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你的特邀工資都拿去兌換那張魔法學院邀請函了?”
“看來你是真的很看重這個孩子……”
苑罡頗爲感慨地看着眼前的卡帕克。
爲這個雖然有着與他們迥異膚色和麪孔,卻同樣充斥着某種熾熱意志的同事所觸動。
苑罡是在去年早些時候,就在相關部門的邀請下來到這個地方任教。
苑罡依稀還記得,在最早的時候,這裡還沒有多少教師和學生。
而因爲那時候定下的規劃,便至少是能夠承載數千師生的特訓地點。
因此,整個學區顯得非常龐大。
也正因爲如此,作爲較早便抵達這裡的苑罡,與這裡學生和教師都足夠熟絡。
卡帕克,是其中少有的異國人。
當然,由於他後續的表現和對於學區超凡教育的貢獻。
在經由特定的考驗後,卡帕克目前已經獲得了本國的身份證。
苑罡對其的印象足夠深刻。
不僅僅是因爲對方本身便具備超凡能力,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苑罡在對方身上所感受到的那種對於超凡的熱忱。
以這方土地的文化予以評價,苑罡更願意將其稱爲一名“逐道者”。
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是苑罡在對方身上所真切感受到的。
哪怕已行之暮年,卻迎來了與自己所追求的神秘存在極大偏差的另外超凡復興。
可卡帕克並未因此而陷入頹靡。
恰恰相反,他仍然保持着對於超凡的那種渴求。
作爲對於超凡,始終保持着足夠冷靜狀態的苑罡。
他當然知道超凡所對於常人的吸引力。
只是在苑罡看來,很多時候,人們所對於超凡的熱忱似乎並不如他們自己所認爲的那般純粹。
就苑罡的觀察,他發現有些人追求超凡,實質上是爲了獲取暴力以及暴力所對應的諸多享受。
更爲誘人的皮囊,更爲珍饈的美食,更爲糜爛刺激的感官享受……
這些人追求超凡,其本質仍然無法脫離他們對於物質慾望的渴求。
而並非超凡本身……
這是否會影響到其獲得超凡力量?
苑罡認爲,或許也沒有那樣苛刻的條件。
就像他所教導的這些學生一般,也並非全然有着怎樣完美的心性。
在這些年輕人身上,苑罡看到了諸如常人的毛病。
他們有的會試圖偷懶,想要投機取巧。
也有的醉心於娛樂,將這裡學習視爲另外一種層面且在生活方面管理寬鬆的大學。
超凡的特質,似乎並未扭曲或者改變他們的心性。
而如果徹底拋離這些,是否又是正確的呢?
苑罡並不這麼認爲。
儘管就目前看來,個人的心性似乎並不會因爲超凡力量的出現而存在直接的影響。
可縱覽這個文明的古老傳說與神話典籍,那些傳承的警示仍然歷歷在目。
所以,有時候,苑罡也會爲卡帕克感到有些惋惜。
一如司馬徽所言:“孔明雖得其主,不得其時”。
這種猶如在冗長的黑夜中摸索光明半生的老者,終於瞥見了那抹於天際破開的曉光。
這是一種幸運,或是不幸?
苑罡覺得,只是多少有些令人唏噓……
“這話不少人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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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帕克笑了笑。
或許是這段時間靜修的原因,又或許是他不再需要與那些危險的元素打交道。
現在,他看起來比之前蒼老了許多。
平生了許多皺紋,卻不再那樣緊繃。
就像一把繃緊了半生的弦,此刻終於開始緩緩鬆了下來。
“可我想這不僅僅是看重。”
“就像人們娶妻生子,並將曾經的遺憾與逝去的美好寄託於下一代一般。”
“我想更應該說:這是我與那孩子之間的相互成就……”
說着,卡帕克抽了一口菸斗。
這是他年輕的時候所形成的習慣。
他現在已經不再需要那些藥草中的成分來麻痹和舒緩自己,更多算是一種對於過去的緬懷?
每當抽起菸斗,卡帕克不由得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苑罡聞言點了點頭。
現在正是課間休息時間。
透過教師辦公室明亮的窗臺,望見對面樓層上一些正在活動的學生,苑罡忽然想到了一些什麼。
“對了,那魔法學院是在哪來着?”
“據說也是地球,另外一個時空的地球……”
“不過從地址上來看,似乎不在國內。”
卡帕克不假思索地說道。
“噢?平行時空?真有趣……”
“不過這孩子,至少不用太過擔心水土不服。”
苑罡覺得這倒不錯。
比起到其他什麼奇奇怪怪的陌生未知世界。
平行時空的地球,在多元宇宙這樣令人迷失的無垠概念中,總是能夠令人感覺到更多的溫馨。
“他們那邊也有大巫?”
苑罡接着頗爲好奇地問道。
對於這個地球而言,涉及到超凡領域,大巫這個概念總是難以逾越的。
因此,苑罡自然也聯想到,那裡是否也會存在大巫或者大巫一般的生命。
“說起來很奇怪,那裡沒有大巫,也沒有明面上非常突出的守護者——你知道,我是指相對我們的大巫來說。”
“但我想,這或許只是因爲我所瞭解的資料層次還不夠。”
“畢竟,我們也不會對外主動宣稱我們有大巫。”
“雖然我覺得,對於應該知曉的羣體而言,它們自有知悉的渠道……”
卡帕克這般說道。
爲了防止出現意外或者麻煩,在此之前,他對此做了很多功課。
就連每個高級教師限量供應的綜網查詢和其他神秘諮詢,卡帕克也都消耗在了這上面。
他深深知曉,作爲一個異國他鄉求學者的不易。
如果原有的好意卻爲那孩子帶來更大的苦難,那是卡帕克所絕對不能接受的。
就像魔法一樣——它雖然浪漫需要足夠靈性的思緒,卻同樣不能脫離有序法度的框架。
否則,你不能總指望好運站在你的那邊……
而此時,被卡帕克賦予期望的艾麗妮終於坐上了火車。
說起來可能沒人信,她是跟着一羣孩子進來的……
看着周圍普遍年齡都可以做她崽子的孩子,艾麗妮忽然有種自己是大齡留級生的微妙既視感……
於是,在艾麗妮童孔勐然緊縮的注視下:
窗外的景色開始陡然拔高,雲層遮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