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炮灰十七步]

【死亡的顏色】

或許因爲有了純鬼之血,沖田的傷很快就好了,經過鬆本醫生仔細的檢查,終於准許他離開追趕新選組的腳步了。

與此同時,山崎也從新選組歸來,捎來了土方爲大家準備的西式洋裝,方便在今後的戰鬥中可以自如行動。

見到也有自己的一份,石田君着實高興了一陣,再怎麼說她還是穿不慣用帶子系衣服的和服,還是有釦子的比較好——雖然還是男裝……

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她跑去沖田的房間看新鮮,結果正遇到削短頭髮的沖田正與釦子搏鬥中,一身忍者裝扮的山崎事不關己的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瞧,似乎覺得讓他爲難是件很高興的事情。

石田君撫額,總之山崎和沖田的關係就像是貓和狗,沒點安寧時候,她好心的走過去看着沖田問道,“要我幫你嗎?”

沖田正覺得煩,有人主動幫忙何樂而不爲,直接攤手,“麻煩你了。”

石田君嘴角抽搐了,你應該有點羞恥心啊魂淡……不過看在他大病初癒的份上……算了算了。

扣好了釦子,沖田彆扭的活動着胳膊,有點不能適應,“啊……難受死了,這個衣服怎麼這麼緊,完全不舒服啊……”

石田君倒覺得和服太鬆很不舒服,笑眯眯的看着略顯不安的沖田扭着身體打量自己,看起來像只毛毛蟲。

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追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怎麼樣,很奇怪嗎?”

石田君搖頭,雖然束髮和服的沖田很帥,不過她還是更喜歡洋裝的沖田,乾淨利落又帥氣,多美啊少年!

“很合適啊,”圍着他轉了兩圈,她左摸摸右碰碰,這可是19世紀的衣服啊,其實石田君還想去看看COS塞巴斯醬的土方。

“哎……”沖田拖長聲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緩緩道,“難道你迷上我了?”

“切,”石田君翻了個白眼,纔不會落入圈套,“我看是你迷上我纔對吧,否則幹嘛徵求我的意見~”

“噗,哈哈哈……”沖田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她的反應很感興趣,“嘛,誰知道呢,或許是吧。”

“呃……”石田君倒退了一步,對他這種說法感到很驚悚,別開臉淡淡的嘆氣,“別開玩笑了。”

其實她心裡還是開心的,不可否認,她也很喜歡沖田,但是喜歡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

石田君在這裡的理由並不是爲了女票誰而來,她佔據了千鶴的身體,爲的只是便於進入新選組收集力量,在理智上,這種想法無時無刻的充斥着她的思想,讓她保持清醒。

她是很喜歡沖田,但那又能怎麼樣呢?

她不可能留在這裡,她也很清楚,沖田不會讓她留在身邊的。

他們在彼此抗拒。

她不是真實的人,他不是真正的人,他們之間除了喜歡,別無所有。

這樣的感情,沒有保留的必要。

總有一天,石田君會離開這裡,前往其他的世界,總有一天,沖田總司也會離開,戰死沙場或者病入膏肓,只有一線之隔。

所以他們很默契的,將感情藏在最深處,理智的剋制着,不敢逾越。

山崎看着沉默的兩人,淡淡的嘆了口氣,轉過頭去,“我先走一步。”

這句話打破了尷尬,沖田看着他離開後,纔看向石田君,“那麼,我們也出發吧。”

“嗯,”石田君點頭,配合的拿起了行裝與他一同離開了大阪。

***********

一路上,兩個人都少言寡語的,沖田也一改往日喜歡開玩笑的樣子,神色匆匆的恨不能插翅飛到近藤身邊,石田君理解他的心情,也儘量配合他的行動。

就在距離甲府只有一步之遙,快要接近新選組的駐地的時候,一個意料之中的人出現了。

“在匯合之前,能不能先陪我玩一會呢?”南雲薰的聲音從林間傳來,人也跟着走出了樹林。

這還真是陰魂不散,石田君頭痛的看着他,覺得心情很煩躁,拉了拉沖田的衣服,“我們不要理他。”

雖然也想這麼做,不過沖田苦笑了一下,帶着習慣性的微笑看向南雲薰,“看樣子,不太容易呢。”

南雲薰對他倆的話並不放在心上,露出了陰森森的笑意,“還真是擔心同伴呢,沖田先生,拖着羅剎的身體來到充滿血腥的戰場上,對你的感官刺激都很大吧?”

“那又怎麼樣?”沖田平靜的拔刀,架起刀緊緊盯着他的舉動,“比起那些鮮血,我似乎對你的血更有興趣呢,南雲薰。”

“呵……呵呵……哈哈哈!!”南雲薰大笑了起來,目光卻看向了他身後的石田君,“看他的樣子,你是給他喝了自己的血吧?我可愛的妹妹還真是乖巧,竟然真的把自己的血給了你,難道你就不怕自己壓抑不住對血的渴望,最後發狂變成嗜血的怪物嗎?”

石田君真是煩透了,這傢伙一見面就嘮嘮叨叨總是那麼幾句,還報復的這麼爛俗實在讓人忍無可忍,於是也乾脆的抽出了小太刀握緊,不耐煩的喊道,“夠了,我真的很討厭你,沖田你快點把

他殺了吧。”

她是不敢殺人,其實也不想讓別人殺人,但問題是南雲薰不死,死的就是他們,石田君已經做好了覺悟,至少她還有很多不能死的理由。

“瞭解,我也是這麼想的,”沖田握緊刀柄,緩緩移動着腳步,頭也不回的叮囑道,“你就站在那裡,不需要出手,如果害怕就閉上眼睛躲進樹林裡。”

石田君知道他是爲自己好,但問題閉上眼躲起來聽起來更可怕,於是放棄了,“我知道了。”

“很好,乖孩子。”沖田淡淡一笑,下一秒猛力衝向了南雲薰,刀尖略垂,擋住他攻擊的瞬間猛然上挑,用力砍下,瞬間一片血光!

石田君瞪大了眼睛,看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讚歎不已。

沖田不愧是劍術的高手,他本身獨有的劍術‘平青眼’率先佔據了上風,加上化身羅剎,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一個層次,根本不是南雲薰可以抵擋下來的!

“咳……這種程度只能算是擦傷!”南雲薰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畢竟是鬼,傷口的癒合速度比沖田要略勝一籌,眨眼間就開始了反擊,一時間刀刃間撞擊的火花像是閃爍的星辰一樣燦爛奪目。

這一次,石田君已經完全可以看清兩個人的動作了,鬼的體質在此刻充分發揮了優勢,隨着兩人身上的傷口不斷地出現、癒合,戰況也變得更爲激烈,讓持刀而立的她顯得有些焦急。

與南雲薰不同,沖田的羅剎化是在浪費他的生命力,持久戰對他尤爲不利,石田君覺得自己應該上去幫忙,但又怕得瑟大了反而礙事,所以只能乾等。

相對劍術,自然是沖田要強大的多,漸漸的,南雲薰也覺得力不從心了,他轉了轉眼珠,暗暗有了想法,腳步靈活的挪動起來,趁着沖田橫刀劈下的瞬間,猛然後退一躍,竟然翻到了石田君的身後!

“別碰她!”沖田沒想到他會突然對石田君出手,急切的就要衝過來——

“唔——!”南雲薰突然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石田君趁機掙脫了他的鉗制,跑向了對面的沖田,嚇得渾身發抖,卻還是努力擠出笑容昭顯着滿手的鮮血,“我……太害怕了……戳了他一刀……”

事實上,她對南雲薰的動作早就有了準備,當他落到身後扣住自己脖頸的瞬間,反手向後一刀捅去,雖然只是擦過了他的身體,但足夠讓自己逃脫了。

“你……”沖田愣住了,他還以爲石田君會受到傷害,沒想到竟然……“你沒事就好,快躲到我身後去!”

“千鶴……你竟然……?!”南雲薰不敢相信的瞪着她,仰天大笑,“啊哈哈哈!我的妹妹竟然親手捅了我,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

或許是因爲震撼過大,他左手握着的東西一下掉在了地上,沖田眼尖的瞥到瓶內的東西,頓時惱怒的吼道,“你竟然想給她喝變若水?!”

這簡直是瘋了!

“是啊……你覺得我已經瘋了是不是?哈哈哈……沒錯,我就是想讓她喝下變若水,讓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們兩個能幸福到哪裡去!只要讓她痛苦,我就覺得愉快!只有她痛苦到極點,我纔會感到開心!”南雲薰像瘋了一樣嘶吼着,對衝田的指責毫不在意,“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只有你們兩個死了,我纔會覺得痛快!”

話音未落,他迅速懷裡掏出了一把□□,猛然朝沖田扣下了扳機,“去死吧!”

呯呯呯——!

幾聲槍響劃過了天空,石田君只覺得自己被沖田緊緊抱在懷裡,隨着他左躲右閃,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中彈,等槍聲平靜下來之後,她纔看到眼前的情況有多麼糟糕。

沖田的身上已經滿是鮮血,地上散落着幾顆銀彈,而他的後背也中了三槍,鮮血不斷地涌出,以可怕的速度染紅了他的衣衫。

“衝……”石田君想開口,卻被他擡起的手阻止了話語。

“快……跑……”吐出兩個字,沖田的身體猛然倒了下去。

……開玩笑的吧……沖田他……竟然……

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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