下本錢,竟然以身犯險來勾搭宋缺。如若有一點小差錯,她那天仙一般的臉孔說不定就得毀了。他這背後的傷可一點都不清,就算傷的不是她的臉也會傷到她那一身冰肌玉膚,也許慈航靜齋的療傷奇藥效果絕佳?
雅歌有禮的生疏稱呼讓梵清惠臉上的笑僵了一下,從她離開慈航靜齋在江湖上行走一來遇上的哪個江湖俊彥不是把她將仙子一般的對待。如今這宋缺倒是救了她,可兩人的關係也沒拉近多少。
宋閥再怎麼養都是百越之地出來的南蠻,難怪這少閥主也這麼不解風情!
梵清惠想什麼雅歌不想知道,宋缺並不願意傷害梵清惠他自然也不會對她做什麼,只是儘量不和她扯上什麼關係罷了。要說這慈航靜齋的女子還是少沾惹的好,和她們有牽連最終能得善終的也沒幾個。
雅歌清楚自己不是徐子陵,沒有主角的大氣運加深。再說那徐子陵經歷的磨難也不少,即便是不經歷風雨哪能見彩虹,但對雅歌來說還是少點波折的好,人上了年齡後還是對平穩的生活更加嚮往。
肉體年齡他永葆青春,靈魂的年齡卻早已蒼老。
三日後,背上的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雅歌就告別了梵清惠。如若不是這姑娘一直守在身邊不肯走,那傷早就被他給治好了,還用得着等上這三天?不過能夠得到下任慈航靜齋齋主如此噓寒問暖,即使知道她本心並不願如此宋缺也會滿意了吧?
揹着大刀,雅歌邁步往長安走去。就算他得到了宋缺的所有記憶,但他和宋缺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就這麼回宋閥想必會露出不少馬腳,還是在外多歷練一些再回去纔是。
想要宋閥不消失,要麼就是宋家放棄武裝勢力轉成書香世家,戰亂時隱世不出,帶時局穩定後再出世,要麼就是在隋朝末年代替李唐世家成爲新的天下至尊。雅歌知道,宋家上下肯定會選擇後一個。
宋家人對漢人的血統是極其看重的,不管是現如今的楊閥還是之後李唐家族都有胡人的血統,爲這樣的外族效力,是宋家人所不願的。
就算心底還有些疙瘩,雅歌還是得做好未來和李唐世家爭天下的準備。不是說雅歌不想速戰速決現在就直接從楊閥手上搶下江山,而是如今的宋閥雖然在嶺南的勢力還算不錯,但要爭天下卻還遠遠不足。
宋閥如今的頂樑柱就宋缺一人,宋缺之下的宋智和宋魯都還未長成。核心成員不足,外圍的一些事自然也就跟不上。不過等到隋末的時候,雅歌有自信宋家絕對有和李唐相爭的資本。
不過這天下大亂可不是隻有幾個世家門閥在其中渾水摸魚,魔門和慈航靜齋也是攪合在其中。比起那裝模做樣的慈航靜齋,雅歌對魔門倒是還欣賞一些。只是欣賞不代表贊同,如若不是正邪忙着互鬥,說不定華夏的未來會更加輝煌。
雅歌暫時在長安住了下來,如今的長安不太安全,一派蕭瑟絲毫不見繁榮。他這位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在這突兀的住上了半個月後,會引來各方的探查也算不得什麼奇怪的事。
只是……看着那在圓月之下赤足笑得嬌媚無比的美人,聽着耳邊系統的電子音,雅歌突然覺得胃疼。
他將那梵清惠給推開了,系統就非得給他換上祝玉妍?
不過說起來這祝玉妍也確實命運多舛的,她會成爲他的任務目標倒也不算太出他的意料。只是,明明他的主線任務是完成宋缺的心願吧,怎麼又和女配什麼的拉上關係了。
眼角抽了抽,雅歌抱拳施禮:“祝姑娘。”
祝玉妍嬌媚一笑,空氣都仿若灼熱了幾分:“常聞人提起天刀宋缺,今日得見果不同凡響。”
“哦。”雅歌拉長了語調,“倒不知祝姑娘聞聽的都是宋某的什麼傳言?”
祝玉妍嘴角的笑容因爲吃驚而變得僵硬,她沒想到宋缺居然會對她說出如此親近到近乎曖昧的話來。宋缺雖算不得什麼正道弟子但也是世家門閥子弟,居然現在會對她這個陰葵派弟子如此和顏悅色?
定了定心神,祝玉妍才嬌笑着說:“宋公子‘天刀’的大名可是響噹噹的,傳聞宋公子天資卓絕,是我們這一輩中的佼佼者,想必跨過那一步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那一步?
雅歌挑眉,隨後想起了黃易書中的各種設定。《大唐雙龍傳》裡,大宗師和宗師的差別就是先天和後天的差別,跨過去了就非同凡響壽數也會增長不少,跨不過去……也就是那樣了。
這一步對這世界土生土長的江湖中人可謂天塹,但對雅歌來說卻什麼都算不上。他早已是化神巔峰,比那先天都高了好幾個境界。只是,若他能在武道上也能有所突破的話,想來他也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宋缺的所有記憶他都有,對於怎麼突破武道上的先天之境也是清楚的,再加上對那境界他也有自己獨到的理解,想來要突破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纔是。
“祝姑娘繆贊,宋某隻是對刀情有獨鍾而已,倒是姑娘的天魔大法大成之後想必能直接跨過那一步纔是。”雅歌彬彬有禮的模樣讓祝玉妍眼睛亮了亮。
本以爲這梵清惠口中不解風情的宋閥少閥主是個粗魯的漢子,沒想到接觸之後才發現他竟然是一翩翩佳公子。雖說感覺用劍才更配得上他,但他隱在清雋下的霸氣倒是與他背上的那把刀相輔相成。
梵清惠可說是祝玉妍的夙敵,夙敵在宋缺這吃了癟,宋缺對她態度卻還不錯。就算是她對宋缺仍然還有幾分警戒和忌憚,但心情到底是好上不少。宋閥的勢力雖說比不上楊閥和獨孤閥這些北方門閥,但也是不可小覷的,能和宋閥打好關係,不管是對陰葵派還是魔門來說都是好事。
這邊祝玉妍在想着要怎麼和雅歌關係再拉攏一些,那邊雅歌也在想着對策。原著中如若陰後祝玉妍不是將一腔情絲全部給了石之軒最後卻又得不到回報,想來也能保持處子之身天魔大法大成纔是。如今這祝玉妍是他的任務目標,難道他得阻礙祝玉妍愛上石之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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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之軒如今還未曾學習補天閣心法,但卻也是魔門中鼎鼎有名的風流公子。對上他雅歌絕對完勝,想來祝玉妍在兩人之間選擇絕對會是雅歌。只是如今雅歌還沒確定是否要與祝玉妍成爲伴侶,上個世界他未曾和上官飛燕成親也完成了任務,這個世界說不定也是如此?
只是爲了任務他也不能和祝玉妍疏遠,如若不能阻止石之軒對祝玉妍的勾搭的話,他大概也只能考慮上男色。要說祝玉妍也厲害,原著裡可是周旋於宋缺、魯妙子、晁七殺、嶽山等一干黑白兩道頂尖人物之間而未失身,直到委身於石之軒又被他拋棄後,才與嶽山生下了女兒。
想到這裡,雅歌面色微沉。原著裡祝玉妍與宋缺之間可沒發生什麼超友誼的事,如今他代替了宋缺,就一定能保證祝玉妍會對他有情而非石之軒嗎?能夠創出“不死印法”,分裂突厥的石之軒,真的會像他所以爲的那般簡單?
比起石之軒,如若不算修真,慕容雅歌多的也不過是更多的閱歷而已。
雅歌瞬間擺正了自己的心態,不管最後他與祝玉妍之間會發生什麼,他都不能小看任何人。憑什麼那些女人就一定得愛上他?他並非人見人愛的人民幣,再說也還有不少極端仇富的人士存在。
“玉妍能得宋公子吉言,當真榮幸。”祝玉妍赤足晃了晃,金鈴的清脆聲音在夜風中響起,臉上的笑容更加魅惑,“不知玉妍能否請教宋公子,此次前來長安是爲何事?”
雅歌微怔,楊公寶庫這個時候還不存在,長安這邊難不成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他微笑着看向祝玉妍:“宋某不過是恰好遊歷至此罷了,莫非有什麼不妥?”
祝玉妍如今的天魔大法已經步入第十二層,卻對宋缺絲毫用處都沒有。她面不改色的眯了眯眼:“長安能有什麼不妥,玉妍不過是聽聞宋公子來長安已經有段時間了,所以來問候一下而已。能與天刀得見一面,豈非玉妍之幸。”
雅歌默默在心裡嘆息一聲,好久沒有這麼勾心鬥角到連說話都得小心翼翼了,真是累。如若真要勾搭這祝玉妍,他的生活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還有宋閥的大業……只要一想就樣樣覺得頭疼。
還好,等到隋末的時候他年紀也大了,到時候把那大業都交給兄弟和兒子,他就鎮守後方好了。
雅歌想得倒好,卻事事哪能都如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