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清國很生氣。
儘管他把成功把球打到了外野。周圍所有人，都在爲他歡呼。
可他依舊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甚至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張寒！”
東清國眼睛裡充滿怒火的盯着張寒，想要從他嘴裡得到答案。
張寒微笑着豎起大拇指。
“上飄，下墜，變速……。沒想到經過這麼多的變化之後，學長還能夠打中最純粹的直球，佩服！”
“你小子，糊弄鬼呢？”
東清國顯然不相信。
“學長該不會以爲我放水了吧？”
張寒愣了一下，苦笑問道。
“我……”
東清國張了張嘴。
剛剛他的確有那種感覺。
不過，張寒說的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或許真的是巧合，也不一定~
“但哪裡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東清國臉色難看的盯着張寒。
很顯然，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剛剛有人拿測速槍嗎？”
張寒也明白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什麼，也很難取得東學長的信任。
與其在這裡浪費唾沫星子，還不如拿出一些實實在在的證據來。
“我這裡有。”
渡邊率先跑了出來。
“謝謝！”
張寒禮貌的接了過來。
一個簡單的舉動，張寒周圍的小夥伴兒還沒怎麼樣，那些小女孩一個個都興奮的不得了。
“看到我們家寒桑了嗎？教養是刻在骨子裡的。”
“可是我聽說，他的家庭條件好像並不是很好。”
“你知道什麼呀，教養雖然跟家庭環境有一定的關係，但也不是說就一定跟家庭環境有關。”
“腹有詩書氣自華嘛。”
關於張寒，這些女孩子總能夠替他找到各種各樣的優點。
以至於很多時候，張寒在聽到這些評論以後都非常懷疑。
這說的是我嗎？
“您自己看！”
張寒自己都沒有看測速槍上的數字，而是直接把測速槍交給了東清國。
東清國拿過來，剛好看到了141。
“混球小子，在這裡糊弄鬼呢？剛剛那一球的球速，是141？”
那一球的速度，即便是現在，東清國回想起來都記憶深刻。
雖然說他不能夠像那些經驗極其豐富的前輩一樣，光靠目測就能精準的判斷球速，但是大體上還是可以的。
那麼快的球，怎麼可能只有區區的一百四十公里？
“這是第一球的。第一輪的對決我沒有看到，這是第2輪和第3輪對決的四球。”
渡邊連忙解釋道。
作爲一個二年級的選手，在他剛剛加入球隊的時候，可是親眼看見過東學長是怎麼教訓學弟的。
雖說現在東學長已經離開了青道高中棒球隊，但是這種印象一直留在他的腦海中。
以至於在面對東學長的時候，渡邊老實的乖寶寶一樣。
東清國也是會操控測速器的，聽明白了之後，直接按了兩下按鈕。
緊接着就出現了兩個150公里左右的球速。
這跟他想象的差不多。
棒球真的很快，哪怕是增加或者是降低了旋轉，球速也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
依然維持在150公里左右的水準上。
張寒這個臭小子，現在真的成長起來了。以至於他這個前輩看到之後，都不得不暗暗的豎起大拇指。
最後一球。
“158.5！”
這是？
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東清國的瞳孔一下子瞪大了。
儘管之前他就猜到，最後這一球的速度相當快。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球速竟然快到了這個程度。
距離傳說中的160公里光速球，只還差了臨門一腳。
等到夏季大賽，最遲等到秋季大賽的時候，張寒應該就能跨出這一步。
到了那個時候，他相當於又創造了一項記錄。
現如今。
從高中棒球開始以後，有能力在高中階段投出超過160公里直球的人，一共有多少？
之前只出現過兩個。
而且對於那兩個選手來說，這也不是常規武器，他們只是在偶爾狀態極好的情況下，投出過這種球速而已。
當時在整個島國，都已經起了軒然大波。
如果張寒能夠做到，他就是第三個拿下這個成績的人。
而且跟那兩個傢伙不一樣，張寒的投球速度，基本上還是比較平均的。
只要他曾經投出過那種球速，那麼之後他一定能夠繼續投出那種球速。
對於其他人來說，那可能是在他們狀態極好的情況下，靈光一閃的超級發揮。
可是對於張寒來說。
只要他真的做到了，那麼有很大的概率，他就會把這種球變成自己的常規武器。
張寒在一旁，也看到了顯示的數字。
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學長認爲這種球，是我放水了嗎？”
放水，當然是不可能放水的。
這一點，在看到測速槍上顯示的球速以後，東清國心裡就已經確信了。
“你怎麼會用？”
但他還是有一個疑問，如果張寒繼續用那種空間變化的球，他明明可以很輕鬆的戰勝自己。
爲什麼要特意用正中的直球呢？
張寒下意識的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御幸的身上。
御幸連忙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別把鍋甩在我身上，我也很好奇，最後爲什麼是正中的直球？”
東清國聽了御幸的話以後，都快把腦袋湊到張寒的眼前了。
別看表面上他好像已經成功的說服了自己，但恐怕心裡面依舊存在着不小的疑惑。
畢竟這件事情不管怎麼看，都有些不和諧的地方。
“我以爲之前的球路已經成功干擾到學長了，所以才故意用的。真沒想到……。學長你是猜到了，我最後會用這種球嗎？”
張寒同樣擺出了一頭霧水的模樣。
按理來說，受到他之前球路的干擾，東清國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瞄準直球了纔對。
“那，那是當然了。哈哈，哈哈哈……”
東清國看起來總算是放下了心結。
他摸着自己的大肚子，重重的拍了幾下，發出啪啪的聲響。
對決就這樣結束了。
東清國心滿意足的開着小車，離開了青道高中。
“明天就要比賽了，大家早點回去休息。”
該做的準備，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們都已經做好了。
這個時候的他們，就全心全意的等待着，即將開始的夏季大賽。
張寒在跟東清國對決的過程中，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很輕鬆，臉上連一滴汗水都沒有。
但事實上，在剛剛對決的過程中，張寒壓力真的很大。
以至於他感覺自己的汗衫，都要溼透了。
黏糊糊的黏在身上，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張寒一馬當先的跑向浴室。
他要先洗一個澡，然後再去吃飯。
有這種想法的不是他一個，很多人都是這麼做的。
御幸一如既往的跟張寒站在一起，他們同年級的選手，很少有人能夠跟他們兩個搭得上話。
反而是他們兩個，因爲一早的時候就一塊進入了一軍，並肩作戰了一年多。
關係處得不錯。
“剛剛那情況，你是放水了吧？”
在對決最後階段的時候，御幸給出的暗號可不是普通的正中直球。
可張寒球速又那麼快，讓他實在是不好猜測。
張寒看了御幸一也一眼。
什麼都沒有說，跑開了。
片岡監督看着跑回去的張寒，他沒有士氣低落。
剛剛的對決，放在一般人的身上，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臉上肯定是帶樣子的。
但是張寒，自始至終什麼都沒有說。
“等到結城他們這一屆選手畢業，說不定張寒纔是最合適的隊長人選。”
有責任心，最重要的是能夠承擔責任。
第二天。
關於張寒是不是放水了，御幸心中一直有疑問。
看到那麼快的球速，他其實差點兒也就相信張寒是全力以赴的。
後來還是聽了渡邊的一句話，讓御幸頓時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這一球，怎麼會放在這裡呢？”
逼近160公里的光速球。
怎麼看，怎麼養眼。
“不應該放在這裡，那應該放在哪裡？”
御幸聽到渡邊的嘀咕之後，主動開口搭話。
“應該放在一開始啊！”
渡邊給出的答案，讓御幸的眼睛都亮了。
這樣纔對嘛，跟他想的一模一樣。
最後這一顆光速球，如果真的是想要擾亂東清國學長，那也不應該放在最後。
等到最後的時候，東學長其實都已經開始適應張寒的投球了。
所以他才能夠跟得上，並漂亮的把球打出去。
如果把這一球，放在一開始。
那個時候東學長應該還沒有見識過，更不可能跟得上。
他會下意識的認爲，球速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在跟張寒對決的過程中，一定會有所收斂……
想到這裡，御幸總算明白自己之前爲什麼鑽牛角尖兒了？
他只是站在張寒的立場上，認爲身爲一個投手，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放水。
這纔是對對手最大的尊重。
但是，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
有的時候就不得不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就好像之前張寒，故意設計，讓東學長把球打出去。
其目的，不過是不希望東學長太過糾結這場比賽。
剛剛進入職業球隊的東清國，現在需要面臨的挑戰非常多，他必須一步一個腳印的努力往上攀爬，才能在職業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東清國的腦海中都是張寒的投球，都是自己爲什麼會被三振？
那麼他在職業球隊的生活，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不僅僅會影響他的狀態，甚至會影響到他的前途。
作爲新秀的這一年，他的任何一點成績，都有可能決定他未來的去向。
如果把這些因素考慮進去，那麼張寒故意放水，也就能夠說得通了。
“真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能夠強悍到這種程度？”
對手可是東清國。
身爲青道高中棒球隊的一員，御幸一也太清楚東清國這三個字，對於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選手而言，意味着什麼了？
甚至別說是青道高中棒球隊自己的小夥伴，就算是放眼全國這三個字，也是金光閃閃的金字招牌。
這樣一個強大的打者。
這樣一個可以秒掉一切對手的強者。
在跟張寒正面交鋒的過程中，竟然完全處於被壓制的狀態。
整個對決的過程中，絲毫沒有還手的力量，被張寒打的幾乎找不着北。
如果最後時刻，不是張寒刻意的手下留情，兩人最終的對決結果，很有可能就是一場大屠殺。
如果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那麼東清國在離開青道高中棒球隊，回到自己的職業球隊以後，很有可能在這件事情裡深深的沉浸進去，然後很長一段時間出不來。
不想的時候不知道，仔細一想的話，張寒在跟東清國對決的過程中，是想了多少東西？
而且看一下片岡監督和教練組教練們之後的表現，御幸一也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知道這件事情的，恐怕不僅僅是張寒一個人，而是包括片岡監督在內，很多青道高中棒球隊教練組的教練們都一清二楚。
他們非常清楚，張寒最後手下留情，故意放水讓東清國打出去，爲了完成這個目標，他們甚至不惜演了一出大戲給冬青國和現場所有人來看。
至於說做完這一切的張寒，爲什麼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到處宣揚出去，以至於遇見一眼在追問他的時候，他都好像不知道一樣。
一開始的時候可能不理解，但想明白了之前的關節，張寒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其實倒是很好理解了。
因爲他不想因爲這件事情而影響到東清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只要張寒在這裡開口了，這件事情就不再是秘密，就算不至於人盡皆知，但是很快也會有很多的人都知道這一條消息。
說不定什麼時候，一些話就會傳到東清國的耳朵裡，這個時候已經在職業賽場的奮戰的東清國，如果聽到了這些話以後，他會怎麼想？
那麼片岡監督教練組的教練們，包括張寒在內，他們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就等於是打了水漂，所以這種事情他們只能進行保密？
“這個傢伙的責任心，比任何人都要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