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爲爸爸的事?”季沫皺了皺眉,小聲說道。
“你爸爸怎麼了?”洛泠兮好奇地問。
“沒什麼。”季沫搖了搖頭,坐回辦公桌後。
洛泠兮歪着腦袋看了她一會兒,一本正經地說:“季姐姐,你有心事,我可以和你分享嗎?”
“然後告訴你哥去?我哪來的心事,我是來大姨
媽!你快去玩吧,我要工作了。”季沫衝她擠了個誇張的笑容,揮手趕她出去。
洛泠兮只好出去,到了電梯邊才恍然大悟,“季姐姐是騙子,都有寶寶了,怎麼會有大姨
媽。鱟”
季沫又回到窗口,用文件捲成筒,湊在眼前看那輛警車。隔得太遠了,看不清有幾個人,但開車的那個人不時轉頭看看她這方向。
真是盯着她嗎?還是巧合,他們要盯的人就在她這棟樓裡?
“叮叮……”
她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奕景宸發來的圖片。沐秦那死小子,吃蛋糕就吃蛋糕,非要發個狀態,舉着蛋糕自拍,還洋洋得意地配了句話:美人親手做的……
這不是害她嗎?
她惱火至極,又有點心虛。奕景宸若追問她,她怎麼說?難道說,爲了在沐秦面前告樊依的狀?
奕景宸就發了這麼個圖片過來,一個字也沒有,也沒給她電
話,更不找她要解釋。但越這樣,季沫越心虛。
本來請朋友吃個蛋糕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早上就不應該撒謊。奕景宸最討厭她騙他,這下倒好,一騙就是兩天,還全是和沐秦有關。
她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給奕景宸發了個賊兮兮的笑臉過去,再配一行字:“。”
發完後,捧着手機的手都有點兒發抖,好像他隨時可能會從手機裡鑽出來,狠揍她一頓一樣!
但是,奕景宸連個標點符號也沒有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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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景宸才懶得理她!
他坐在車裡,撣掉菸灰,扭頭看坐在後排沐秦。他正吃得歡,還在他面前得瑟。
“你家小美人的手藝還不錯嘛。”
“你小子給我說實話,她找你做了什麼,這麼巴結你,一大早又是蛋糕又是奶茶。”奕景宸眸中精光一閃,慢悠悠地問道。
“奕景宸,我十年才找到一件能讓你撓心抓肺的事,我能這麼痛快告訴你嗎?你就自己猜吧,猜得到算你厲害。猜不到,你就自己憋着。”沐秦譏笑着,用那把季沫不讓奕景宸碰的小銀勺在蛋糕上戳,“我就覺得這是你的撲克臉,我恨不能戳爛了才爽快。”
奕景宸嗤笑一聲,轉開了頭。
“我說,彼得在你的公司又開會,又搞客戶答謝,活躍得很哪。尚女士還真是找到了個得力的助手。”沐秦見好就收,聰明的轉開話題。
“讓他蹦。”奕景宸淡淡地說道。
“奕磊知道你接受基金會,沒動作?”沐秦追問道。
“彼得不是他的動作嗎?”奕景宸反問。
沐秦摸了摸下巴,往前一趴,靠在坐椅靠背上,小聲說:“奕景宸,你有沒有想過,乾脆和尚女士斷絕關係,以後就留在這邊得了。”
“老爺子經營了幾十年,我就這樣讓他們帶進陰溝裡去?”奕景宸擰了擰眉,摁滅了煙,沉聲說道:“他查出癌症的那天晚上,和我談了兩個小時。這幾年公司發展太猛,奕磊不擇手段,公司裡其實出了不少問題,若不能及時制止住,後患無窮。整個集團都能有可能毀在他手裡。”
“奕景宸,你這麼憂國憂民幹什麼。學我啊,能逍遙一天是一天……”沐秦拍了拍他的肩,同情地說道:“守着這麼多錢幹什麼呢?你管他們奕家是好是爛,和你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奕景宸轉頭看他,低聲說:“你也少玩,形勢每年都變。你看看這兩年政策收緊,你競彩那裡生意怎麼樣?”
“混日子唄。”沐秦往後一靠,雙手在小腹上疊着,不滿地說:“你別搞得像我爸一樣叨叨……鬱晴那裡怎麼回事?你找到指使她的人了?”
“鬱晴接到的指示都是用不同的卡打過來的,我真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未註冊就使用的卡。不過,讓鬱晴做這種事,多是和季沫有仇怨的人做的。季曉馨,吳倩倩,甚至尚女士都有可能。不過,尚女士一向驕傲,不會找鬱晴去辦這樣的事。”奕景宸又點着了根菸,轉頭看向外面,脣角輕輕一勾,低聲說:“葉雪顏來了。”
沐秦往外看,只見葉雪顏抱着一疊資料快步過來,米色雪紡小短袖,同色雪紡長褲,腰細到不盈一握。
“葉雪顏身材挺棒的。”沐秦衝她揮了揮手指,笑着說道。
“你看誰身材不棒?”奕景宸嘲諷道。
“應該說,你管我看誰!看樊依你要管,看季沫你也要管,看葉雪
顏,你還想管?”沐秦橫了他一眼,主動推開車門,讓葉雪顏坐進來。
奕景宸臉綠了,但葉雪顏已經到了面前,也不好和沐秦鬥嘴。
“不好意思,剛在開會。”她貓腰坐上車,向沐秦點了點頭,把資料遞給了奕景宸。
“這是那位風水大師的所有材料,聯繫方式也在上面。你找他幹什麼?”葉雪顏好奇地問道。
“算命。”奕景宸輕描淡寫地說道,隨手翻開了手裡的資料。
“你好端端的算命?不會是算季沫生男生女吧?喂,你可別重男輕女。生個女兒多好,以後我叫你岳父?”沐秦沒天沒地地胡扯。
奕景宸臉色一變,揮起文件敲他的額頭,“你再胡說試試。”
葉雪顏掩着嘴輕笑,眉眼彎彎地看着二人,柔聲說道:“你們兩個在一起真有意思。”
“他有意思嗎?跟鐵板一樣。”沐秦摸着腦門,轉頭看葉雪顏,“葉小姐,打扮這麼漂亮,就爲了在奕景宸面前轉一圈?”
“沐少!”葉雪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嬌嗔道:“別胡說,誰不知道奕總心裡只有沫沫?奕總專心着呢。”
“聽到沒?”奕景宸又敲了沐秦一下。
葉雪顏輕輕地笑,眸中柔光閃閃,“對了,奕總,樊依扭了腳了,挺厲害的。”
“怎麼會扭到腳?”奕景宸眉頭緊鎖,看了一眼沐秦,沉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她早上過來送週末助學活動的行程和卡牌。腳上纏得很厚的布,眼睛也紅紅腫腫的……我問她怎麼了,她不明說。”葉雪顏抿了抿脣,滿臉擔憂,小聲說道:“反正樣子挺不好看的,我說她腳腫成那樣,怎麼去山裡面?她非堅持要去。”
“你要去看她嗎?”奕景宸扭頭看沐秦。
沐秦有些不自在地轉開頭,低聲說:“你想去就去。”
奕景宸以爲他是覺得扭別,於是笑笑,低聲說:“我去找這個人,你們兩個去吧。”
葉雪顏笑容淺了淺,轉頭看沐秦,“那沐少去嗎?”
沐秦咧咧嘴,拍着膝蓋說:“去,當然去。”
一來確實是擔心,二來作戲作全套。奕景宸把他堵在了季沫的公司樓下,本來就沒解釋清,若不去樊依看看,奕景宸回去後非找季沫把全部過程給逼問出來。季沫那丫頭不是奕景宸的對手,奕景宸不找她逼着問,完全是因爲正喜歡她,不想讓她不開心。
懷揣着秘密,還真不是件輕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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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沐秦和葉雪顏的車遠走了,奕景宸又翻開資料看。尚井惠找過這位叫劉進的風水大師,當時他以爲只是算算命而已。但最近尚井惠的帳目上又多了兩筆出帳,都是給劉進,數額還不小。他就有些納悶了,一向連星座都不相信的尚井惠,怎麼突然這麼虔誠信命了?是因爲老了?還是因爲對生命突然有了敬畏?
扭頭看了看後座,沐秦吃剩的蛋糕和小勺都丟在那裡,滿車的蜂蜜和奶油的香味。
這兩個人,到底搞什麼鬼?
奕景宸擰擰眉,下了車,繞去後座,收好小勺,把後座擦乾淨。沐秦的錢包就在後座夾縫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的。他拿起來,想放到前座去,一隻黑色的u盤從錢包裡滑落出來。
“什麼東西都亂放,真把我當你爸?”他擰擰眉,把u盤放回錢包的暗格中,開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