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景宸,我要好好睡覺,不許叫醒我看日出。”季沫像小貓一樣眯了眯眼睛,靠在他的身上,懶洋洋地說道:“我缺覺,好缺好缺。走路都能睡着了。”
“那你還有勁去管什麼基金會,還管別人家的閒事。”奕景宸捏了捏她的小鼻頭,抱着她坐到皮椅上砦。
季沫把有點冰的小手伸到他的衣領裡,小聲說:“基金會的事必須要做了,我看到小早早,總忍不住想那些孩子。至於洛泠兮,完全是因爲我是聽說對象是李東衡,所以纔想勸勸洛鉉的。你也知道,那個李東衡明明就不是個值得託付的人啊。”
“不是很好嗎?肯爲了一個女人跟我作對。”奕景宸挑了挑眉,慢慢吞吞地說道。
“是爲了一個喜歡你的女人。”季沫認真地糾正他,小聲說:“他是真的喜歡過葉雪顏,所以才肯逆着他爸爸的意思,跑去三亞幫葉雪顏撐腰。結果我們給他迎頭澆了一桶涼水,他臉丟光了,肯定也恨死我們了!所以,你要小心點,以後不管在什麼場合和他遇上,能讓就讓。”
“讓他?”奕景宸嗤笑。
“是啊,就是讓他。”季沫打了個哈欠,小聲嘟囔,“我們要低調,不要樹敵。沐秦的爸爸下一次就不會連任,要退休了,你讓他也消停一點。人走茶涼,不會有什麼人記得你在
位時有多風光的。”
“懂得還挺多。”奕景宸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腰,柔聲說:“不許睡,陪我看月亮。”
“不要,好睏。”季沫又打了個哈欠,抱緊他的脖子,輕聲說:“你非讓我來陪你,其實我真的好想睡了。”
“小可憐。”奕景宸捏了捏她的鼻子,哄她說:“再等等。鰥”
“爲什麼要等?”季沫勉強睜大了眼睛,盯着他問道。
“因爲過一會兒會有流星雨。”奕景宸看着窗外說道。
“真的嗎?”季沫看了看他,又看窗外,接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一回連眼淚都哈出來了,她搖搖頭,在他臉上蹭了蹭,有氣無力地說道:“奕景宸,我真沒勁了。再說了,你都是我的太陽和月亮了,再當一次流星雨也沒關係。我看你就像看流星了……”
“我能當流星嗎?”奕景宸不樂意了,那也得當耀眼的、永恆的星辰纔對,怎麼能當流星?
“奕總,你想當什麼就當什麼,我好……困……”季沫吐出最後一個字,即刻陷入了深睡之中。
新媽媽總是這樣累!恨不能一分鐘當成兩分鐘用!
流星雨是奕景宸胡謅的,他只是想和季沫聊會兒而已。
但此刻季沫已在他懷裡熟睡,他連呼吸聲大一點都不忍心,唯恐驚醒了熟睡中的她。
窗外有幾點流光一閃而過,不是流星,而是有人燃放的煙火。
一簇又一簇,在半空中綻成了雪色的繡球,再化成青煙,和夜色融成一團。
奕景宸的手臂有些痠麻了,他擡腕看看錶,已到了凌晨,他以這個姿勢抱了她近一個小時。呲了呲牙,他抱着她小心地站了起來,腿麻到一踩穩就像鑽進了萬千小蟻,咬得一身難受。
他忍了忍,把她抱到了臥室,小心而且輕柔地放到牀上。
她的頭髮在枕上散開,烏黑的一篷。
“就這麼困呢,難得有一回你和我的時間,以後別生了,生一回要佔你這麼久的時間……”他近乎有些幽怨了,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無可奈何地躺到了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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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季沫被一陣吵鬧聲驚醒。她條件反射性地翻身坐起,半閉着眼睛,一隻手伸進放在牀邊的嬰兒牀裡拍早早,一隻手去撈衣裳,準備給他喂女乃。
手指在空氣裡探了個空。
季沫一個激靈,猛地瞪開了眼睛,看向牀邊。一縷月光從窗子裡透進來,在牀邊落下一道亮線,細小的灰塵在月光裡飛舞。
“早早……”她啞啞地叫了一聲,有些茫然地轉過頭,只見奕景宸正睜開眼睛看着她。
“哦,我在酒店……”她拍了拍額頭,放下心。
突然,他飛快坐了起來,一掌掐住她的腰,擡頭就咬了上來。
季沫心口一熱。圓
潤光滑的肩往前縮着,嬌嗔道:“你鬆開……”
他的牙陷進去,慢慢放鬆力道,就像在吃棉花糖。
季沫被他弄得癢癢的,蹬着腿,扭着腰,細聲尖叫,想掙開他。
“不許躲。”他一個翻身,覆了下來,摁住了她的手腳,啞啞地說:“說了要讓你看日出,現在好好看着。”
季沫怔了幾秒,反應過來,揮手就擰他的背。
“奕景宸你真是不要臉了啊。”
“敢反抗,看兩次日出。”奕景宸擡起頭,抓着她的小手
,直接放到他的腰下,脣角噙笑,低低地說道:“準備好給我叫出來,聲音小了就再罰。”
季沫臉上一陣燙過一陣,但也只能無可奈何地看着他。
奕景宸的霸道是方方面面的,只要他決定做的事,就容不得你反抗。就算你哭哭啼啼,撒嬌賣萌能讓他退讓一回,但他都給你記着帳,找準機會,讓你還雙倍……
季沫被他狠狠拋上彩雲之中,再慢慢地往下掉,反反覆覆的,就有些受不住了,拖着哭腔叫他,“奕景宸,我天天抱早早,胳膊和肩膀好痛。但起碼腿還是好的,你這樣狠,我明天腿要痛的啦……”
奕景宸的動作僵住,滿臉黑線。
有她這麼掃興的嗎?
他雙臂撐起來,揮掌往她的臀上拍,“起來,看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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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半。
股東們,不分年紀,都到了樓頂。冬天的山上,寒風呼呼地吹,颳得人臉皮都生痛。
“景宸呢?”奕姑姑揪緊了外套和帽子,不悅地嘟囔。
“是啊,讓我們準時來,他人呢?”
“這麼大的風,到底有什麼好看的,讓我們這麼早站在這裡吹風。”
大家不停地抱怨,都往樓道口的小門處縮。
“想要看最好的日出,當然要付出一點代價。”奕景宸從另一邊的水塔後繞出來,凌厲的視線掃過了衆人,緩聲說道:“這裡看日出是整個市裡角度最好的地方。”
“景宸哥。”安心左右看看,小聲問:“季沫呢?”
“怎麼了?”季沫從後面走出來,搓搓手,笑着說:“安心想我了?”
安心笑容僵了僵,隨即過去,挽住她的胳膊,小聲說:“我是怕你不來,錯過了好風景,景宸哥說這裡日出好看。”
“比日出更好看的是人啊,你站在這裡就是好風景,比什麼風景都好看。”季沫笑眯眯地說道。
這麼冷,安心穿着一件薄薄的粉色羊絨大衣,釦子敞着,裡面是白色的旗袍,心口有一枝用五彩水晶拼出的茶花。
寒風怎麼沒把她刮跑?讓她在這裡得瑟?
季沫現在的身材是塞不進這樣窄小的旗袍裡去的,只能看“風景”。
安心受了讚美,滿臉滿足,轉了個圈,花蝴蝶一樣飛向了奕姑姑,笑着說:“大家都到了,景宸哥,可以開始了。”
奕景宸點點頭,走到了欄杆邊,朝東邊指了指,沉聲說道:“今天請你們來,不僅是看日出,還是向各位介紹一下整個酒店區的改造和定位。”
大家走過來,圍着他站着,順着他指的方向看。
“你們看到的是疊屏山峰,上面有兩個含礦量最好的溫泉,但是之前一直沒有開發。我們這回最關鍵的開發就是那兩個溫泉。建索道過去,那裡只建一棟別墅,主打高貴,自然,幽靜,私秘。”
“你們看右邊,那裡是舊溫泉區,將重新隔開,分成普通區和貴賓區,以滿足特殊客人的要求,分別建小路進入。所以修路費,是一筆大投入。”
“那划算嗎?”有人猶豫着問道。
“你說呢?”奕景宸眉頭皺皺,轉頭看他,沉聲說:“請往長遠看,往長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