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瑞賢生日會。
十九將手裡的香檳放到桌上,掩着嘴脣打了個哈欠,目光掃到尹智厚沉默的走出了大廳,連忙跟了上去。
自從那天和宋宇彬類似情侶小情趣的相處過後,十九就暫時默認了和宋宇彬的那個所謂一個月的交往約定,她以宋宇彬女伴的身份參加了閔瑞賢的生日會,也親眼見證了閔瑞賢要拋棄所有回去巴黎的宣言。
其實閔瑞賢的做法無可厚非,對於一個含着金湯匙的人來說,他們首先考慮的是實現自我,而不是爲了別人而放棄自己,所以她選擇拋棄國內的一切掙脫束縛去巴黎也很正常。
不過做法略微幼稚狹隘。——其實她完全可以掌控閔氏之後再說什麼自由問題。
十九邊追尹智厚邊品評閔瑞賢,因爲有了契約者的原因,她現在的自言自語都變作了腦內劇場——她真不想因爲這個習慣而影響到自己高深莫測的形象。
走廊上的尹智厚突然轉身,看到是十九後有些詫異的瞪圓了眼睛,“你……”他的確沒想到追出來的是十九,還以爲是金絲草。
“啊,前輩。”十九溫柔有禮的鞠躬,食指點了點嘴脣,“我是來圍觀你傷心落淚的。”
本來準備去質問閔瑞賢的尹智厚=_=,靜默半天才動了動嘴脣面無表情的回答,“我沒流淚,抱歉。”
“恩,爸爸曾說過,要想解決問題必須掌控它,只有強大到能夠掌控束縛你的東西,你才能真正自由。”十九說着突然擡腿一腳踹上了發怔的尹智厚胯間。
尹智厚吸了口氣,彎腰想要捂住胯,但立即因爲禮節硬生生忍住,憋得臉都紅了。
【恭喜完成任務百分之二十四】
【恭喜魅力值增加三十九點】
【恭喜完成華麗面具淬鍊百分之六十】
她真的有控制力道,不過看尹智厚這麼痛苦,她還是努力壓住了自己的爽感,剛想要關心關心尹智厚就被金絲草的驚叫聲打斷了。
“智厚前輩!”
就算鋪着厚地毯,十九也聽得到金絲草輕快的腳步聲飛快近了。金絲草攙扶着尹智厚的手臂,不解又略微譴責的瞪了十九一眼,繼而轉頭看着尹智厚,“智厚前輩,你還好吧?”
金絲草自從聽了閔瑞賢的發言後也在時時關注着尹智厚,不過她不巧和真善美組合糾纏了片刻所以晚了一步,一來就看到尹智厚彎腰和自己的好友面對面站着。她立即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但是話問出口後還是尷尬羞澀的紅了臉頰。
“我準備去洗手間,但是前輩似乎有些不舒服。”十九睜着眼睛說瞎話,神情真摯得立即讓金絲草拋開了那一丟丟的猜測。
尹智厚有苦說不出,咬牙深呼吸兩下緩緩直起身,“沒事,不用擔心。”他輕輕推開金絲草攙扶他的手緩步向閔瑞賢的休息室走去,問題終究要解決的,他還是希望瑞賢能不離開他。
“親愛的絲草,加油哦。”十九擡手擦掉了金絲草嘴角的一小塊污漬,笑容溫柔甜美,“我去洗手間。”
金絲草被十九蹭了一下,臉頰頓時因爲羞澀紅了起來,她竟然沒把嘴擦乾淨麼?不過加油什麼?
十九剛轉過拐角,便被低頭靠牆站着的具俊表嚇了一跳。她上下打量了兩眼似乎陷入莫名的鬥爭模式的具俊表,不忍直視的側頭,“帥氣的臉蛋都猙獰了,前輩。”
具俊表猛地擡頭,兇狠的瞪着十九,“你,找死麼!”
“唉,我愛的人不愛我,原來一直是我自作多情~”十九攤開雙手,像是跳舞一樣搖擺身體,充分表示了她的幸災樂禍和欠抽。
具俊表很想掐住面前這個礙眼的人的脖子。本來他是追着金絲草出來的,看到尹智厚推開金絲草時還有些竊喜,但隨後便是一團上不來下不去的憋悶感襲上心頭。
他本來是個很單純的人,情緒情感都來的單純直接,這樣複雜的心緒他還沒想明白就被嘲笑了?!
“好吧,我不跟你計較,快去充當解語花去。”十九蹬鼻子上臉,不過說完這句便一蹦一蹦的跑走了。
具俊表氣得要死,那點小惆悵消失的一乾二淨,怒氣衝衝的衝到了又陷入黯然中的金絲草面前,“呀,金絲草!你跑到這裡來幹嘛?!”還讓他受了一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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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出了酒店,漫無目的在花園散步,因爲天氣太冷的原因她走了一會兒就回了酒會,沒想到她的手還沒摸上桌上的水果就被一陣嘈雜打斷,然後便是一個大嗓子大叫,“具俊表受傷啦!”
一羣人呼啦啦跟着那個人跑出了宴會廳去圍觀具少爺是怎麼受傷的,片刻就只剩下十九一個人。
——原來具俊表和金絲草似乎發生了爭吵,然後具俊表莫名的腦門磕在牆上大出血暈了過去,然後這驚醒了擁吻的尹智厚和閔瑞賢,也把金絲草嚇得三魂七魄都不見了。
宋宇彬簡短的將事情來龍去脈告訴了十九,神情少有的嚴肅冷酷起來。一路沉默的帶着十九跟着去了醫院,具俊表躺在手術室裡縫針,外面一羣人就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寂靜中。
十九也不知道怎麼安撫默默流淚自責不已的金絲草,難道要說根據主角大難不死定律,具俊表明天絕對就會活蹦亂跳的?不過她比較好奇的是,具俊表爲什麼會受傷。
她有理由相信按照金絲草的性格,如果不是具俊表做了些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金絲草出手也不至於這麼狠。
她拉着金絲草在樓道間,點了支菸後就默默的注視着金絲草,等到金絲草扯了她的煙扔在地上,她才一臉閒適的開口,“到底怎麼了?”
金絲草咬着下脣,“敏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說着又快要哭出來了,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那麼多血,現在她的腦子裡還一遍一遍的回放着具俊表額頭磕到牆上時難以置信的樣子,還有腦袋撞在牆壁上的悶響聲。
鮮血順着具俊表的臉流下,牆上也留下一灘血液慢慢流到牆根。
十九張開雙臂,輕輕的抱住了金絲草顫抖的身體,“沒事的,他肯定死不了,最多三天一定活蹦亂跳。”啊,她終於把這句話說出來了,心情真舒暢。——這就是因果循環啊,上次她受傷,這次害她受傷的兇手同樣腦門磕了一下。
金絲草擡頭看着十九的眼睛,表情調整了半天才接口,“可是好多血,好可怕。”
“沒事的,成年人類流失400cc以下血液,對身體反而有好處。”十九說着眨了眨眼睛,十分真誠而有說服力。
只要她想要別人相信她,別人就一定會在心裡認同她的話是正確的,這是十九一個獨特的本領。
“我……”金絲草坐在樓梯間的臺階之上,雙手撐着額頭,終於決定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十九,只是開了個頭之後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聲音裡都透着尷尬蹉跎的意味,“我和你分開後,就去找智厚前輩,然後卻遇上了具俊表,他陪着我找到了智厚前輩。我以爲他是要……他來拉我的裙子,等我把他踢飛之後,我才發現他其實是好心。”
金絲草雙手捂着發燙的臉頰,仰頭快速的看了眼十九,“我的拉鍊一定……一定是被真善美他們……”
十九快速的組合起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聽金絲草提到真善美才抖了下眉毛。其實真善美去攔着金絲草是因爲她的挑撥,但是她沒想到那三個女孩子會做多餘的事情。
對具俊表全心全意癡迷的鐵桿粉絲,實在是太好撩撥了,只需要說說具大爺喜歡的女孩卻不喜歡具大爺就行。而且這話都不需要她親自說出來。
“你……真的很喜歡尹智厚前輩。”十九倚着牆,又點了支菸夾在手指之間,“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直接說出來。不要給具俊表前輩希望了。”
金絲草驚詫的顫了一下,雙手環着膝蓋身體縮成了一團,“智厚前輩怎麼會喜歡我呢,他那麼愛瑞賢學姐。”她顯然也很彷徨無助,雙眼又慢慢蓄起了水汽,“我也不想具俊表誤會,但是他總是來找我麻煩,讓我的生活一團糟。”
那些具俊表以爲是爲她好的所有東西行爲,都讓她覺得壓抑負擔。這種被蜜糖罐砸在頭上的感覺讓她惶恐而沒有絲毫安全感。
“哦。”十九當然也能理解金絲草對待尹智厚和具俊表兩人態度不同的原因,一個是雪中送炭,一個是錦上添花,高下立判不是麼。她彎腰拍了拍金絲草的肩膀,將指尖的煙扔到地上碾滅,“說出來有沒有好受一點?”
金絲草沉默的點了點頭,她的確好受了很多。“謝謝你,敏智。”
“知道我爲什麼點菸麼?”十九突然來了興致提醒一下金絲草,她靠近金絲草的耳朵壓低聲線,“因爲煙可以穩定情緒,你說他們會不會以爲你歉疚害怕得要靠吸菸來壓制情緒?人的腦補是無止境的,特別是在他想要你做出他想要的反應上。”
金絲草瞪大眼睛看着十九,就好像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朋友一樣,她靜靜的思索半響才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我有點明白了。”
“好吧,我們回去。”十九拉起金絲草,兩人並肩出了窄小封閉的樓梯口。
具俊表已經醒了,額角縫了五針,蔫蔫的倚靠在病牀上。而另一邊的f4三人分別坐在病房的角落,只有閔瑞賢坐在病牀邊,端莊委婉氣質優雅。
她的確有夠倒黴的,剛宣佈脫離關係就被神話集團未來繼承人受傷打亂了計劃。
“你還好吧?對不起。”金絲草的眼睛還泛着紅腫,走到病牀邊便彎腰鞠躬,極其真誠的道歉起來,“是我誤會你了,前輩,真的很抱歉。”
具俊表的表情神奇的柔和了,但立即他就傲嬌的輕哼了一聲,揚起下顎叫道,“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
金絲草無語,本來已經消失的眼淚又要冒出來,但她還是努力壓制依舊彎腰大叫,“對不起!”
似乎被金絲草的執拗氣得不輕,具俊表冷哼一聲,“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閔瑞賢來回看了金絲草和具俊表兩眼,她雖然不知道具俊表負傷的原因,但這次具俊表受傷,她這個宴會主人怎麼也脫不了干係。眸光一閃便笑着拍了拍具俊表的手背,“俊表,已經很晚了,讓絲草先回家吧。”
具俊表再次哼笑,不過卻沒有反對閔瑞賢的意思,他很想讓金絲草今晚在醫院陪他,但想到他偷聽到的那些話,他又喪失了興趣。
閔瑞賢起身,囑託具俊表好好休息,拉着金絲草的手笑了起來,“絲草是吧,我和智厚送你回去吧。”她看出了具俊表對金絲草的不同,自然想通過幫具俊表追求金絲草而減少自己的歉意。
作者有話要說:恩,我決定長話短說。
具俊表聽到了金絲草和十九的對話,你們覺得是不是十九故意引導金絲草說出了那類似表白的話呢?
——ps——
對了,關於閔瑞賢!她是真的驗證了桑多爾.裴多菲那句話。她雖然沒考慮後果,但的確是做了她最想做的事情。不能說她不對,只是世界觀不同而已。因爲財閥們最先考慮的就是自我,而不像我這樣的屁民,考慮的是怎麼不會傷害到愛我的人。
——ps——
這周榜單完成,我下週四再回來,麼麼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