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後轉身詢問仰慕凡：“大少，沐小姐已經無礙了，那我們，是否可以……”
“滾——！”不等醫生把話說完，仰慕凡已經咬牙切齒的低吼出聲。
語氣，恐怖、惡劣且粗俗，但是，醫生和護士卻彷彿得特赦令一般，動作麻溜的，“呼啦”一聲，能在3秒之內離開，1秒才滾蛋。
看着宛若旋風般，眨眼的工夫，便絕塵而去的醫生和護士，身後還揚起一陣誇張的灰塵，德嫂和留在房間裡幫忙打下手的小女傭，驚愕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
她們怎麼也想不到：人，奔跑的速度，竟然可以這麼快。
果然，人的潛力，不可估量吶。
仰慕凡冷冰冰地盯着半掩的房門，沉寂片刻，他冷冷對德嫂說：“你們也出去。”
“……”德嫂蹙眉，擔心仰慕凡一直穿着溼衣，生病感冒，想要再次提醒，但是，又害怕激怒他，最後，她只能恭敬地頷首，“是！！”
然後領着小女傭，謹慎退出主臥。
房門，輕輕合上的剎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仰慕凡，終於有了新的動作。
他站起身，輕步走向大牀，漆黑如幽潭的眼眸，直直盯着躺在牀上，小臉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的女人，他狠狠地咬了咬牙。
瞄到沐婉晴的臉龐，布上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手上和脖子上等等部位，還殘留着血漬和泥垢，於是仰慕凡沒有遲疑，直接轉身走向浴室。
再次出來，他的手裡，端着一盆溫度不冷不熱的清水，一條柔軟舒適的毛巾。
單膝跪在牀邊的白色絨毛地毯上，仰慕凡耐心又仔細幫沐婉晴擦拭着肌膚上的汗水和污垢，一點又一點，動作既輕緩又溫柔，格外的小心翼翼。
幫她收拾乾淨之後，仰慕凡依舊沒有去換衣服，而是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不動，久久凝視着陷入沉睡的女人。
他幽深的眸光，映着昏黃黯淡的燈光，溫柔的快要滴出水來。
此刻的她，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與曾經熟睡之後的表情，一模一樣。
呼吸，緩慢而均勻。
睡容，恬靜而美好。
她的嘴脣，嘟嘟嘟着，會時不時可愛的蠕.動一下。
仰慕凡有些恍惚，似乎到現在，他仍然不敢相信，沐婉晴還會回到他的身邊。如果不是她真真實實躺在他的眼前，他一定又會認爲，是自己喝多了，在酒精的刺激，他產生了幻覺……
從他那個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見她左後頸上的刺青。
仰慕凡微微起身，伸手把她小臉往右邊一別，隨即他低頭去吻她後頸上，隱藏在刺青下的猙獰疤痕……
幫她掖好被子，仰慕凡準備起身去洗澡時，然，不經意瞄到醫生遺落在牀頭櫃，忘記收走的子彈。
清晰瞅見，彈殼的尾端，刻着一個大寫字母“a”，在嫣紅的鮮血點綴下，字母迸射出一陣陣沁人心脾的殺戮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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