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琦玉的怒意轉變

某個公園的噴泉廣場,右區花壇邊正坐着東嵐優心心念唸的人。

現在的天氣還很冷,最近一段時間氣溫持續走低,這廣場上的噴泉已經許久不用了,就連人也比以往少些。

“怎麼了?”東嵐優在北琦玉面前站定,手中的兩杯熱飲朝她遞去了一杯。

“春山拒絕我了。”北琦玉接過熱飲卻沒有擡頭,“她說我寫的東西是垃圾。”

聞言,東嵐優抿脣沒有說話,目光觸及她身旁放着的那一疊東西,瞬間就明白了她在說什麼。

北琦玉不僅唱功好,閒暇時除了和東嵐優在一起,其他時間基本都用在寫歌上,東嵐優也常常和她討論創作的事情,她寫的東西都會給東嵐優看,有的時候她們兩個還會試着彈唱作好的曲子。

北琦玉說過,她不想永遠只唱偶像系的口水歌。偶像裡雖然也有很多有實力的人,但畢竟和歌姬不同,偶像的唱功常常得不到認可,像青木那種認知度與認可度都高的屬於比較少見的情況,在舞臺上全開麥又唱又跳地拼實力,大多數偶像是不行的,尤其是女子偶像。

且不說「pinkin」是新團,即使很多有名氣的女團,實力也是參差不齊,歌姬能唱的,對她們來說難度不小。

就像水真千秋,雖然她長着一張漂亮的臉,但她也做不了歌姬,因爲她實力不夠,只能當偶像。

而北琦玉和東嵐優,都是身爲偶像,卻並不滿足於偶像的人。

因爲不滿足,所以在遇到香原杏子這個角色的時候,東嵐優纔會盡最大努力去爭取機會。

“你去找她了?”東嵐優也沒有坐下,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北琦玉面前。

“恩。”北琦玉點了點頭,嘆息般笑了一聲,“我果然太天真了啊,本來想問問她,我們下一張專輯裡可不可以加這首歌,結果她說這首歌技巧太多,我們幾個不一定能駕馭的來,又說高難度的抒情曲對於偶像組合來說是雞肋。”

“這首歌我寫了一個月。”北琦玉擡頭看着東嵐優,臉上的笑容又擴大的,“被她批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

“你知道她這麼說的原因是什麼。”東嵐優皺眉,“你可以,我不會拖後腿,但是水真她們……”

“我明白。”北琦玉的笑容淡了些,“春山的考慮很對,這次新單曲那樣簡單到有些平鋪直敘的歌,水真都唱的要死要活的,更別提這些考驗唱功的抒情曲了。”

“舞曲還可以半開麥不開麥,抒情曲要是這樣來,在舞臺上可要笑死人了。”北琦玉嗤笑一聲,“雞肋啊……可惜,我還以爲有機會能吃上的說。”

“琦玉……”

“我沒事。”北琦玉擡頭看着東嵐優,眼睛裡的神采看上去似乎和往日不同,“我坐在這裡想了兩個小時,你和我說過的很多事情我都重新想了一遍。處在這樣的位置,不上不下,有的時候真的很憋屈呢。”

“不會唱就閉嘴不要唱啊,不會跳就走開別跳啊,演不好就一邊去別演啊,不想努力就滾蛋不要拖累別人啊。”

“佔着位置卻什麼都做不好,你說,世界上爲什麼會有這麼多這樣的人呢?”

第一次聽北琦玉說這樣的話,東嵐優有點怔愣,然而,不等她反應過來,北琦玉又笑了兩聲繼續道:“什麼破組合啊,因爲有些人唱歌像上吊,所以其他的人全都必須陪着她扮家家酒嗎?春山和我說什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以爲我傻嗎?真當別人是專業墊腳戶了……”

雖然在大衆的認知裡,大部分偶像等於沒實力,但也還是有例外的。就好比「mik」,不止青木鳳池一個人,其他三個也是要唱能唱要跳能跳,他們每張專輯裡都有一首或兩首難度不低的抒情曲,憑藉着一次又一次在舞臺上的驚豔表現,這麼多年下來,早已沒有人會把他們當成花瓶。就連下川智也是偶像出身,拋開人品和生活作風不談,他的演技很不錯,由他擔綱主演的好幾部電影票房都很成功,轉型有些時間了,他身上的偶像標籤也甩的差不多了。還有《她們的戀愛》這部劇裡的男主角真由柳,他同樣也是偶像出身,但他憑藉着自己的實力,這幾年在電視劇領域十分活躍。

所以,並不是說一開始選擇了成爲偶像,就必須一路將花瓶做到底。只要有實力,不管是唱歌跳舞演戲,各個領域都可以去開拓發展。

春山葉卻根本不予考慮,她這樣的決定雖說是爲組合另外三個人着想,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短視。更別提她究竟是真的考慮其他幾個人,還是單純地只是不願意給北琦玉機會,畢竟出道這些時日以來,事務所有多想把她們幾個人牢牢控制在手裡,東嵐優比誰都清楚。

如果提線木偶能唱能跳能說話能吸引粉絲的話,尾田肯定更願意培養一堆又一堆能賺錢的提線木偶。

所以,北琦玉的心情東嵐優完全能瞭解,如果她接下某個角色,春山卻因爲亂七八糟的原因要她推掉的話,估計她會和現在的北琦玉一個心情。

“琦玉。”東嵐優動了動嘴脣。

“我沒事。”北琦玉站起身,拍乾淨自己身上的灰塵,深吸一口氣道,“她能攔得住我一時,攔不住我一輩子。等着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知道……”

“我要做歌姬,不是花瓶!”

就像當初東嵐優說過的那句話一樣,「一定是有某些夢想或目標是你想要達到的吧」,是的,東嵐優這句話說的沒錯。

她成爲偶像,確實是因爲有想要完成的夢想,每一天都那麼努力,如果能力和抱負都無法施展,那麼選擇這一行,又是爲什麼呢?

答案是沒有意義。

如果能力和抱負無法施展,不管是在哪一行,不管是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不能再讓你一個人幹勁滿滿了,我好像總是在你提出以後,纔會後知後覺去做某些事情,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得過且過了。”北琦玉認真地看着東嵐優,“優啊……我們一起,爲了想達成的目標和夢想努力吧。”

“不是誰跟隨誰,而是一起並肩。”

東嵐優愣了一瞬,她在北琦玉認真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錯愕的臉。

待北琦玉說完嘴角勾起笑時,東嵐優也揚起了脣角,“好啊,我們一起。”

“今天殺青了對吧?我們去吃好吃的吧,就當慶祝你的第一部戲圓滿成功。”北琦玉朝東嵐優伸出了手,挑眉道:“香原杏子小姐,我這裡沒有五十嵐先生,但是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你要不要跟我走啊?”

東嵐優忍俊不禁地伸手在北琦玉的手掌中拍了一下,而後她握住那只有些冰涼的手,莞爾道,“好啊,跟你走。”

***

那次的音樂節目播出後,不僅在「pinkin」的粉絲裡引起了極大的討論,就連很多其他組合的粉絲也在談論,畢竟有很多組合和歌手都參加了那一期節目,等着看自家偶像的粉絲們,自然而然也看到了「pinkin」的表現。

東嵐優的舞蹈水平和北琦玉的唱功實力成了許多人津津樂道的事情。兩個人舞蹈部分的動作太到位了,力道和張力以及舞感都甩了其他三個好幾條街,她們原本就站在最顯眼的地方,被她們一襯托,其他三個人都成了划水的。

而結尾處水真的失誤和北琦玉的救場,在細心粉絲的查證對比下,也被衆人知曉。

北琦玉最後唱的那句應該是臨時改的,在知道這一點後,那聲線更是讓粉絲們傾倒。

都說偶像多花瓶,北琦玉的唱功在偶像裡,應該也能排很前了。

而處在話題中心的幾個人表現得都很不一樣,東嵐優和北琦玉沒有對這些事情發表任何意見,兩個人的社交主頁已經好幾天沒動靜了,而令她們兩個意外的是,成田和水真也沒有任何動靜。

成田就不說了,水真能這麼沉得住氣,東嵐優和北琦玉還是很驚訝的。

東嵐優和北琦玉兩人這一次是故意的,算是對成田和水真之前那次小動作的回報,四個人彼此心知肚明,只不過誰都沒有挑明瞭說,每日裡還是陰不陰陽不陽地冷臉相對。

「pinkin」的怪異氣氛一如既往地持續着,而「偶像演唱會」也如期而至,不管她們幾個人感情如何,都必須維持住那僅存的面上情,一起將工作做下去。

正式表演的前兩天都要彩排,「pinkin」的表演次序在中間靠後,在她們前面的基本都是前輩,還沒到正式表演,彩排的兩天她們就好生嚐了一遍等待的滋味。

因爲是新人,她們不敢遲到怕得罪主辦的電視臺,所以彩排的兩天都是早早到場,體育館裡收拾出待機室並不容易,所以她們只分到了又小又簡陋的一個。

待機室小倒不是什麼大問題,比較讓人心煩的是等好幾個小時卻還是輪不到上臺彩排。前面的好幾個女團都額外花了些時間,不是這個成員出問題就是那個成員有意見,而其中最過分的一個女團就排在「pinkin」前面,她們遲到了半個小時,飛鳥西江剛提出讓「pinkin」先彩排,那邊工作人員就接到她們的電話,說是到附近了、到路口了、到樓下了、正在化妝間換裝……好幾個電話,就像是算好了一樣,每當工作人員等的不耐煩準備讓「pinkin」先上的時候,她們那邊就來個電話讓現場繼續等。

就這樣,所有人足足等了她們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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