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這樣。”
解釋這種工作當然輪不到片岡監督出馬，由棒球部的部長太田代勞。
太田部長說完以後，緊張的看着張寒。
“明星比賽？”
在甲子園的比賽結束以後，跟東京那些小夥伴們再打一場。
別說，張寒還真是很期待。
可是之前他已經跟家裡通過電話，等到甲子園以後，他會跟片岡監督申請，一直等到正式開學的時候纔會回來。
母親和妹妹都回到了老家，姥爺對他的情況非常擔心，他必須回去一趟。
本來等到甲子園結束就已經是八下旬了，他能夠回去的時間，滿打滿算都不到十天。
再加上來回飛機和客車上的時間。
“手下敗將而已，沒什麼興趣。”
如果是球隊硬性指派，張寒還真不好意思開口拒絕。
畢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
青道高中每年給他的獎學金可不在少數，對他安排一些活動，他也不好有什麼怨言。
但既然是讓他自由選擇，張寒也沒有什麼好說不出口的。
他有事，他沒空，他不想參加。
他還把自己的意圖，說得明明白白。
然後他就看到球隊的三個大領導，模樣都很爲難。就連片岡監督，也沒有第一時間答應。
張寒瞬間意識到，把自己找來，特意說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主辦方不能得罪嗎？”
他多聰明一個人，幾乎瞬間就想到了原因所在。
以至於球隊裡的幾個大佬，這個時候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被自己家的選手，直接逼問到了臉上。
“是東京電視臺的副社長。”
“那又怎麼樣？”
老郭同志說的好，即便是世界首富找自己，又能怎麼樣？
世界首富難道能把他的錢給自己嗎？
既然他沒有辦法把錢給自己，自己憑什麼去供着他？
如果他把錢給了自己，那自己就是世界首富了，憑什麼還要聽他招呼？
雖然有點強詞奪理，但也是事實。
一個電視臺的副社長，的確有着很高的社會地位和關係。但是對方的領域跟青道高中基本上是不搭界的。
“我們用得着在乎他嗎？”
張寒這個時候的表現，讓幾個成年人羞愧得不得了。
張寒能夠想到的東西，他們自然也想到了。不管從哪個角度上分析，他們都沒有必要對東京電視臺的副社長言聽計從。
但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尤其是在這個國家裡，人們尊崇強者，尤其是那些地位高的強者。
這基本上也是亞洲國家的通病了。
他們沒有辦法像張寒那樣，不帶任何情緒的說出這番話。
“如果你實在不想去，那就拒絕好了。”
片岡監督在愣了一下之後ꓹ 毅然決然地站在了張寒這邊。
他之前之所以猶豫，也不是被東京電視臺副社長的地位所打動ꓹ 而是因爲對方的一番話。
即便他跟老鷹護小雞一樣，把張寒保護的再怎麼嚴絲合縫。
張寒總有一天也要衝出他的翅膀，飛向更遙遠的未來……
畢竟說到底ꓹ 他也只是一個高中棒球隊的監督而已，不可能給張寒當一輩子的監督。
等到張寒進入職業ꓹ 甚至進入大學……
這些風雨終究要讓張寒自己來面對。
這一次的明星賽，就是一個不錯的開始。趁着自己還能守護他一段時間ꓹ 讓他自己學會該怎麼跟媒體和新聞記者們打交道。
而不是自己和教練們給他準備草稿。
但張寒不願意ꓹ 那就沒有什麼說的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強迫自己的弟子，參加這種活動的。
張寒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他明白太田部長和落合教練一定還有什麼話想要說，但是當着片岡監督的面，他們沒有辦法說出口。
張寒也很想配合學校一下，不讓幾位球隊裡的領導爲難。
可只要想到老家裡，等着自己回家的母親和妹妹以及姥爺ꓹ 舅舅。
張寒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留在這裡多待兩天。
那也就意味着ꓹ 自己連回去帶回來ꓹ 剩下在家的時間ꓹ 連一個星期都不到。
扣除來回的兩天ꓹ 也就還能在家裡待個四五天……
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如果只能待這麼幾天ꓹ 實在是太少了。
張寒下了決心走。
可是不等他的腳邁出辦公室的大門ꓹ 身後的一句話ꓹ 就把他給勾住了。
“就是可惜了這五百萬……”
落合也算是高收入，比平均的社畜收入高得多。
但500萬也相當於他半年的薪水了！
一天比賽而已ꓹ 眼瞅着這五百萬就要不翼而飛，他還是有些肉疼的。
畢竟如果張寒參加的話，這個獎，基本上就沒有別人的份。
如果他不參加，僅靠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那些三年級選手，想要拿下這個頭名。
機會恐怕連五分之一都沒有。
倒不是他們的選手實力差，主要是青道高中棒球隊除了張寒以外，絕大多數選手都是穩紮穩打的類型。
他們花裡胡哨的東西太少，很難讓觀衆和電視臺喜歡。
如果觀衆和電視臺不喜歡的話，你第1名又怎麼可能輪到他們？
腳已經快要邁出大門的張寒，就好像中了定身術一樣，整個身體都定在了那裡。
球隊裡幾個巨頭，不約而同的看向他。
然後他們就看到，已經把腳邁出去的張寒，重新邁了回來。
“什麼五百萬？”
這個數字的吸引力，還是很驚人的。雖然這個國家的貨幣，不像張寒老家的貨幣那麼硬。
可是五百萬這個數字實在是太大了，相當於三十多萬呢。
就算張寒老家這幾年經濟發展迅猛，這筆錢也是普通人兩年的總收入，甚至是三年的總收入。
張寒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着這筆錢，從自己眼前飛走。
“你之前不是告訴我，等到甲子的比賽結束以後，想要回家嗎？據我所知，這個時候你的家人都已經回你們祖國了吧？你這時間……”
片岡監督猶豫問道。
剛剛張寒拒絕的斬釘截鐵。
對於他這樣一個喜歡挑戰強者的棒球選手而言，這顯然是很不正常的。能夠讓張寒做出這樣的選擇，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牽絆了他。
回想起張寒之前曾經跟自己說過的事情，片岡幾乎瞬間就明白，張寒究竟想要做什麼了？
對於張寒這個合理的要求，除了支持以外，片岡監督實在想不出別的。
爲了留下來學習棒球，張寒甚至沒有跟自己的親人一塊回國。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片岡監督和學校的教練們非常感動和欣慰了。
畢竟張寒當時如果跟着自己母親一塊兒離開的話，他留給青道高中棒球隊的空白，就太大了。
難不成他們還能拒絕讓張寒回去跟家人見面嗎？
別說張寒在比賽中表現的那麼出色，就是一個水平一般的選手，他們也沒有辦法做出那麼殘忍的決定。
沒想到聽了獎金以後，張寒竟然主動停了下來。
難不成他要放棄回家跟親人團聚的機會？
片岡監督十分的詫異。
如果張寒真的做出了這樣的抉擇，他也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說什麼好。
“回家七八天跟回家四五天區別並不大。監督不知道我們家裡的情況，我如果回家只有四五天的話，家人們的態度肯定都是親切的，但是時間長了，也沒有什麼意思……”
這一點，張寒是有切身體會的。
姥爺和舅舅還好一點，就自家老媽和老妹那樣的性格，自己待三天，那就是親兒子親哥哥。
待的時間一長，恐怕親哥哥就變成了乾哥哥，親兒子就變成了乾兒子。
張寒想要多回去一段時間，很大程度上是不願意這麼奔波。
晚回去兩天，也沒有那麼嚴重。
如果能在晚回去的這兩天裡，賺上一筆……
這個買賣還是很划算的。
雖然只是十六歲的高中生，但是張寒已經成了光榮的房奴一枚。到現在爲止，他還沒有把買房子的貸款給還上呢。
如果有這500萬的進賬，雖然不至於一次把房貸給還上，但也能夠還上很大的一部分。
剩下的壓力就很小了。
而且他老家的經濟增長雖然減緩了，但並沒有停滯不前，相比於其他的國家，增長的速度還是不錯的。
只要是好的城市好的地段，依然有入手的價值。
一套房子也是貸兩套房子也是貸……
想到500萬可能帶來的好處，張寒的腳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移動了。
他老老實實地撤了回來，一臉緊張的看着自家的監督和教練。
“究竟怎麼一回事？”
落合教練就把獎金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第一名，五百萬！
至於後面的，張寒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他只需要知道第1名的獎金是多少？就可以了。
就和監督以及教練們想的一樣，張寒也認爲第1名一定是自己的。
不說別的，就衝着第一名五百萬的獎金，這第一名也必須是自己的。
“東京電視臺那麼有錢啊？”
張寒奇怪的問道。
雖然對於錄製節目來說，對方拿出來的獎金並不是很高。
可時間只有一天，這個出場費請頂流明星可能差一點，請一個二流明星是沒有問題的。
對方拿出來給一幫高中生，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他們應該是已經成功拉到了贊助，不然的話也不至於這麼財大氣粗。”
對方來說獎金的時候開始胸有成竹。
落合教練基本上可以100%的確信，對方是有備而來。
這也就意味着，肯定有企業看中了東京的這些明星選手，所以投錢做了一個宣傳。
“那還不錯，我參加！”
確定這件事有譜以後，張寒當機立斷的更改了自己之前的決定。
這一下，弄得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幾個巨頭，都非常的不適應。
之前張寒可是信誓旦旦，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安排。
現在怎麼就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他們想不明白。
總不可能是爲了錢吧？
張寒也絲毫沒有要幫着解釋的意思。
五百萬已經衝着他招手了。
這裡的事情結束以後，球隊的幾個巨頭都告訴張寒，稍安勿躁。
既然是明星比賽，青道高中棒球隊肯定不能整支隊伍全參加。
這也就意味着在他們隊伍內部肯定要經歷一輪選拔。
現在光爲了淘汰那兩個選手的事情，就已經讓球隊的監督和教練們焦頭爛額了。
他們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去操心這些爛事。
“既然你決定參加了，那就等我們甲子園比賽結束以後再說。”
青道高中棒球隊，其他的選手是不是有機會參加？
這一點就連片岡和球隊的幾個巨頭說了都不算，他們頂多也就有建議的權利。
真正拿主意的，還是人家主辦方。
但張寒的名額問題，顯然是不用擔心的。
即便是監督和教練們不主張他去，人家主辦方也未必答應。他們一定會苦口婆心的來勸，如果沒有辦法說服片岡他們的話，說不定會直接找到校長或者學校的董事。
畢竟人家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這種事情未必就做不到。
這也是片岡監督和球隊教練們比較擔心的。
畢竟真的到了那一步，留給他們的選擇空間就很少了。
還不如一開始就答應下來，省得之後陷入被動。
“其他的選手現在要全心全意地應對甲子園的比賽，先不要告訴他們了。”
已經確定了名額的張寒，不會爲了這件事情繼續操心。
但這並不意味着，那些沒有確定名額的選手，不會擔心。
“您放心吧！”
張寒也很清楚，他們球隊現在最重要的任務究竟是什麼？當然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給片岡監督他們添亂。
等他回到球隊裡，其他的小夥伴主動過來，問片岡監督找他幹什麼？
“讓我當下一任球隊的隊長！”
特意跑過來問的小夥伴，一個個臉色難看的離開了。
青道高中棒球隊三年級的選手，心裡非常的不是滋味。
他們還沒退役呢，監督就急不可耐地尋找下一任隊長的人選了？
雖然他們心裡也清楚，他們能夠留在隊伍裡的時間非常有限，能夠跟小夥伴們一塊兒打比賽的時間越來越少。
就連場次都有了限制！
頂多也就還有五六場比賽而已……
但是監督現在就找接班人，是不是稍微着急了一點？
難道就不能稍微的顧及一下，他們這些選手的心情嗎？
“你們是白癡嗎？這種鬼話也相信。”
小湊亮介笑眯眯的懟道。
小夥伴什麼都好，就是在智商上稍微欠缺了一點兒。
“你的意思是他說謊了？”
“廢話，球隊的隊長什麼時候在這個時間點選過？”
一軍所有的選手都在全力以赴的準備甲子園的比賽，片岡監督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更換隊長的人選。
哪怕是未來的隊長，也絕不可能。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
一個球隊裡有兩個隊長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到時候誰聽誰的？
在甲子園即將開始的時候，自己整這麼一處，難不成是嫌自己淘汰的晚嗎？
“這孩子，學壞了呀！”
小夥伴們對於張寒撒謊這件事情，非常的不滿。
或許是因爲太不滿了，以至於他們都忘記了繼續追問。
張寒順利地挺了過去。
當然啦，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這麼好騙。
聰明人還是有的，而且數量還不是一個。
比如說御幸和克里斯，這兩個人就敏銳地察覺到，張寒剛剛說謊了。
而且他有意識地岔開了話題。
心地純良的那些三年級選手們，不知不覺的已經被他給帶歪了。
他們似乎遺忘了，自己應該做什麼？自己剛剛在做什麼？
“這傢伙肯定隱瞞了什麼重要的消息。”
御幸十分篤定的說道。
張寒現在的表現，充分的證明了這一點。
他隱藏了，而且還隱藏了不少的內容。
“既然他不願意說，肯定有他不願意說的道理，何必要追根問底？”
相比之下，克里斯學長就比較開朗。
哪怕明知道張寒是得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消息，他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而是選擇了沉默。
球隊的訓練還在照常進行着，很快學校就放假了。
一直到甲子園開始前的幾天，青道高中棒球隊的片岡監督，始終沒有把最後的18人名單，給說出來。
一軍隊伍裡有可能出局的那些人，一個比一個緊張。
顯然他們也非常清楚，在這個時候被踢出隊伍，究竟意味着什麼？
其他的小夥伴都將前往甲子園參加甲子園的比賽，甚至有機會跟球隊一塊稱霸全國。
這樣得機會，一輩子能夠碰到幾次？
現在自己都已經跟着打贏了決賽，順利拿下了晉級甲子園的名額。
但只要從大名單的隊伍裡被踢出來，基本上也就意味着，自己要跟這一生中都不一定能有一次的機會，說拜拜了。
他們內心有多麼的忐忑，可想而知。
就連平時幾個雲淡風清的一年級選手，現在在練習的時候都不是很淡定。
常常犯一些低級錯誤。
殊不知這也是監督考驗他們的一種。
甲子園開始前六天，片岡監督終於把一軍所有的小夥伴兒給召集到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