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海不明白：“爲什麼？”
“這一次，把我們招標雙方找來談談，沒有問題。但如果我不知道，王總你悄悄來了，是個人都會懷疑你們是不是有幕後交易。”頓了頓，嶽勝接着道：“林總秉公處事，爲了避嫌，自然不會接待的。”
“是這個道理。”林海寧說着，忍不住又笑，越發覺嶽勝這人看似糊塗，卻是裝出來的。嶽勝要是氣一個人，估計不用打草稿的。
“這……”王振海不知所措：“那我的茶葉怎麼辦？”
嶽勝提出：“等開標之後再送來吧。”
王振海一臉黑線：“看來只有這樣了。”
“不過，開標都結束了，你再送茶葉，這錢也是白花了。”
王振海怒道：“你以爲我是那麼貪財的人？我隨隨便便送朋友點東西，都要十幾二十萬！”
嶽勝一句話，差點沒有把王振海嗆死：“那你打算送我點什麼？”
王振海覺得嶽勝臉皮太厚：“我爲什麼要送你東西？”
“因爲我們也是朋友啊。”嶽勝看了一眼林海寧，很認真的道：“林總剛纔不是說了嗎，雖然咱倆在商場上市競爭關係，但私下完全可以做朋友……難道你想違背林總的教誨？”
“我……”王振海再次無語，只有喝茶，哪裡管得了什麼茶道，也顧不上什麼聞香觀色了，直接“咕咚咚”的把茶喝了下去。茶湯還有些燙嘴，王振海伸手摸了摸，覺得有點疼。
嶽勝看着王振海的模樣，如同看到一頭牛：“跟王總一起喝茶，實在有點降低檔次。”
王振海忍不住罵人了：“你特麼怎麼說話呢？”
“你怎麼能如此的粗俗呢。”嶽勝皺了皺眉頭：“茶，要聞香，慢品，回味，你這喝的如同牛飲，糟蹋了林總的好茶啊。”
“林總的茶當然不錯，只是你的茶嗎……”王振海輕哼一聲，慢悠悠的道：“嶽總，是不是貴公司最近財務有些緊張，所以買的茶葉也是路邊攤？”
“哦，我是窮
人，這茶是自掏腰包，而我這腰包裡的錢也都是自己賺的。我一小保安，混到今天也不容易，王總就別挑剔了。”面對王振海的挑釁，嶽勝淡然道：“不像王總，總是挪用公款的，再說了，就算沒錢還能管家裡人要。”
王振海微微一怔：“管家裡人……要？”
嶽勝淡淡問道：“王總這輩子自己賺過多少錢？”
王振海很想說出一個數字，嚇死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保安，然而，非常遺憾，他確實沒賺過錢。
嶽勝嘿嘿一笑：“我們公司是小，不像有的大公司，老總都不知道哪冒出來的，一天到晚也不正經做事情。”
王振海心中大怒，差點想把茶杯子吃下去。
“好了，先不說這個……”林海寧笑了笑，對嶽勝道：“如果嶽言網絡退出競標，我可以安排另個一項目，雖然規模小很多，卻也能賺不少錢。”
聽到這話，嶽勝心中一顫，暗道：“完了！”
王振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是心中大喜，有些難以置信。很顯然，林海寧也不看好嶽言網絡，這是讓嶽勝主動退出。
然而，嶽勝一句話，差點把林海寧搞個跟頭：“林總，我這公司小，但勝在專業技術過硬，你們嶺南證券剛好是外行，我們屬於強強聯合。”
“嶺南證券當然是外行了。”林銘培只是笑，似乎覺得很有趣：“否則，我們何必外聘公司來做系統工程了，自己做不就好了嘛。”
“那麼你是拒絕了？”林海寧咳嗽了一聲，饒是老臉皮厚，也是覺得發熱。這個嶽勝真的是奇才，吹起牛來都不打草稿。
林海寧轉而又問王振海：“你怎麼看？”
王振海直接就道：“我覺得林總這個安排好，不要讓嶽言網絡競標了。”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給振海科技另外安排項目，振海科技是否退出競標？”
“當然不。”王振海這才明白林海寧的真實用意，既然大家不能合作競標，那麼有一家主動退出也是好的。
嶽勝瞥了王振海一眼，也不說話，只是喝茶。
“好吧。”林海寧不由有些失望：“既然你們都不肯妥協，那就只有競標場上見了。”
“好。”嶽勝點頭：“咱們就競標場上見。”
其實，林海寧確實認爲，嶽言網絡競爭不過振海科技。
不過林銘培卻是另外一種觀點，嶽勝能把白手起家，靠着一種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虛擬貨幣，把公司經營到今天這種地步，單是這份才幹就是王振海這個富二代比不了的。
林銘培認爲，這種富二代只能在別人的基礎上創業，如果說不靠家族什麼關係，鬼才信王振海能轉眼收購一家公司。
當然，林銘培是沒想到，這種觀點把自己也捎帶進去了。
又不鹹不淡的聊了幾句，衆人就分開了，嶽勝和王振海一起走出林海寧家門，互相白了對方一眼，又重重哼了一聲。
王振海回公司之後，一個手下拿着份文件，神色竟然有些猶豫的進來了：“新的標書做出來了，關鍵是我們的金額，給嶺南證券那邊報價多少？”
“在原來基礎上下調四百萬。”
“爲什麼？”手下有些氣憤：“跟嶽言網絡這種小公司競爭，用不着這麼大手筆吧？”
“這個嘛……”王振海嘆了一口氣，非常無奈的道：“價格越低，越有競爭力，雖然嶽言網絡是小公司，我也不允許有閃失。”
王振海對這一次競標誌在必得，要光明正大的贏了一仗，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只能靠爹媽的富二代，自己有着足夠的才幹。
剛開始，王振海競標只是爲了跟嶽勝慪氣，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目的已經不再這麼簡單了，王振海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手下發覺王振海精神恍惚，眼神也很奇怪，輕聲問了一句：“王總你沒事吧？”
“沒事，我很好。”王振海回憶起在林海寧家中的一幕，又有些惱火，毫無疑問，嶽勝話裡話外挖苦自己沒什麼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