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呼吸,噴在臉上,淡淡的紫藤蘿和菸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在鼻尖縈繞。對了,還有血的味道。
血……腹部沒有疼痛的感覺,也沒有消毒水的氣味,難道他不是在醫院?神堂寺修困惑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成熟俊美臉龐。這個人是誰?
有過一笑醒來回到二十年前的前科,神堂寺立刻把自己的手舉到眼前,果然變得寬大了很多。難道說他只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不對,如果是夢的話,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難道說,他真到回到了過去,改變了十文字死亡的命運,所以眼前的這個是成年的十文字?
仔細一看,這個男人的臉確實和學生時代的十文字有三分相似,只是臉部的線條看起來更加銳利,黑色的頭髮還是和以前一樣,微微髮捲。神堂寺伸手一摸,觸感和也和以前差不多,用一個俗氣的的比喻,就是如同黑色絲綢一樣,柔軟華順。
神堂寺撩起他蓋在左眼上的頭髮,卻看到了一圈繃帶。左眼纏着繃帶,是眼睛受傷了嗎?只有眼睛受傷,應該不會有這麼明顯的血腥味,他還有應該還有別的受傷了。
“你是誰?”男人眼睛還沒睜開的時候,手就已經閃電一般握在了身邊的武士|刀的刀柄上,待他睜開眼睛,冰冷的刀刃已經抵上了神堂寺的脖子。
作爲一個剛被捅過一刀的人,神堂寺只是在瞬間被嚇了一跳,但隨後便一點畏懼的情緒都沒有了,就像看恐怖片一樣,被可怕的音效和鬼臉嚇了一跳,但是並不會體會到電影中主人公的那種恐懼。
“我絕對你需要對我禮貌一點。”神堂寺對上打量自己的那一隻灰綠色的的眸子,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我還以爲你是我的朋友,看來不是。”
十文字的眼睛和神堂寺一樣都是黑色的,幽暗漆黑,像是夜空一樣深邃。雖然一樣的富有魅力,但是眼前的這個人的眼睛,是綠色的,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的灰綠色,不加掩飾地透着深沉和憂鬱。
男人盯着神堂寺看了三秒,又飛快地將武士|刀收了回去。拿刀對着神堂寺,只是他剛醒過來的反射性動作而已,他並不打算對一個看起來沒有任何危險的人物持刀相向。
“這裡是哪裡?”他問神堂寺修。
“真是巧了,我也想問這個問題。”神堂寺大約能夠猜到自己是被對方判斷爲無害人物了,也不太在意。他說話的態度也說不上好,因爲他脾氣向來是不怎麼好的,而偏偏這個男人剛剛還拿刀對着他的脖子。他肯搭理對方,已經是他的寬宏大量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閉着眼睛的時候看起來像是小貓,醒過來卻成了一隻了不得的野獸。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來看,他絕對經歷過戰爭的磨礪。
從神堂寺哪兒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男人嘴巴緊緊地抿着,看樣子是不打算再搭理神堂寺。
神堂寺的視線掠過他領子過分敞開的紫色和服,纔想起來看自己穿的是什麼衣服。黑色的深vT恤,和黑色緊身破洞牛仔褲,這打扮,略潮啊……不,重點應該在他一低頭就看到了的胸口的深紫色脣印上面!脣印,深紫色的!他以前雖然對女孩子不怎麼挑剔,但也不是來者不拒的。最起碼,塗紫色口紅的視覺系美女,他還是下不了手。
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睡在一個裝修華麗的房間裡,其中一方衣衫不整,而另一方身上帶着可疑痕跡。神堂寺突然有點慌,連忙起來找鏡子。他不動還好,他一動,脖子上吊着的三條串珠項鍊和褲子上掛着的裝飾鐵鏈立刻隨着他起身的動作嘩啦作響。
“……”臥槽,這些是什麼鬼。心臟狂跳,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神堂寺連室內拖鞋都沒有穿上,直接光腳走到了梳妝鏡的面前。
意外的是,鏡子中的臉,就是他自己的,因爲不經常打理而顯得亂糟糟的黑色短髮,深邃的眼窩和自打成年開始就沒有消退的黑眼圈,那是他陌生而又熟悉的,三十多歲的時候的樣子。
還以爲自己變成了非主流小混混的神堂寺鬆了一口氣,對男人的態度也好了許多:“神堂寺修,我的名字。”
神堂寺修?男人眯起眼睛,在腦中迅速搜索了一下,遺憾的是一點有用的東西也沒有回憶起來。不過這是好事,因爲這勉強能證明神堂寺修和政府違法分子沒有什麼關係。
“高杉晉助。”男人用好看的灰綠色眼珠看着神堂寺,嘴角勾出一個迷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