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日烏孫年祭之日,帝王竟是一人單獨陪着最喜愛的公主君梓單獨在梓月閣度過了一個烏孫每年之中值得慶祝的日子。就單單是憑着這一點,在衆人心中梓月公主的地位難免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夜深,梓月格外君風華愣愣的注視這這座世間最美的閣樓,不知爲何深深嘆了口氣,快速消失在黑夜裡頭。
這一生他有四個兒子和一個女兒,然而在這些孩子之中令她最爲看不透的便是生活在這座閣樓之中的君梓,烏孫國唯一的公主。性子溫良,不僅討得皇后喜愛更是深得太后寵愛,但這些年來君風華卻是越發的看不透這個女兒了……
不爲別的就是太乖巧了……
許久之後坐在檀木椅子上的君梓深深吸了口氣,渾身似乎失去了力氣那般癱倒在椅子上頭。
臉龐上的深情時而激動、時而歡喜然後轉而恢復淡淡的優雅的笑容……
就着那冷掉的酒菜細細的吃了碗中的食物,那沉醉的神色似吃着天底下最好的美食。因爲她永遠都記得比死亡更爲可怕的事便是飢餓以及,那是她才三歲她便是深深知曉……
就在這時,閣樓外響起細微的腳步聲,君梓微微歪了歪腦袋淡淡一笑:“你倒是來得準時呀……”
“呵呵呵……敢爲梓兒每年的這日你二哥我哪次沒來?”從閣樓外緩步而上的正是烏孫二皇子君如許。
只見他左手中提着一個精緻的玉壺,右手的一包發着香味兒的吃食。
聞着那清香君梓眼眸無由一亮:“你又偷偷溜出宮去了?”
“呵呵呵……你這鼻子倒是靈巧,連宮外 吃食都能聞出。”
君梓冷冷一笑:“那桃花釀的酒香我又哪裡嗅不出來,那可是醉歡樓中千金難買的桃花釀呀!”
說到這處君梓頓了頓看向已經倚在窗旁看向裡頭的君如許,淡淡一笑:“你就不怕去青樓這事兒被揪出來,然後父皇一怒之下也把你給丟出去……”
君如許眯了眼神認認真真的看着眼前早已是出落得大方的女孩:“不會的,因爲我不是君無憂那個廢物,不會觸到父皇的逆鱗。而且外頭的世界多好呀,我寧願像那幾年那樣跟着衛忠在邊疆之上,也不想呆在這深宮之中……”
君梓拿着那尖尖的筷頭擺弄着碗中的吃食,笑得倒是有些諷刺了:“哦~這般說二哥倒是清心寡慾,就連這皇位也不在乎了?”
君如許那提着酒壺的手微微一晃,有些愕然擡頭望向君梓,因爲在所有人眼中君梓一向乖巧賢淑,怎會說出這般尖酸刻薄之話?
看着君如許的反應君梓也就是淡淡一笑:“怎麼,二哥?難道梓兒說錯了嗎?”
那微微上挑勾起的眉眼,豔紅從脣瓣尖酸刻薄的話語,此時此刻的君梓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那般……
因爲剛剛君如許說了一句話‘君無憂那個廢物!’
她的無憂哥怎麼會是廢物呢?
若他是廢物,這皇宮裡的這些人還不直接去死了算了……
“梓兒……?”君如許一個翻身躍進窗子中,看着燭光下那個單薄的身影,喉嚨有一瞬間的苦澀:“沒錯,你說得沒錯……!”
咬着筷尖兒君梓淡淡的笑了:“既然沒錯,二哥何必緊張?這烏孫國中在你眼中除了太子的母族不正是沒人是你的對手麼……?”
酒香緩緩的在屋中散開,君如許那倒酒的手微微一頓,看着君梓:“這無關能力,無論誰強在父皇在位只是我永遠只是這個國家的皇子,我的責任便是守護這個國家。而最終決定不都是那一封聖旨說了算……”
君梓笑了,咯咯咯咯咯的笑了出來:“二哥,父皇會死的,聖旨是人寫,最終還不是強者說了算?”
眼前這個妹妹,一直以來君如許都未曾看透她,只是她一向裝的乖巧。而今日終究是什麼事情刺激了她?竟是可以說出這般大不敬的話語……
看着君如許那探究的神色,君梓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哥哥可別這般看着我,這深宮大院之中又有誰是真正簡單之人,我想二哥也一定不簡單吧?”
說完,君梓伸手拿過君如許手中的玉杯,仰頭一口飲盡那醇厚的桃花釀。
又伸手解開那精緻包裝的甜點,裡頭的桃酥似乎還有淡淡的溫度,君梓捏了一塊桃酥放進口中細細的咀嚼着,紅紅的小嘴兒堵得鼓鼓的含糊不定道:“這新鮮的桃酥二哥的腳程倒是厲害,這第一樓離着烏孫的路程可止百里……這桃酥竟還是溫熱的……”
“我想以二哥平時叫我那功夫的手段可不止那些……這武功和誰學的?衛忠?”君梓自顧自的搖搖頭頭:“衛忠還配不上教導你……難道……”
君梓彎了嘴角:“是父皇嗎?”
君如許狠狠一震,很是驚訝的看着君梓,今夜這個女孩給他太多的驚訝了……
果然如此,君梓嬌笑出來:“今夜也是父皇叫你來試探我的?”
君如許擡頭,堅定的緩緩的搖了搖頭:“不是……”
“恩……我信了。”君梓起身恭恭敬敬的朝君如許行了個大禮:“這些年梓兒多謝二哥照拂了,日後若是多有得罪希望二哥勿怪……”
聽得那生疏而冷漠的話語君如許喉間發苦:“梓兒……這些年來我帶你如親妹妹,身上都留着父皇的血脈……”
“我知道,可是你是他的敵人,今後你必會不擇手段的傷他……”
“他?君無憂……呵呵呵……十年了,待你十年還不如他那幾年的感情。”君如許垂了眼眸,看着手中那微微晃盪的杯中酒水。
“你待我十年,但他在那年卻給了我一條命,沒有他三歲那年我便早就死去……如許那是不一樣的,這世間誰也比不過他。你是待我最好的哥哥,而他卻是給了我命的人……這十年我從未騙過你,而他也是父皇的兒子,留着父皇血脈的皇子。”
君如許起身,一如既往的摸了摸君梓那烏黑的秀髮:“若是到了那一天我留他一命……”
君梓再次欠身行禮:“我替他記下了……”
“如今只求二哥莫怪君梓……”
“我不怪……要怪也只是怪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