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晶擡頭，瞪了柏斯宸一眼，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下。
他鬱悶：明明是她自己過來的，怎麼還怪他？
付晶撅起嘴，繼續瞪他。
他輕咳一聲，輕聲問：“吃了飯出去走走？”
付晶扭開頭：“商店都關門了，冷清得很，有什麼好走的？”
“呃……”柏斯宸摸摸脖子，低頭喝豆漿。
柏斯容看了看他們，也不敢說話了。
付晶突然說：“糟糕！我想起來了，我那邊還沒佈置，一會兒回去弄一下。”
“佈置什麼？”柏斯宸問。
“對聯沒貼、燈籠沒掛。”
柏斯容擡頭：“你人又不在，弄它幹什麼？這邊弄了就OK了。”
“可我過幾天要回去呀！到時候一進門，一點過年的樣子都沒有，多冷清啊？再說阿姨都把東西準備好了，我總不好辜負她的心意。”
“那我陪你過去，幫你弄。”柏斯溫柔地說。
“好！”付晶一笑。
柏斯容翻了個白眼，前一陣不是吵得很兇嗎，這麼快又開始秀恩愛！哼！
“那我和二哥要不要過去呢？”她疑惑地問，不等人開口就自問自答，“算了，還是不過去了，免得當電燈泡！”
柏斯宸滿意地看她一眼：就是要你這麼上道！
付晶卻說：“怎麼不過去？一起吧！又不說情人節，誰要和他單獨在一起啊？過年就是要團團圓圓嘛！”
柏斯宸：……被嫌棄的感覺……好爽！
柏斯容得意一笑：“好呀~我就知道晶晶不是那麼有異性沒人性的人！”
柏斯宸剜了她一眼。
她吐吐舌頭，唱起來：“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
四人一起去付晶那邊，進門後付晶指揮柏斯宸和柏斯宇貼對聯、福字，自己拿着吸塵器吸地。
“我做什麼？”柏斯容問。
“你看着他們貼。”付晶說，“別貼歪了。”
柏斯容愣了愣，果斷去搶她的吸塵器：“你腿剛好，還是我來吧，你去看着他們！”
付晶愣了愣，還沒說話，柏斯宸站在門口朝她招手：“過來！”
“幹嘛呀？”付晶撅着嘴走過去，“你就會對我呼來喝去……就不該理你！”
柏斯宸一愣，可憐兮兮地看着她，伸手拉了她一下：“好，我錯了，我不該這樣說話。來，快看看哪條貼哪邊。”
付晶看了看，略微琢磨了一下：“這條左邊，這條右邊！”
“肯定？”
“沒事啦，反正都是吉利話！”
“……”你這麼隨便，神仙會生氣的！
抹好膠水，柏斯宸舉起對聯往牆上貼：“正嗎？”
“正！”付晶說，“居然不用搭凳子，腿長了不起啊？”
柏斯宸無奈地看他一眼：“男人普遍比女人高呢，就是拿來這麼用的！”
付晶一笑，突然手機響起。她鑽進客廳：“快點貼了，房裡暖氣都要散完了！”
拿起手機，看到是陌生號碼。她愣了一下，過年這段時間廣告忒多，莫非又是……
電話一直響個不停，柏斯容關了吸塵器：“你怎麼不接啊！”
“我等着你關吸塵器呢，你吸塵器聲音太大了。”付晶攤了攤手，接起電話，“喂？”
那邊沉默了一下，傳來怯怯的聲音：“付晶？”
付晶一愣：“你……”杜妍凌！
她轉身走向陽臺，拉開落地窗去了外面。
“我回國了。”杜妍凌小聲說，“可以和你見面嗎？”
“現在？”
“我希望是現在，如果你不方便，就改天吧。”
付晶沉默了一會兒：“你哪天回來的？”
“剛剛下飛機，已經到酒店了。”
付晶疑惑：“怎麼選今天啊？孩子剛滿月吧？”
“我想回來過年啊！”杜妍凌一笑，幽幽地說，“其實……想和你一起過年。”
付晶皺起眉，突然覺得很怪異：“爲什麼呀？我們是情敵！”
“對於我來說不是。我和那個邱紋纔算情敵，和你不是。”
“……對我來說是。”
“那也是以前的我，不是現在的我。”
付晶一愣，點點頭：“也對……是我執念了。”
“那你……”
“我這就過來。”付晶掛上電話，轉身發現柏家三兄妹站在客廳裡，全部往這邊看。看到她轉身，又馬上扭頭做事。
她拉開落地窗走進去，三人都看過來。她猶豫了一下說：“我出去一趟。”
“怎麼了？”柏斯容急忙問。
付晶不知道怎麼說，緩緩走到門邊，拿起靴子往腳上穿。想起那間嬰兒房，她穿好靴子站直：“杜妍凌回來了。”
三人一驚，柏斯容和柏斯宇猛地看向柏斯宸，柏斯宸愣愣地看着付晶。
付晶說：“我想把她接過來。孩子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放着也是浪費……她孩子剛剛滿月。”
“那些東西是給杜妍凌的孩子準備的？！”柏斯容大驚。
付晶點點頭：“她生孩子時聯繫了我……”
“你對情敵未免太好了吧？”柏斯容咕噥。
付晶看了柏斯宸一眼：“可能……晚飯不能和你們一起吃了。”
柏斯宸猛地回神，終於消化了這一切，頓時有些怒不可遏：“她害我們吵架，你還爲她做這些？！”
付晶一震，擡頭看着他。
柏斯容大驚失色，捂住了嘴巴——大哥他……又對晶晶發脾氣了！
果然他大哥該啊！人家不理他的時候，他就哭着求着要複合。現在剛剛好了一點，不就是早上主動睡了他一下嗎，他的脾氣又上來了……
柏斯宸渾身一顫，也想起這個問題，頓時滿頭冷汗。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恨杜妍凌了！就因爲她，付晶差點一輩子不理他！
他急道：“對不起，我……”
“我先過去了。”付晶轉身打開門，出去了。
柏斯宸急忙跟上去，柏斯容忍不住說：“大哥真該改改他這動不動就大吼大叫的毛病！”
柏斯宇贊成地點頭。
柏斯宸走到電梯前，看着付晶，後悔地說：“對不起……”
付晶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擡頭看着電梯上的數字。
柏斯宸看了一眼，見電梯馬上要到了，急道：“我送你過去吧？這個天外頭不好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