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重回房間的時候李莫愁已經醒了,正用圍着錦被在牀上發呆,眼角還有淚痕,李重端着米粥送到李莫愁身邊,柔聲道:“喝點粥恢復一下體力。”
李莫愁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恢復體力繼續被你玩弄?”
李重冷哼一聲:“你喝不喝,不喝我接着來了。”
李莫愁趕緊接過米粥,聞了一下,十分警惕的問道:“粥裡有東西!”
李重垂頭道:“我放了一顆九花玉露丸,話說這時候你還警惕有用麼?”
李莫愁一想也是,李重犯不上在粥裡下藥,而且就算和李重拼命也得先吃點東西再說,於是李莫愁嘻嘻溜溜的喝起粥來,李重在一旁勸解道:“這真是個意外,不過你放心,我不是陸展元,這樣吧……去過絕情谷我就和你拜堂成親行了吧!”
李莫愁一拍牀板,冷喝道:“誰要和你成親!”
李重頓時長出了一口氣,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李莫愁更生氣了,恨不得將李重大卸八塊,卻聽到李重忽然一聲嘆息,幽幽道:“我知道你忘了不了陸展元,但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下,你當初遇見陸展元的時候還是懵懂少女,你知道什麼是愛情嗎?或者說你真的愛陸展元嗎?你到底是忘不掉陸展元,還是忘不掉自己付出的那段感情!”
這一套組合拳打的李莫愁目瞪口呆,她一時間放了和李重的恩怨,試探着問道:“你沒騙我……”
李重一臉篤定的說道:“當然,我騙你幹什麼?不信你想想,是不是一想起陸展元就愛恨糾纏,真正的情侶怎麼會這樣,哪怕是分手了也會記得對方的好。”
這完全就是偷換概念,忘不了陸展元和忘不了那段感情有個毛線區別,但李莫愁偏偏就當真了。李莫愁縱橫江湖十幾年,心狠手辣,但本身卻是一個極其單純的人,古墓派的弟子都這樣,只有楊過是個例外。
於是李莫愁一時間陷入迷茫之中。
李重暗叫僥倖,低聲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去次軍營,和郭靖商量一些事,大約下午回來。”
這麼說吧,李重如此用心安撫李莫愁也是有目的的,殺人滅口暫且不談,如果李重不能將李莫愁安撫下來對李重的計劃有很大影響。雖然李重已經費盡心機平衡實勢力,削減郭靖的影響力,但別忘了南海派的名義首領還是黃藥師,血濃於水,一旦郭靖黃蓉身處絕境,黃藥師會做出什麼選擇真不好說。
而李莫愁就是李重牽制黃藥師的手段,萬一李莫愁對李重懷恨在心,不用心牽制黃藥師該怎麼辦?況且還有個更可怕的可能,就是李莫愁直接投靠蒙古,不要以爲李莫愁的節操有多高,男人能衝冠一怒爲紅顏,女人更感性,啥事都乾的出來。
臨近中午的時候,李莫愁才恢復的差不多,穿好衣衫坐在桌子旁冥思苦想,女魔頭的目的是看看有沒什麼辦法能制住李重先出口氣?門外忽然想起輕盈的腳步聲。眉頭一皺,李莫愁沉聲道:“洪凌波,你死到哪裡去了?”
洪凌波輕輕地推開門,諂笑道:“師傅,我去給你買補品去了。”
說完話,洪凌波晃了晃手中的的食盒,一邊往桌子上擺菜一邊說道:“師傅你看,這事清燉鴿子,樓外樓的大師傅說滋陰補腎,這是冰糖燕窩,滋陰補血……還有這個,阿膠熬得皮凍,特別補,還有這個,東大街蜜汁甜棗……既能當菜,又能當零食。”
李莫愁額角的青筋都蹦出來了,用極其陰冷的聲音說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啊!”洪凌波打了個冷戰,小心翼翼的說道。
“那你不來救我,眼睜睜的看着我被李重侮辱嗎?”李莫愁更生氣了,一絲絲殺氣蔓延出來。
洪凌波用委屈的聲音答道:“可師傅你也沒求救啊,我以爲你願意呢。”
李莫愁回想了一下,拍着桌子叫道:“我怎麼可能願意。”
洪凌波瞪大眼睛說道:“師傅你應該願意纔對啊!”
李莫愁頓時迷糊了!
洪凌波經過一上午的時間思索,把前因後果利弊得失總結的一清二楚,知道自己選擇的每一個做法會得到什麼結果。第一,拔劍去找李重報仇雪恨,拼死維護李莫愁的尊嚴,這麼做的結果就是死得有尊嚴一些。
第二,勸李莫愁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麼李莫愁爲了遮掩醜事肯定會殺人滅口,李莫愁打不過李重,殺誰滅口就不用說了吧,這麼做的結果就是死的委屈一點。
所以洪凌波打算用第三個辦法,就是變壞事爲好事。
先一棒子把李莫愁打暈,洪凌波娓娓道來:“師傅你貌美如花,武藝高強,江湖中除了李公子誰能配的上,陸展元算什麼,小白臉一個。但師傅你別忘了,咱們師徒在江湖中名聲可不怎麼好,那次出門不被人冷眼相瞧,也就李公子對師傅一直愛護有加,甚至爲了師傅和黃藥師翻臉,所以李公子肯定對師傅你有愛慕之心。”
“嗯……有道理!”李莫愁對這話倒是很贊同。
洪凌波看了一眼李莫愁的臉色,接着說道:“可李公子和師傅你不一樣啊,李公子是正派少俠,年輕英俊,武功高到極點,可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大肥肉,師傅你發現沒有,江湖中那些未婚女子對李公子那可是青睬有加,什麼程英啊,陸無雙,就連郭靖的女兒郭芙都一樣,是吧!”
李莫愁點頭道:“這倒是實話,李重的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選,迷住幾個無知少女不稀奇。”
洪凌波心說你更無知,嘴裡卻吧吧說道:“有這麼多無知少女愛慕,李公子還對師傅一往情深,多難得啊,哪像陸展元,爲了一個何阮君就拋棄了師傅,薄情寡義,所以師傅你對李公子心動一點也不奇怪。”
李莫愁怒道:“我可沒有。”
洪凌波撇撇嘴,說道:“師傅你這是嘴硬,不心動師傅你爲啥和李公子住一座院落,不心動師傅你爲啥還要和幫李重練兵,以前師傅你對男人可沒有好臉色,反正我看師傅你是……”
“休要胡說,你知道我忘不了你陸展元的!”李莫愁感嘆一聲,打斷洪凌波的話。
洪凌波裝模作樣的說道:“師傅你錯了,你不是忘不了陸展元這個人,而是忘不了陸展元的薄情寡義。”
李莫愁忽然覺得這話有點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