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冬雪,你仔細看他們的眼睛”彭燦搖晃着引磬依然不敢離這些殭屍太近。
吳冬雪聞言上前,手中的判官筆瞬間隱匿,掏出一根暗紅色的木尺,尺子上刻着一行經文,漆成金色,分外惹眼。
“小心”吳冬雪見殭屍似乎有意要掙脫,連忙開口提醒彭燦,彭燦順手又搖晃了一下引磬,卻是漸漸有些控制不住。
吳冬雪捏着木尺腳踩劍步,直勾勾的衝到一隻殭屍面前,對着殭屍的天靈蓋敲了下去,下一刻手中多出一團白色的糯米,想要塞到殭屍的口中,可是這一尺子打下去,非但沒有將殭屍的嘴打開,反倒讓殭屍脫離了控制。
吳冬雪眼皮一跳,連忙側身躲開了殭屍的攻擊,那一雙手掌上鋒利的指甲看的人膽戰心驚,只是剛剛那一尺下去,卻讓吳冬雪看清了一些東西。
“彭燦,小心一點,這是黑僵,七竅被封了”吳冬雪飛快的用木尺打了一下朝着自己的喉嚨伸過來的手掌。
殭屍哀嚎一聲,連忙將手縮了回去,看向吳冬雪的眼神更加惡毒了。
吳冬雪眼神一眯,伸手一揚,一小捧糯米打在殭屍身上,不過是幾顆米粒,卻砸的殭屍硬生生的後退了好幾步,吳冬雪見狀,嘴角一勾,左手拿着木尺,右手捏着判官筆,迎着殭屍的攻擊衝了上去。
手腕一翻,手中的木尺插在殭屍的嘴裡,用力翻轉,木尺金光一閃,硬生生的將緊閉的嘴脣撬開,一股白色的霧氣從殭屍的嘴裡噴出來,狹長的獠牙從嘴裡探出,散發着森寒的光芒,殭屍本能的伸手想要打掉這木尺。
判官筆在空中畫了符,筆鋒一揚,符咒朝着殭屍的面門飛去,吳冬雪手中白光一閃,那判官筆收入了乾坤袋裡,右手掌心又出現一小捧糯米。
趁着殭屍嘴大張之際,手中的糯米朝着木尺的頂端拋灑過去,殭屍心裡一驚,用力一揮,將口中的木尺甩飛,往後跳去,只是這一跳,卻是在狠狠的撞到了石室的牆壁,下一刻,殭屍面露痛苦之色,伸手掐着自己的喉嚨,嘴巴大張,像一條要渴死的魚兒一般。
吳冬雪見狀,欺身向前手中的木尺毫不猶豫的朝着殭屍的天靈蓋快速的敲了下去,筆鋒在空氣中點了符頭,不過眨眼的時間,符膽大成,嘴裡默唸咒語,舉起判官筆朝着殭屍虛空一點。
一道金色的光芒飛入殭屍的嘴裡,下一刻殭屍體內光芒大盛,金光硬生生的從殭屍的七竅透了出來,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殭屍原本飽滿的身體,慢慢的乾癟下來,一些白色的肉沫簌簌的跌落在地面,身體不過瞬間竟就變成了一副骨架。
骨架少了筋脈和皮膚的支撐,在空氣中搖晃幾下,零零散散的掉落在肉沫裡,仔細看過去,那肉沫居然還在蠕動,馬小玲不禁覺得有些噁心,想要偏過頭去,但是好奇心卻死死的盯住了自己的眼睛。
吳冬雪跑過去,面色如常,只是掏出一個小巧的爐鼎,掏了一小把香灰灑在頭骨上,頭骨上有很多蠕動的肉沫上,香灰剛沾上去,空氣中頓時多了一股淡淡的惡臭味。
馬小玲能看見那蠕動的肉沫沾上了香灰,瞬間就化成了水,隔的有些遠,看不清那肉沫的形象,偏頭想了想,還是往前幾步,這一望,差點將自己在上面吃的麪條全部都吐了出來,本來以爲是那殭屍身上的肉沫,可是眼下一看,這分明是拇指粗的白色蟲子,像蠶一樣,只是比蠶要透明一些,能夠看見裡面微粉色的內臟,而地面起碼不下上千只這樣的蟲子,密密麻麻的堆疊在一起。
“這是什麼?”馬小玲匆匆回過頭。
吳冬雪繼續掏出香灰細細的往頭骨上灑着,頭也不回的道:“這是屍蟲,黑僵是苗疆那邊的蠱術,這屍蟲來之不易,要很偶然才能從屍變的屍體裡找到。
要練黑僵必須是一公一母兩隻屍蟲,選其一滴血,挑壯年下蠱,這對屍蟲會鑽入大腦,只要三個月的時間,壯年身上的血肉就會全部被它們的子孫吞掉,等壯年的身體被屍蟲佔據,腦子裡被滴血的那一隻屍蟲會吃掉另一隻屍蟲,然後下蠱的人封掉七竅,防止屍蟲跑出來,這樣一來被滴血的屍蟲就被會下蠱者操縱。
因爲苗疆喜歡在深山老林裡隱居,所以難免會有野獸,很多人會保留公屍蟲,因爲公屍蟲攻擊力強,防禦力高,所以背叛部落的人會用來煉製這種黑僵,煉製成功了也是用來保護部落,只是現在很少見到了。”
吳冬雪見頭骨上的屍蟲被清理乾淨,伸手掏出一張符紙貼在頭骨上,然後又用香灰給自己開了一小塊能夠放腳的位置,將頭骨撿起來,扔到一邊,伸手掏出一小瓶黃色的液體。
馬小玲眼睛一亮:“童子尿?”
吳冬雪勾了勾嘴角笑道:“屍油,我要將這裡面的屍蟲引出來殺掉,不然等一會它恢復過來,黑僵也會活過來!”
馬小玲神色一稟,不愧是茅山後裔,換成自己,怕是自己以爲這就結束了,到時候更麻煩,望着那一小瓶屍油,神色複雜,這一小瓶怕是有二十多滴吧,一個人能燒七滴屍油,但是頭三滴是效果最大的,這麼一小瓶最少是七個人的量,還真是大手筆!
吳冬雪滴了一滴屍油在地上,又將自己的手指割開,擠了幾滴血在屍油上,做好這一切,再將頭骨拿過來,將黑乎乎的眼眶對着地上的屍油和精血。
自己則繞到頭骨後面,舉着判官筆,屏住呼吸,神色凝重,這屍蟲一定會出來的,畢竟是畜生,這麼久了,沒有吃過血肉的味道,這對它可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的時間,頭骨就微微顫抖了一下,馬小玲揉了揉眼睛,還以爲是自己眼花,直到頭骨再次動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吳冬雪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頭骨劇烈的搖動起來,吳冬雪屏住呼吸,只見從黑漆漆的眼眶裡突然爬出一條手臂粗的蟲子,渾身白胖胖的,頂頭兩側分別有一個黑點,看起來,應該是這屍蟲的眼睛,也許是因爲太胖有些出不來,屍蟲搖了搖身體,引得頭骨又是一陣搖晃。
馬小玲見屍蟲轉了個頭,只聽見‘咔哧咔哧’幾聲,那肥胖胖的身軀就鑽了出來尾部輕輕一掃,頭骨的面朝向了馬小玲,只是輕輕一掃,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那面部已經難以辨認,鼻骨到上頜的骨頭已經全部不見,難道剛剛那屍蟲轉頭就是將這阻礙自己出來的骨頭全部給啃了?這得多鋒利的牙齒纔可以?
那胖胖的蟲子似乎毫不在意周圍的情況,只是挪到精血旁邊,張口就想將那精血吃下去,那一瞬間,馬小玲能看見那黑色的泛着光芒如同鯊魚一般鋒利的牙齒,白色的屍蟲居然是黑色的牙齒?
馬小玲還未從這震撼的場面回過神來,就見吳冬雪的判官筆狠狠的點在了屍蟲的身上,只是屍蟲看起來很胖,似乎行動很遲緩的樣子,但是面對危險,反應卻無比靈敏,回頭,那黑色的鋒利牙齒就準備無誤的咬住了吳冬雪的筆尖。
吳冬雪也不着急,判官筆一揚就將這隻肥碩的屍蟲帶到了半空中,左手的木尺狠狠的拍在屍蟲的身上,屍蟲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重重的摔到地上。
下一刻那圍在散落的骨架旁的小屍蟲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就連彭燦所牽制的兩隻殭屍都下意識的頓了頓。
吳冬雪暗叫噁心,捏出一張符紙,扯着躲避屍蟲的時間,包了一些香灰在裡面,朝着那如同一個網球一樣的屍蟲扔了過去,符紙接觸到屍蟲就化作一道閃電,狠狠的劈在了屍蟲的身體上,一陣焦臭的味道傳來,香灰也洋洋灑灑的落了屍蟲一身,屍蟲痛苦的嚎叫着滿地打滾,可是越滾,身上沾的香灰就越多。
白胖胖的身體表面已經開始融化,屍蟲連慘叫都有些微弱了,靜靜的躺在地面,偶爾抽搐一下,像一灘融化了的冰淇淋雪球,屍蟲一弱連帶着旁邊的小屍蟲也開始融化起來。
吳冬雪兀自覺得有些不放心,又朝着屍蟲打了一張符紙,見那屍蟲已經一動不動的開始承受符紙的灼燒,這才放下心來,過去幫彭燦對付另外兩隻黑僵。
“這小蟲子倒是有些有趣”王貴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經融化成一灘水的蟲子。
馬小玲一陣惡寒:“拜託,有趣在哪裡,這麼噁心!”
王貴人微微一愣,輕笑道:“你不覺得我們近來遇到的事情很詭異嗎?”見馬小玲點了點頭,王貴人又道:“後卿和旱魃已經出世了,而且原本已經魂飛魄散的人,居然又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你說如果不是大劫將至,怎麼會有這樣的變故?我懷疑這九疊陣,最後一個陣眼,不是將臣就是贏勾,如果是將臣還好,如果是贏勾……唉!”
“如果是贏勾怎樣?”馬小玲有些急,說話不能好好說完嗎?這樣挑起人家的興趣卻又以嘆氣結束,這不是急的人家撓心撓肺的嗎?
王貴人有些擔憂的看着馬小玲,輕聲道:“贏勾很記仇,如果你殺不死他,就只能等着他無止境的報復!記得用打神石,這東西不比你的神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