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擡眸去瞄對面的男人，原本以爲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得仰慕凡不開心，可是擡眸的瞬間，她竟然發現：仰慕凡正陰沉着臉，露出一副恨不得殺人的兇殘模樣，雙目血紅地憤憤盯着窗外……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除了被璀璨的霓虹燈光，點綴得昏暗迷離，在無盡夜色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冷沉空曠的馬路之外，只有兩個被燈光投射在路面的黑色人影，在地上模糊地晃動。
溫小柔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仰慕凡，瞧見他漆黑深邃的眸底，凜冽的煞氣非但不減，反而愈演愈烈，她當即困惑納悶起來。
不明白仰慕凡到底瞧見了什麼，能狠戾恐怖成這樣。
雙目，一片欲吃人的陰駭猩紅。
整整十分鐘，溫小柔一直保持着手執刀叉，僵硬切牛排的動作，紋絲不動。
她機警地注視着仰慕凡的一舉一動，深怕自己一個不留意，就無辜的引火燒身。
仰慕凡用極其緩慢的速度，別回自己鬼斧神工般英俊的臉龐上，眉目間還席捲着寒霜冰雪，只是他明顯是在刻意壓制自己躁怒的情緒，強迫自己像個沒事人一樣用頂級的美味晚餐。
溫小柔鼓足了十二萬分的勇氣，小心翼翼地問：“慕凡，你怎麼了？！”
聽見溫小柔的詢問，仰慕凡這才稍稍地緩過神來，甚至說是清醒過來。
他擡眸瞥了她一眼，沒有太多情緒地說：“沒事。”
溫小柔見他不肯說，也不面前，見他眼底的戾氣消散不少，這才點了點頭，隨意找話題想要叉過去。
但是接下來用餐的二十分，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仰慕凡不僅沒在意，反而他頻頻出錯。
一會兒切牛排，刀叉刮在盤子上，發出刺耳的聲響；一會兒喝紅酒，嗆得咳嗽起來。
溫小柔這下十分確定，仰慕凡是真有心事了。要知道向來高貴孤傲的仰慕凡，有着可怕的自控力，不管做什麼都鎮定自若、淡漠從容，從來不會像此時此刻這般失了風度。
與他相識的三年，她從來沒見過他失去理智的模樣。
瞧見仰慕凡被紅酒嗆得咳嗽不停，連忙拿了餐巾站起身，想要繞過去幫他順氣。
可是卻被仰慕凡制止了：“不用，你先吃，我去衛生間整理下。”
言畢，不等溫小柔迴應，仰慕凡已經“呼啦”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邁着修長筆直的腿，急速朝着衛生間走去。
覷見仰慕凡急切離去的高大挺拔背影，溫小柔緩慢地坐回椅子上，她原本熠熠生輝的明亮眼眸，頓時一片黯淡蕭索，比窗外愈黑愈深的夜，還要冷森寂寥。
唐墨宇點的第三道超過四位數的菜餚，沐婉晴的小心臟，終於超過負荷，嚴重承受不了了，她失去理智的重重一拍桌子，憤憤地咬牙：“唐墨宇，你就是無恥無義的王八蛋，是毫無人性的吸血鬼，這麼貴的菜，你他媽的吃得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