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但光折下的淚珠卻在他眼裡越發的清晰，他心頭一窒，腦海中不由浮現另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
“你知道嗎？我……這輩子總是惹哭……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追了我半輩子……都沒有等到我回頭……直到她離開……我才悔恨不已。小妃妃……二哥不只是要救你……更想解脫自己……好去……好去找她！
我知道的……她……可能在另一個世界……等我！”
顧澈擡頭，望着夜空，視線落在其中一顆最亮的星星上面。
他忽然咧嘴一笑，喃喃低語：“沫沫，我會來找你！這次換我來追你，好不好？”
顧新妃聽着他生無可戀的話，不住的搖頭：“澈，你別這樣，你會沒事的。我們回岸邊，我們去醫院！”
聽着她慌亂而又無助的哭聲，顧澈撐着最後一口氣，看向她：“小妃妃……你別哭……也別難過……其實我已經是個命不久矣的人！”
顧新妃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胡話，只知道她不要他就此放棄。
“澈你別說了，你堅持住，我們去醫院。我不會讓你有事，一定不會！”她緊緊的抱着他的頭，生怕自己一鬆手，他就會永遠的離開自己。
她的懷抱很溫暖，卻暖不了他逐漸冰冷的身體。
那一槍打在他心肺的位置，血流不止。
顧澈深知自己的身體，堅持不住多久，再不把話說完，她會因爲自己的死，而內疚一輩子。
“小妃妃……”
顧新妃擡起溼漉漉的眼睛看他，神情裡滿是痛色。
“別哭了！二哥，其實二哥……得了絕症！”
顧新妃震驚，不敢置信的搖頭，“澈，你瞎說，你故意說這話來騙我，是不想我內疚，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你怎麼能詛咒自己得絕症呢，你再這樣說，我就要生氣了！”
“咳咳……”顧澈猛烈的咳了咳，鮮紅的血液順着他的嘴角落下，滴落在顧新妃的手臂上。
她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手臂上，她定睛一看，即便是黑夜，也能清晰的辨認出，那是血。
“澈，你怎麼樣了？”顧新妃伸手去擦他嘴角上的血，可不知道爲什麼會越擦越多，“怎麼會這樣，不要流了，澈，我求你，不要流血了，嗚嗚嗚……”
顧澈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
“沒，沒事的！”他一張口滿是血，還好是夜晚，看不清，不然恐怕要嚇着她了。
“二哥……只騙過你一次……就是讓你充當葉沫……二哥知道這事……對不住你……可是我太想她……纔會如此！其他，咳咳咳……”
他剛一開口，又是忍不住的咳嗽起來。
“澈，你別說了，別說了，我沒有怪你！”她慌忙的阻止他。
“不，要……說！”顧澈堅持着，要是再不說，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小妃妃……騙你是二哥……不對！可這一次……二哥真的……沒有騙你！”他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在她詫異中，說出了讓她震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