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穿紅樓（4）
賈府的規矩，長輩身邊的貓兒狗兒都是尊貴的，更何況是人了。
那賴嬤嬤仗着是賈母的心腹，一向就對賈赦不是十分尊重，以前的賈赦是不敢怎麼樣的，還得好好地供着她，是不是的給她一些好處，就指望她能幫自己說兩句好話，因此她早就習慣如此了。
這次賴嬤嬤來替賈母傳話，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話時的語氣不太恭敬，話裡話外的拿賈母壓他，打量着賈赦還是和以前一樣好欺負呢，說不定此刻正想着再從他這裡發一筆小財過去呢。
可惜，如今的賈赦哪裡受得了這番氣，當即拿起桌子上的硯臺，砸了過去，好在這賴嬤嬤的手腳不算利索，但好在眼神還不錯，看賈赦拿硯臺的時候就知道不好，提前就有了準備，所以才得以偏頭躲了過去。
可是，一來她仗着賈母的勢作威作福慣了，哪裡受得了這份氣，二來也的確被賈赦嚇了一跳，這東西要是砸在她的腦袋上，那她還有命在嗎？
因此，也顧不上繼續說些什麼，唯恐賈赦再給她一下，當即帶着三分做作，二分怒氣，五分後怕的模樣，連哭帶喊的跑回去了。
賴嬤嬤躲過去之後，賈赦就清醒過來了，一看賴嬤嬤那樣子就知道大事不好。
賈赦心知，在賈母眼裡，說不得自己還不如這一個奴才有分量，但他此時正在融合的關鍵時刻，因此脾氣有些不好把握，所以才一時沒有忍住。
如今既然事已至此，那麼只能好好補救了，賈赦有心補救，可惜賴嬤嬤沒給他機會，賈赦一把沒有拉住，賴嬤嬤就跑到外面去了，賈赦也實在不好在那麼多人面前去拉扯一個老婆子。
賈赦看着賴嬤嬤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頭，看樣子只能到賈母那裡去一趟了，一想到要去給那個老太婆低眉順眼的賠禮道歉，賈赦就是一陣頭疼。
時間緊迫，賈赦怕夜長夢多被賴嬤嬤上了眼藥，因此甩了甩手，連衣服也不換一件的就直奔賈母處來了。
賈赦剛到賈母的院子門口，就看見鴛鴦迎了上來，口中還說道：“大老爺怎麼這會子纔來，老太太都等急了，也不知道大老爺剛纔怎麼惹了賴嬤嬤了，這會子正在老太太那裡哭訴呢。”
賈赦斜撇了她一眼，冷笑道：“什麼叫本老爺惹了賴嬤嬤了，她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伺候了老太太幾年罷了，本老爺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叫她一聲嬤嬤，她就真把自己當長輩了，憑她也配？還有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二等丫頭，也配指責本老爺我，惹急了本老爺，直接把你拉出去給賣了。”
鴛鴦聞言，臉色就是一白，剛要說些什麼，就聽見屋裡傳出賈母憤怒的聲音，“你怎麼不把我這個老婆子也一起賣了，啊，省的在這裡礙你的眼？”
賈赦也不答話，上前兩步走到簾子前面，擡手給了旁邊一個小丫鬟一巴掌，呵斥道：“沒眼力的東西，看不見本老爺要進去嗎？還不給本老爺打起簾子。”
那小丫鬟不過是手腳慢了一下，就捱了一巴掌，一手捂着臉，一手將簾子掀起，低着頭不敢言語。
賈赦擡腳走了進去，就看見賈母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賴嬤嬤及幾個小丫頭正在一旁忙着幫她推拿呢。
賈母見賈赦進來，氣的用手指着他道：“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你這個逆子……”
“母親大人這話，兒子聽不明白，兒子這些日子一直在書房裡讀書，對府裡的事情是渾然不知，不知這是誰又惹了母親生氣？”
“還能是誰？就是你這個逆子。”
“母親不會是記錯了吧，兒子已經說過了，兒子這段時間一直在讀書，以求上進，又怎麼可能招惹母親生氣，難道說母親覺得兒子上進還是錯事了不成？”
“上進？讀書？你也配說這兩個字？我看你就是那扶不上牆的爛泥，你就別侮辱那些聖賢書了。”
“母親……”賈赦吃驚的擡起頭，委屈的看着賈母，似是不相信這話是賈母說的一般。
賈母對此視而不見，冷笑着說道：“快快收了這番做作，你當我不知道嗎？明明是因爲璉兒媳婦的事，偏偏編什麼上進，我呸，你也配談這兩個字。再退一萬步講，你就是這麼上進的嗎？啊，我派過去的賴嬤嬤，代表着我的臉面，你竟然給打了回來，你可別說是賴嬤嬤誣陷你，剛剛在外頭，你不是挺威風的嗎？”
賈赦微微一笑，剛纔那委屈的樣子立馬不見了，擡頭挺胸道：“母親也覺得兒子威風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兒子前段時間讀書，看見書中有‘尊卑有別，長幼有序’這一句，也覺得十分有道理。那賴嬤嬤雖是代表了母親，但她本身也不過是府裡的一個奴才，竟然敢對兒子不尊重，不知尊卑之別。兒子看在母親的份上，只嚇了她一下，給她點教訓也就是了，只要她保證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這次兒子就這麼饒過她算了。”
“你……”賈母指着賈赦，氣的說不出話來，心裡卻在盤算，賈赦這番話的用意。
賈赦無辜的看着賈母，不解的問道：“母親，您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啊，兒子知道那賴嬤嬤跟了您多年，您要是實在捨不得她，兒子當然也不會違了您的意。要是你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兒子書房那裡還有幾本書沒有看完，兒子就先行告退了。”
賈母無力的擺了擺手，就想打發賈赦回去。
賈赦走到門口，那打簾的丫鬟連忙打起簾子，賈赦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了外面的那個捱了一巴掌的丫鬟，回頭對賈母說道：“對了，母親，外面的這個丫鬟看起來也不是個有眼色的，兒子覺得還是給她換一份工作的好，省的丟了母親您的面子。我想，兒子身爲榮國府的主人，這點權利還是有的吧？”
說完，賈赦就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獨留下賈母在屋裡生悶氣。
事後，賈政也知道賈赦又氣了賈母一次，當然，關於賈赦說的那些話並沒有傳到賈政的耳朵裡，此時的賈母對榮國府的控制力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她自己的院子更是弄得如鐵通一般。
按理說賈政你老老實實當他的孝子也就是了，可人家偏偏不，這不，還跑到賈赦這裡，想着勸他一勸，或者更準確的一點說是隱晦的諷刺賈赦一番？反正是來自找沒趣來了。
他既然自己送上門來了，賈赦當然不可能放過，賈母他都敢說，更何況是賈政了。
等賈政說了幾句之後，賈赦從一句‘長幼有序，你身爲弟弟竟然指責起哥哥來了，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面去了’開始，從禮義廉恥各方面好好地大罵了他一番，最後罵的賈政灰頭土臉的回去了。
要說這賈政還真是假斯文，賈赦說了這麼多，人家愣是當做什麼也沒有，賈赦還以爲他能一時羞憤，能將正房讓出來呢，結果也不過是安排了一些事情給賈璉做罷了。
而這一次的事情，賈母雖然知道了，卻是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只是每天都要將鳳姐留在身邊伺候。
當然，過了沒幾日，賈赦忤逆賈母，侮辱弟弟的事情就很快傳遍了全府，並有向府外綿延的趨勢。
再說賈赦對這一切是毫不在意，她們現在越是作踐自己，等將來自己的算計成功之後，她們就會越倒黴。現在他的時間很緊，必須抓緊時間儘快完成自己的大業，因此，每天賈赦都是白日修煉，夜晚靈魂出竅打探消息。
賈赦很高興的發現，每一次出竅都要比上一次困難許多，這說明魂魄與身體的融合度在不斷提高，等完全融合之後，魂魄也就不會輕易地被人弄離體了，賈赦可沒有忘記這紅樓夢裡還有一僧一道呢，他可不想被這二人給收了。時間過得飛快，很快決定一切的日子就要到來了，賈赦沉默的坐在書房裡，細細的推敲着明天的事情。
明天是最關鍵的一天，賈赦容不得有半點漏洞，從相遇的方式，到救駕的時機都必須細細的安排好了，否則就是萬劫不復的境界。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小廝通報，賈璉來了。
賈赦隨意的出聲讓賈璉進來，然後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