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家破落的院牆,四處雜草叢生,春風微蕩……
如今纔剛剛春末的氣候,然而周遭的天氣隨着君無憂這話的落下,卻像被凍住了的冬夜一般寒冷。
跌坐在地上的君左思眉目蒼白、瑟瑟發抖。
看着一步步悠閒上前的君無憂喃喃自語:“我是太子,是這烏孫的儲君你不能這樣對我,弒兄這是大逆不道,你會遭報應的。”
“大逆不道?”君無憂冷笑。
“呵呵呵……皇兄多慮了,這早已腐透的皇宮之中哪裡來的大道?就算你死了又有誰知道呢!”
“至於報應?那也是你們張家的報應!”
君無憂想到了當年那場宮亂,若不是張嫺繡,昭家的血怎會鋪紅整個菜市口,三天三夜的暴雨都衝不走那血味兒。
如今在這昭家的的院子了讓她唯一的兒子暴斃在這處也是極好的。
所以君無憂嘴角邪魅一挑,緩緩上前決定不再廢話。
因爲世人眼中尊貴的太子殿下,也不過是賤/命一條就連拿來威脅都是毫無用處。
便在這時君無憂眉頭微微一皺,身子以一個不可思議角度往左邊側去。
君無憂身前便多了一個人!
因爲軍旅生活皮膚是淡淡的小麥色,俊美的面容是在生與死中渲染出來的剛毅之色,分明的菱角,然而卻有一雙明明是淡漠如許卻是異常溫潤的眼眸。
此人便是君如許。
此人才是衆人眼中皇儲的不二人選,若不是江家也只是個安逸於江南一處的小小家族,和張家沒有任何可比性的話,這烏孫的太子之位哪能容那廢物坐擁十年。
但帝王的心思卻是誰也猜不透的,明明寵愛太子,但對於二皇子的教導卻是異常嚴厲。
當年君無憂離都也就不過一年時間而已,這位皇帝硬生生的把二皇子扔到戰場上,讓衛家的那位將軍帶着去磨練,然而誰都知道衛家與張家是世交之家,是支持張家的。
君無憂看着眼前這位同樣是深不可測的皇兄。
終於不再任何掩飾,邪魅一笑:“皇兄好手段!”
“彼此彼此!”
君如許執劍站在君左思身前,絲毫不見退讓:“三弟當真要弒兄?”
“當真!”
“那就原諒我失禮了”
“哦~?”君無憂眉頭一挑:“沒想到你當真要保護這個廢物?”
“這只是道義,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你的劍下,就算要死,那也得父皇發話!”
“頑固!”
君無憂冷冷一笑,持劍便以刁鑽的角度往君如許腋下刺去。
看着那幾乎要撕裂空氣的劍尖,君如許神情異常凝重,這一劍他不能躲,只能硬接,若是躲開後面的人自然必死!
只是那出劍的手段卻是是隱隱有些熟悉。
劍與劍相撞,內力間的碰撞,君如許身後的君左思被深深震暈過去。
二人各自後退數步,都有些震驚於對方那不相上下的身手,但實際情況君如許卻知道他輸了。
因爲他的劍的父皇御賜的,以天山腳下的千年玄鐵打造的,而君無憂手中卻是一把普普通通的軟劍。
君無憂早就料到君如許必是身手不凡,只是沒想到卻是這般厲害,而且那出劍的手段卻是與他極其相似的。
而更爲震驚的卻是君如許,以他的驕傲,他從未想過不知何時早已被他忽略的這個男人,單論武學竟然是可以和他相提並論的。
因爲他這一生所學都是那位龍座上的男人親力親爲交給他的,在那個男人的嚴厲下他從未有過一絲的放鬆纔有得今天這般成就。
而且他也知道最後男個男人最終會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交付與他。
只是他君無憂憑什麼,明明是尋花問柳數年,卻是可以這般輕而易舉的與他相提並論。
明明宮中他全心全意的寵着那個妹妹,而那個她卻是心心念念都想着君無憂。
這一刻。
君如許默默傲嬌了數十年的傲氣,就被君無憂這一劍毫不留情的打落。
然而君無憂竟只是戲謔的笑了笑:“沒想到這君家終於出了一個有點能力的人,你就好好守護吧,最好能跟上京那位公主連連姻,父皇不是最喜歡這樣的嗎?”
看了看那暈死過去的君左思,突然君無憂絕對興致缺缺,也許殺了這人還髒了他的劍。
“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我就饒他一命吧!”
轉身的一瞬間突然瞄到,君如許腰間懸掛着的那個小巧精緻的酒壺,那物件是誰的他太清楚不過了,只是這世間有相同面容卻有不同遭遇的人似乎太多。
面上快速閃過一抹邪笑,君無憂快速消失在這破落的昭家大院……
留下神情微滯的君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