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劍走出層流罩,進入了一個相當大的、規模驚人的X元素精品加工車間。
在一個寬約三十米,長有五十米的廠房裡,三條生產線長長地佈局在每一條線槽內,每條生產線的操作檯邊兒上站滿了穿着淨化服的操作工。
白劍只好大搖大擺,徑直穿過這些工人的身後,從車間的這一頭兒到了那一頭兒。他見到有一個可以上地面兒的樓梯,白劍上了樓梯,迎面是一扇門,它是從外面發鎖着的,出去是不可能了。
難道丁振是屬孫悟空的,他說是從這裡能夠出去的,這裡哪兒有能出去的口兒啊!
白劍撓撓頭,懷疑到自己的催眠術是不是失敗了,正一頭霧水呢。忽然,他發現了門邊兒房頂處,有一個百葉換氣扇,如果爬上去,胖子丁振都能出的去呢,嘿,原來就是這個口兒哇。
白劍翹翹腳,用手晃了晃百葉窗框,果然,它是能拽下來的。他又把百葉窗按回去就快速離開了樓梯,原路折返,回到了入口處的更衣室,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他悄悄地摸上來,丁振還在睡覺,還打着呼嚕。
白劍這會兒想到該找點兒東西吃了,酒吧檯上有點心、肉鋪、洋酒什麼都有,他都一一給擺上,在高腳凳上推杯換盞,喝的正起勁兒呢,丁振醒了。
“喂!你怎麼自己喝呀,好小子,你不帶我!”
丁振稀裡糊塗的,伸伸懶腰,一步一步挪到了酒臺子上。白劍給丁振拿了個杯子,倒了一杯酒。
丁振舉起杯一飲而盡。
白劍想了想,他覺得還是捅開這個事兒的好,要不然沒有辦法探聽丁振的計劃。他說:
“老闆,你知道你睡覺時說夢話了嗎?”
“嗯?我說什麼了?”
“你讓我去拍一下那個女神像的屁股,我不知道咋回事兒,就去敲了一下兒,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你發現了什麼?”
哎?丁振怎麼不生氣呀!白劍很是納悶兒。按說丁振知道有別人打開了地下室,他應該着急生氣纔對,可是他好像原來就希望他知道這件事兒似的。
白劍小心翼翼地說:
“我看見有個樓梯...”
“還有呢?”
“我下去了...”
“下去了?下面兒有啥呀?”
“下面兒有個工廠,就是沒有你夢裡說的那個逃生的出口兒啊!”
丁振哈哈大笑,他得意洋洋,他很神密地說:
“你看見了這裡的地下加工車間了吧?呵呵。”
白劍哼哈的,現在他完全明白,丁振已經完全相信自己,把自己當嫡系人了。想到這兒,白劍就開始大大方方地,不遮不掩地說話了:
“是啊,這工廠太氣派了,我差點兒嚇暈了!”
丁振不屑一顧,還瞥了一下嘴巴說:
“哼,老傢伙投了不少的資金,到現在也還沒有收回半個毛兒。老梟王多次壓力他,加上最近三次又被人家劫了貨,包括特碼的我的貨也給扔進去了一部分。”
白劍問道:
“那,下面那麼多工人幹活兒啊,怎麼還不行嗎?”
“那都是馬亞偷渡來的,不付錢的勞動力。哎對了,上次我派你去劫了一船的人,你忘了。”
“哦,對對對,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白劍說。
丁振感慨萬分,想到自己給老傢伙真心實意地賣命,但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兒,自己的心思始終就是靜不下來,他唉聲嘆氣兒地說道:
“還就虧了我和金浩幫他。要不是我和金浩,每天都在車間裡研究試製,他們指不定啥時候能正規加工出來真貨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
白劍聽明白了,不過他一看時間不早了,就說:
“老闆,你休息吧,一會兒天就亮了。”
“哦,對。你也睡吧,明天我們還得忙活一陣兒呢,不把藍羽救出來哪能睡安穩覺啊!”
白劍一看,丁振這才提到就藍羽的事兒,他只好接過話兒,聊起這個話題:
“對了,老闆,明天你要怎麼就藍羽呀?這個...不打無準備之仗,我是不是先準備點兒啥呀?”
“不用準備,明天你從原道兒上去,見了梅姐就說我吃得好,睡得好,不想讓人打擾。然後你就開車在後花園兒的出入口等着我。”
白劍裝糊塗,問道:
“那你要從下面上去,一個沒有口兒都沒有,怎麼出去呀?”
“你先甭管這個,反正我出得去,你就按我說的做,時間就定在九點半吧。”
白劍覺得,丁振是從心裡不想讓他知道出口的事兒,也就不再追問了。
“那好吧。那我們去哪兒?”白劍問道。
“我們還去那個牧師的別墅,那個牧師不告訴你,但是他家的僕人就不一定了。”
白劍一看他真的這麼執着,就想勸說丁振:
“老闆,你這樣一意孤行,勞民傷財不說還得罪了王梅。我發現,王梅是一定會交換人質的。只不過水佬王有些疑神疑鬼的反對的態度,但是他肯定爭不過王梅呀。”
丁振不相信王梅,而且,他也不知道王梅花了不少的功夫培訓了藍羽這個事情,所以他更加擔心事情會有變節。他是下了決心要自己親自動手救出藍羽,他說:
“那可不好說,王梅就像是不講感情的動物,純屬是個忽冷忽熱隨心所欲的娘們兒。”
白劍發現,即使王梅給他押到了地下室這裡,丁振都照樣會走出這裡,丁振行動的具體部署,還得由自己來完成。
他現在能想到的最可靠的方法,還是阻止丁振從這裡逃出去,然後,自己前去執行丁振的命令,就可以怠工。
如何做到呢?白劍傷透了腦筋,那個出口處,還絕對不能暴露給王梅等第三者。
現在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白劍決定先出去看看那個出口附近現場再說。
正在尋思着呢,白劍看到丁振已經又呼呼地睡着了。
白劍趁機按了一下警鈴,響鈴是掛在那個壯丁的值班室裡的,不一會兒有人就來給白劍開了門兒,白劍回到了別墅大廳,信步走到了花園裡。
剛出了門兒,白劍站在院子裡觀察判斷了一下座標,地下室裡的那個換氣用的百葉窗,它的位置應該是在西南側,白劍丈量着步子走了過去。
清晨晚秋,氣溫還很涼爽。
白劍已經根據看到遠處冒着白色霧狀氣體的位置,找到了那個百葉窗的位置。
他接近了那個窗子,左右瞧瞧沒有什麼人,就蹲下來。他把窗戶一抓一推,就推開了。再仔細瞧瞧邊邊框框,原來是有螺絲鉚着的,現在只有孔隙,螺絲卻不見了。
白劍想找到什麼能夠鉚住的釘子什麼的,走到小鐵門兒處。小鐵門兒有兩個門鼻兒,拔掉一根鼻釘兒,不影響們的開啓閉合,他就把這根釘給鑲在了丁眼兒處。但是看了看,如果被丁振發現了,從裡面也是能夠拔掉的。
嗨!怎麼弄呢!白劍沿着圍牆裡邊兒走了一會兒,有一處剛好堆了一堆長短不一的廢鋼筋,他挑了個最短的兩根,想着是否能把窗戶給柭住。
還真做到了,兩根鋼筋實實在在地將百葉窗攔腰柭住,這樣丁振即使在裡面把百葉窗拿掉了,他也出不來了。
這回丁振除非真的變成個孫猴子懷揣七十二變的本事,要不然想出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了。白劍這才放下了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美美地睡了三個小時,起來洗漱吃早餐,就剛好到了九點多鐘。
白劍按丁振的吩咐,將車開出,停在後花園兒出入口等着。
此時,遠處看見王梅和老傢伙的兩輛車子,開出了大門兒。
從後面車裡,王梅的眼睛很尖,她向白劍停着車子的這一邊兒掃了一眼,就叫小剛停了車,自己下車向白劍這邊兒走來。白劍只好將車窗拉下來,想了想,他還是下了車,向着王梅迎面兒走過去,問道:
“梅姐,早上好!”
王梅右手習慣性地伸出食指和中指併攏,頂了一下兒自己的額頭,回了一下兒禮,她漫不經心地,不理白劍徑直走到了車窗邊兒,微微彎腰向裡邊兒探視了一下,問道:
“你這是有任務啊?”
白劍趕忙回話:
“嗯,昨晚白劍吩咐我,讓我今天九點半到這裡等他。”
王梅哈哈大笑,然後又問道:
“難道說,你把他給說服了不成?”
“這個...確切地說,沒有。”
“那你傻乎乎的還在這裡等什麼!”王梅分明是嘲笑白劍的意思。
“我以爲... ...”
“你以爲,我現在會發善心,把他給放出來不成?別做夢了,走,跟我走吧,有讓你見識見識的地方。”
這王梅不知是怎麼想的,像是心血來潮,要帶白劍參與她的行動當中,這對白劍來說是個風險,但同時又是個機會。
白劍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弄得猶豫不決。
王梅見白劍如此憨厚,帶走他的想法更堅定了,她乾脆坐進了白劍的車子,示意他趕緊開車。
依白劍的身份不能不服從,他只好駕駛着車經過小剛的車時,王梅讓車子停了一會兒,她衝着小剛說:
“小剛交給你個任務,你到地下陪着丁振聊天兒,聊到我們回來,死活不能然他出來。”
“哦,是!”小剛服從命令。
白劍真是見識了王梅的本事,她的這一安排就是一箭雙鵰,包括他自己都被控制在她的手裡了。不過白劍還是有些忍不住偷着笑了,也許這一會兒丁振試圖從哪個窗口爬不出來,被擋了回去,沒準兒現在已經是氣瘋了吧。
白劍正偷着樂呢,卻沒有逃過王梅的眼神兒,她有驚人的讀心術。她問道:
“你偷笑什麼?”
白劍裝一下吧:
“哦,呵呵,沒什麼。我原以爲梅姐大清早就能把丁振給放出來呢!”
“呵呵,我放他?閒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