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江州。
黑木崖山腳下。
數名黑衣人飛快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卻時不時的回頭觀望着身後,似乎是在忌憚着什麼。
夜很黑,林很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如果不是他們對這片林子很熟悉,恐怕寸步難行。
他們選擇了一條最不好走的路,只因爲這是唯一有可能不辱使命的選擇。
可是沒等他們衝出這片林子,就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爲有人已經先一步擋在了前面。
黑暗中,一個人影站在前面,正在冷冷的看着他們,背上揹着一把劍,劍柄上有一個月牙型的標誌格外醒目。
看到這把劍,他們就已經知道自己這次的任務完不成了。
“私自下山爲死罪!”
“爾等可知罪?!”
來人冷冷的看着停下腳步的幾人,冷冷的問道。
“我們是奉了聖姑之命,下山辦事,向左使爲何阻攔?!”
其中一人鼓足了勇氣,大聲說道。
“奉了誰的命?!”
來人冷冷追問。
不是別人,正是向問天!
“無可奉告!”
那人沉聲說道,拒絕回答。
他有不回答的理由。
可是當他話音剛落的時候,眼前人影一閃,向問天就已經衝到了他的近前!
一聲劍鳴傳來,那人已經癱軟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向問天沒有留情!
看到這一幕,其餘幾人大驚失色,忍不住向後連退數步。
“向左使!你要幹什麼?!”
“聖姑的命令你也敢違背?!”
幾人紛紛厲聲質問。
可是向問天卻已經不打算糾纏,手中劍連續刺出,將剩下的幾人全部擊殺!
寒風吹過,只留下一絲淡淡的血腥味殘留在山林之間。
…
黑木崖。
一間閨房之中,任盈盈面色凝重的坐在桌前,眉頭微微皺起。
剛纔聽到的那些,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她無法想象日月神教將會迎來什麼樣的結局。與天涯海閣爲敵,誰曾討得到半點好處?!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不是瘋了,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消息傳出去,希望到時候可以保自己父親一命。
正在這時,腳步聲突然想起,有人直接推門走進了閨房之中。
任我行!
“爹?!”
任盈盈愣了一下,遲疑着站了起來,打了一聲招呼。
“在幹什麼?”
任我行打量了一眼四周,緩緩的問道。
“沒什麼。”
任盈盈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些慌亂。
任我行緩緩走到任盈盈面前,坐在了桌子的另一端。
“剛纔你全都聽到了?”
任我行一邊拿起桌上的茶爲自己倒了一杯,一邊淡淡的問道。
“什…什麼?”
任盈盈臉色大變,慌亂的問道。
“你派去送信的人已經被向問天攔下了。”
任我行看着任盈盈,臉色突然寒了下去,沉聲說道。
聽了任我行的話,任盈盈皺了皺眉頭。
她知道,父親已經發現了。
“看來在你的心裡,天涯海閣比日月神教更重要?!”
任我行看着任盈盈,有些失望的說道。
“既然爹已經知道了,我也不隱瞞了,沒錯,我聽到了你跟嶽不羣的談話,嶽不羣是什麼人您比我更清楚,他的話能信嗎?!難道您忘了之前跟他的恩怨了嗎?!”
任盈盈看着任我行,苦口婆心的說道。
“嶽不羣的確是個僞君子,我當然不會信他,我與他結盟只是暫時的,待剷除天涯海閣之後,他便是我的下一個目標!”
任我行冷哼了一聲說道。
“你能保證嶽不羣不是這麼想的?!再說了,難道你們真的以爲這次能滅了天涯海閣?!你們太小看天涯海閣了!如果您執意與嶽不羣合謀對抗天涯海閣,日月神教終有一日會葬送在您的手裡!”
聽了任我行的話,任盈盈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焦急的說道。
“住口!”
任我行大怒,拍案而起,瞪着任盈盈,臉色憋成了通紅。
“如果你再敢動搖軍心,就算你是我的女兒,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向問天!”
任我行瞪着任盈盈說完,轉身衝着門口厲聲喝道。
房門打開,向問天出現在了門口。
“把她關起來!”
任我行指了指任盈盈,沉聲說道。
向問天答應了一聲,緩緩走到了任盈盈面前。
“大小姐,別再惹教主生氣了,請您主動跟屬下走吧。”
向問天衝着任盈盈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
“爹!”
任盈盈焦急的喊道。
“好了!不要再說了!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任我行擺了擺手,冷冷的說了一句,轉過了身,已經不再打算理會。
任盈盈失望的搖了搖頭,瞪了面前的向問天一眼,不再說話,徑直向外走去。
向問天急忙跟上,帶人將任盈盈關在了後山,並且派了重兵把守。
次日,任我行帶着日月神教數百教衆,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黑木崖。
...
傲江州。
距離華山二十里之外,一座破舊的涼亭坐落在山腰之上。
楓無痕獨自一人坐在涼亭之中,石桌之上放着一壺酒,一把劍。
在他的身後,人頭涌動,聚集着數千人,穿着各異,分成了不同的陣營。腳步聲未停,山下依舊不斷還有人趕來。
人羣中,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放眼可見。
楊過、西門吹雪、虛竹、段譽、蕭峰、阿飛、李尋歡、張無忌、石破天、令狐沖等一衆江湖高手全都站在那裡。
逍遙派、明教、長樂幫、五嶽劍派等人全都聚集在一起,甚至連大理和大遼的騎兵都在陣中。
這樣從場面,無論任何人看了,估計都會倒吸一口涼氣。
能把這些人召集在一起,恐怕也只有天涯海閣能做到,而且放眼整個九州,這樣的一股勢力,幾乎無人可以阻擋!
“閣主,收到消息,任我行帶着日月神教已經離開黑木崖,正向華山而去。”
藍芯雨緩緩走進涼亭,躬身說道。
聽到藍芯雨的話,人羣中的令狐沖臉色微微變了變,眉宇之間閃過了一絲擔憂。
楓無痕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拿起酒壺,輕輕抿了一口。
對於任我行的背叛,他似乎並不感到一絲驚訝。
說到底,宣誓臣服於天涯海閣的,只是任盈盈一人,任我行從始至終都並沒有表決過忠心。
那既然如此,日月神教就沒有必要再存留在這江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