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知鬼不覺在戰場後方偷偷進入了流川城內,入眼的是一片狼藉,走在凌亂的街上,發現很多城內的居民都滿臉的惶恐,好象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雖然現在的流川城像是地獄一般,但是依然難以遮擋他昔日的繁華。
路邊一個灰頭土臉的孩子正趴在他死去的母親身上哭泣,我走到他身邊看着那位死去的母親已經全身發黑僵硬了,看來死了很久了,孩子這樣和死人在一起早晚也會患上瘟疫的。
“小弟弟,你父親呢?”
“嗚嗚……父親在城外的空地上,在土裡睡着了,很多人都在那裡,母親現在也睡着了,是不是要去那裡找父親了,不要星兒了?”
“不是的,他們不會不要星兒的,他們只是太累了,等他們休息好了就會來找星兒的。”
我將星兒抱在懷裡,只想安慰這個可憐懂事的孩子,不遠處傳來排車的聲音,只見一輛輛車上載滿了死去的人們。
“老伯,這是要把他們拉去葬了嗎?”
“嗯,是呀,我是富藥堂的大夫,每天死在我們藥堂的人呀我們都要拉去城外的亂葬崗火化了,防止瘟疫蔓延,只是不知道這亂葬崗什麼時候才能沒有要火葬的屍體,唉……”
這位老者知道火葬有助於防止瘟疫蔓延已經很厲害了,還能說服居民們進行火葬,看來是德高望重呀!
“那老伯能不能求您將這個孩子的母親也帶上,他的父親也葬在那裡了。”
老伯看了看跪在一邊渾身抽搐哭泣的孩子,嘆氣道:“好吧,有一個可憐的人兒。”
“謝謝您了。”
走到孩子面前,輕輕的撫摸着他早已結團的頭髮,溫柔的哄着他,“星兒,我們帶着母親去找父親吧,讓他們見面,過段時間他們就會回來找你了,好不好?把你母親放在這裡你也會生病的。”
星兒很是乖巧的點點頭,我拉着他的小手跟着送葬的隊伍將死去的人們放入了一個大坑內,底下堆滿了木材,星兒跪在那裡磕了幾個頭,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滿是恐懼和希翼,小手拉住我的衣襬問道:“哥哥,你不會也不要星兒了吧?哥哥不要丟下星兒,星兒以後乖乖的,星兒什麼都會做,求哥哥不要丟下星兒……”
這個看起來只有五歲的孩子,堅強的讓人心疼,“星兒,哥哥不會丟下你的,哥哥會永遠陪着你,放心吧。”
這是我給這個孩子的承諾。
“老伯,我也是一位醫者,或許我可以幫上忙,讓我跟您回醫館吧。”
“年輕人,看你年紀輕輕的,還有大把的未來,現在瘟疫盛行,我們這些行醫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跟着病人一起去了,你……”
“老伯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醫者父母心,我們當時學醫不就是爲了拯救天下的病患嗎?現在正是到了需要我們的時候,怎麼能退縮呢?而且……”
我壓低聲音,走到老伯身邊,鄭重的告訴他:“老伯,我是大墨軍方的軍醫,我偷偷進城就是爲了將治療瘟疫的方子傳進來,大墨的士兵也患上了瘟疫但是已經治癒了,凌將軍不忍看到三城的百姓受苦,所以派我來秘密行事,你先別驚訝,先幫我保守秘密,看您就是一位善良人,爲了三城百姓,爲了大墨,還請您死守秘密。”
老伯臉上滿是感動,堅定的說:“我就知道將軍不會忘記我們的,軍爺您放心,老朽就算是拼盡身家性命也會護姑娘周全,此事只有我自己知道,絕不會被第二人知道。”
我本來是不想說出自己的身份的,但是看老伯不是壞人,而且告訴了他會更方便行事,我就冒一回險。
“老伯您叫我小云就行。”
我帶着星兒跟着老伯回到了富藥堂,裡面已經人滿爲患,老伯說他姓鄭,讓我叫他鄭伯就好,鄭伯也算得上是一位大善人了,在這樣的困難時期他竟然免費的收留災民,免費替他們看病,雖然大部分的人還是死去了,但是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期,能夠做到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
“鄭伯,藥堂的藥材還多不多?”
“小云你放心,咱們流川貿易往來非常頻繁,藥材是不缺的,就算咱們富藥堂沒有,咱們就去其他幾家藥店裡去拿,大家的存貨還是比較充足的。”
“那真是太好了,那就說明天不亡我大墨,鄭伯我也就不囉嗦了,馬上寫下單子,還有一些注意的事項,你抓緊吩咐人下去辦,還有最重的一條,藥我要親自熬,以免單子泄漏。”
說着我就寫下了單子,吩咐了焚燒所有死者的衣物,還有所有的患者都要清洗,還要換上乾淨的衣物,喝煮沸的水,保持乾淨衛生。
鄭伯告訴大家聽從他的安排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天神回來幫助大墨子民的,凌風將軍已經在城外攻城了,來救我們了,大墨並沒有忘記我們,大家聽後又燃起了對生的渴望,紛紛行動起來。
果然如鄭伯所說藥材還是很充足的,將藥熬好後吩咐藥堂的夥計出去引導民衆前來排隊領藥,希望大家的病都趕緊好起來。
不知道現在的戰況如何了,凌楓你一定安全的等我回去。我們是在流川城的後方,有一些菀國的士兵在這裡鎮守,以免居民造反,但是現在這種狀況那些士兵都將所有的居民圍困了起來,不敢靠近怕染上瘟疫,所以不用擔心會有士兵發現我。
將所有的湯藥分發完以後,我悄悄的去詢問了一下老伯大墨流川城的守成軍被關在那裡,即使是患病也不可能全部都死掉的,鄭伯說他們也都被俘虜關押了起來,是在離這裡不遠的村子,菀國也是怕傳染將他們圍困了起來,派重兵把守,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我請求鄭伯給了我一大包藥材,穿上黑色的夜行衣,拿着我的落雪劍,今晚我就要夜探圍困守成軍的村子,救我大墨士兵。
當夜色降臨,星兒睡下的時候,我悄無聲息的向着村子前進,看着遠處閃爍的火光,菀國應該派了不少人守在這裡吧。
靠近村子就看見不少的菀國士兵,不過防守並不密集,可能是因爲大墨守成軍大都已經身患瘟疫,毫無反擊之力,再說外面的援兵也無法進來,到了這個時候大墨的軍隊都沒有攻進來,看來凌楓今天是沒有能夠成功,那這流川城內必定有良將鎮守,否則如何能夠在凌楓手下守得住這流川城。
會不會是凌風說的菀國的皇帝景詢?如果是他在城內的話,楓,你要小心吶。
夜行衣讓我在漆黑的夜裡了無聲息,抽出匕首將站在我面前的守衛一刀封喉後,擡入草叢裡,蹲下來看看周圍的情況。
哦?這裡是焚燒大墨士兵屍體的地方嗎?遠處一塊空地火光沖天,一些衣衫襤褸的人在向着火裡丟着屍體和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