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可而止。”那個聲音只留下了四個字。
蘭納愣了愣神，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隨即有如潮水一樣涌來的動態信息，差點就讓他的大腦直接宕機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一秒鐘內記憶被塞進了幾本字典一樣，無數有關自己新身體的信息充斥腦海。
“原來是這樣……”雖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蘭納還是本能地停下了迎接第九次衝擊的行動。
那個聲音像是有一種魔力，能讓人不由自主地服從。
“我是第一個擁有這種特殊體質的人，以後要不就叫原始聖體吧。”蘭納大言不慚地就給自己起了一個極其拉風的名字。
“他們誰也別想跟我搶。”環顧周圍一圈還在迷迷糊糊當中的同伴，唯一清醒過來的他不禁有了一絲自豪。
當然，更多的是後怕。
因爲從剛纔獲取到的信息中他了解到，意志每渡過一次衝擊，斬殺一個精神世界當中的複製體，自己日後修煉的潛力便越大，但相應的，每一次晉級的難度跟面臨的天劫也會越恐怖。
“可是除了真我劫跟合道劫，從沒聽說過靈能修煉還有其它的劫難呀。”蘭納心裡突然浮現出了這個問題。
得益於發達的網絡資訊，哪怕不是修煉中人，經過了幾十年的薰陶，絕大多數有在互聯網上衝過浪的網民，都對這世界上的幾大主流修煉體系有所瞭解，像合道劫這樣的詞彙，並不是什麼秘密。
“從今往後，都會有了。”那個冷漠無情的聲音似乎能讀心，在下一刻就回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這是一句讓蘭納瞬間後背發麻的話。
他難以想象，到底是有何等的力量，才能改變全人類未來的修煉道路。
“爲什麼。”
“接受禮物的代價。”
“……”
“聖體就是禮物？可其他人呢？”
“我的天劫會有多強？”
“您不讓我繼續挑戰，是因爲覺得我以後頂多只能頂住接受了八次增幅的天劫？”
……
無論蘭納怎麼追問，那個聲音都沒有再回答他的問題。
而且他也隱隱地感覺出，自己是時候該離開了，星核周圍絕非可以久留的善地，越到後面很可能就越危險。
……
醒來的年輕人一個接一個，他們跟蘭納所得到的待遇一模一樣，都是被三句話搪塞一切，知道的只有與自身體質相關的信息。
無奈的衆人只得離開，不過他們在散夥前，還是約好了一件事——半年後一較高低，確定各自想要的名字。
因爲想要什麼原始聖體、荒古聖體、吞天魔體這種名字的人有好些個，誰也不服誰，但今天他們又已經是精疲力竭，無力再爲這事爭執。
而且由於被特殊靈氣過度侵染，他們的頭髮、眉毛、甚至是汗毛都掉了個精光，皮膚到處坑坑窪窪，裸_露在空氣中的肌肉隨處可見，活脫脫地就像是恐怖片裡的喪屍，形象實在是沒法見人。
即使是基於這個原因，他們也決定先休養上個小半年。
……
八人匆匆離開後，星核磨盤的周圍吹起了詭異的東風，乘着風勢，從磨盤當中涌出的靈氣，被有意識地帶到了越來越遠的地方……
鎮守在光聖教大本營城市的護庭軍，早已經得到了最高層的命令，統一“看不見”星核磨盤的事情，所以他們在巡邏時，都選擇了有意識地避開那一塊區域。
反正那一小塊地方的教徒全撤離了，捅破天了也不用擔什麼責任。
但遊走在城中各處維持秩序的他們，還是很快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靈氣的水平竟然詭異地稍有上升，並且自己的身體正發生着一些十分奇妙的變化。
力量變得更凝實了一些，有些沒打牢的基礎似乎也變牢固了。
這樣大規模出現的詭異現象，很快就被報告到了位處馬林喬亞的最高指揮部，關於月神號脫離軌道過程中發生的一切變數，他們都盯得死死的。
……
“報告各位議員，我是聯邦情報管理局駐光聖教地區的負責人，經過我們對士兵身體的初步檢驗，他們並沒有受到任何不良的影響，部分人的力量評級可能還上升了一個小階位。”
“不是什麼狂化激發潛力的信息素？”在場的不少人都被白墨挖坑坑出了心理陰影，下意識地就往陰暗的方面想。
“只能說暫時未發現有副作用。”
“光聖教的新任聖女有什麼看法，還有剛鐸老頭，他不是在現場嗎？他的投影怎麼一聲不響地就消失了。”
“不用找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光聖教的最高領導人。”一個凹凸有致的靚麗身影從會議室的門口進來。
穿着一身繡滿鳶尾花聖女服的薇妮斯，用毋庸置疑的語氣回答道。
來的是薇妮斯的一個分身，並沒有帶着她那把賴以成名的十字長劍，外加換了個髮型，不少人都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
“爲什麼。”聽到這話以後，平日裡跟老好人剛鐸關係不錯的幾個議員，此時看着薇妮斯的表情已經有些不善。
諸如陰謀、篡位、謀殺之類的名詞，一個接一個地浮現了出來……
“他死了，爲了他想要的世界。”
“……”
“爲了光聖契約能夠約束到諸位，他犧牲了自己。”聖女強忍悲傷，向他們說出了事實。
“爲什麼？！”同樣是那三個字，但其中蘊含的感情卻已經是雲泥之別。
“老頭子想要一個，所有人都能遵守諾言，而不只是部分人的世界。”
“神經病，他去折騰下面的人還不夠嗎，連我等的主意都敢打？”當即就有人不客氣地罵道。
都是一方諸侯，誰也不怕誰，以部分超凡者的任性程度，罵起人來自然是絲毫不需要掩飾。
薇妮斯狠狠地盯了對方一眼，但卻沒有說什麼，她很清楚形式比人強，光聖教因爲剛鐸謀劃光聖契約的事情已經元氣大傷，這時候實在沒必要再因爲口舌之爭樹敵。
“契約是需要主動簽署的，只要你們不落款，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爲了收拾剛鐸留下的爛攤子，平息他拉到的無數仇恨，她就是心裡再不爽，也不得不拉下臉來向在場的各個大人物解釋。
PS：六百章了，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