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我們即將開啓人類歷史新的一頁，現在我宣佈，‘大遠征’計劃正式開始！”
透過聯通上千艘大千領艦，近千億聯邦公民的玄網，聯邦現任議長基爾科夫用振聾發聵的聲音，宣告了大遠征的開始。
在過去的數十年間，通過前期制定星羅計劃，人類有組織地消滅了太陽系內大多數的異族，而未來，聯邦的願景，則是要將人類文明的光輝，灑便銀河內外。
“啪啪啪啪啪啪……”
舉行動員演講的主會場上，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至少明面上如此。
但實際上，聯邦大量的新生代，對這舉族遠征系外星系的計劃，顯得並不十分感冒。
在太陽系裡活得好好的，急着搬家實在是有些無謂。
至於什麼白之大地的威脅，這幾十年來，他們跟這羣自稱聖臨行者的前人類也合作得頗爲愉快。
雖然偶爾會因爲三觀差異而爭吵，但也並不是什麼難以彌合的矛盾。
他們中的許多人，在多年以前跟聯邦人還有着親戚關係，幾十年前說不好是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X過X的交情。
只是出於理念的不同，人類才分裂成了兩派。
特別是出生在地球外的新一代，他們對那個所謂的故鄉，根本就沒什麼感覺。
但經歷過前分裂時代的聯邦高層，很清楚這不過是白墨這個不穩定炸彈偶爾的穩定期。
對於壽享過萬的真仙而言，三四十年不冒泡，跟普通人放幾個月暑假休息沒什麼區別。
然而這個神仙的“假期”，卻相當於一個普通人的半生。
個別消息最爲靈通的人更是知道，過去白墨消聲滅跡的幾十年，不過是渡輪回劫使然。
或許有不少陰暗者曾希望他渡劫失敗，就此終結罪惡的一生，但如今對方顯然是凱旋而歸，甚至還有了向太陽動手的能力。
太陽系，不宜再久留下去了。
五個字總結一切。
伴君如伴虎。
不管底下新生代超凡者有多少不解與不滿，收拾行囊，準備遠征的計劃執行絲毫沒有收到影響。
高高在上的議員們，沒辦法忍受頭上還有一個任意妄爲的“神”。
既然無法戰勝，那便主動遠離。
至於生活在大千領艦上的普通公民，這一切的影響倒是不大，反正他們本來就一生都住在內環境猶如星球表面的領艦上。
……
“我說了，這毫無意義。”
被白墨一式逆反之劍切成兩半的星靈燚，在幾秒鐘的時間裡，就幾乎完全剔除掉了糾纏在自己身上不斷進行破壞的武道意志。
“會有意義的。”白墨並不這麼想，再一次凝聚出成千上萬的黑影之手劈向對方。
燚也沒有再接話，反手便是一串巨型“葡萄”，砸向白墨化身的黑影中心。
黑暗的一角在質能轉換下瞬間冰消雪融。
然而這也只是聊勝於無。
雙方都是體積堪比行星的龐然大物，區區一兩百平方公里範圍內的破壞根本無關痛癢。
低階超凡者眼中移山填海，絕無半點倖免可能的地圖炮，打在他們身上就是蚊子咬。
白墨損失的這點質量，只等於他在太陽內部幾秒鐘吃的量。
而他每刀消滅的葡萄數，大致也是等於燚在太陽內部幾秒鐘吃的量。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兩個這一戰能對耗成百上千年。
最有可能的結局，是兩個一邊吃一邊戰的傢伙，在持續數百年的戰鬥中，將太陽吃幹抹淨。
白墨顯然沒那麼多時間陪這星靈耗。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過要在太陽上殺死對方。
這是星靈的絕對主場，真想徹底消滅它，哪怕自己比對方高上好些個段位，也至少需要花上百年。
倘若他真是那種有上萬年壽命的真仙，這麼耗也不算太浪費，但道化這個魔咒，死死地限制了他的時間。
“道——衍——”
在此刻代表黑暗的白墨，跟代表虛無的星靈燚的無盡消耗戰中，突然冒出了一層帶有某些玄妙氣息的白光。
似乎有無盡的信息，在這些烈焰中不住氤氳的白光裡。
“這是什麼？！”
從白光剛出現開始，燚就一直死死地盯着白光，甚至連戰鬥都放到了一邊。
它能輕易讀取到白光中的信息。
那是一整條，可以繼續前進的道路！
毫無保留地對自己敞開的路！
相比起眼前“看”到的東西，燚覺得星靈族內的傳承，簡直是粗陋得可憐，儘管那些傳承絕大部分還是自己整出來的。
但也難怪，開智不到百年，連種羣文字語言也沒有成熟的原始星靈文明，他們都是依靠本能，依靠感覺修煉，並沒有什麼系統的總結與歸納，更不說形成體系。
跟人類匯聚無數智慧，共同交流構建的化形道功法確實無法比較。
白墨給它展示的東西，當年正是他想出來原稿，然後一份拋給聯邦，一份在白之大地內網公開的。
後續他們還動用了超級計算機模擬，外加大量的修士日夜進行改良。
修爲不到的修士，或許無法直接折騰這化形之法，但通過分解、簡化，將它拆分成無數的小模塊後，仍然能夠對它的優化有所貢獻。
……
燚在掙扎。
那條徹底向自己敞開的道路，是如此的該死！
竟然要重新輪迴，連種族都要化爲對方的模樣。
那是自內而外，真靈層面的徹底改變！
而且只有不到一半的成功率。
但卻有一個自己完全無法抵禦的誘惑——壽命。
星靈是一種極爲短命的存在。
最底層的卑階星靈，只有不到三年的自然壽命，熊熊燃燒的核心，便會如風中殘燭一樣緩緩熄滅，重新化爲太陽中的一縷火星。
無數的星靈在這個光與熱的海洋中，以兩三年一代的速度生死輪轉。
強如四大首級星靈，也不過是隻有百年壽命。
倘若沒有這些外敵，它們或許心態會很好。
相比起宛如流星的同族，自己擁有它們五十倍長度的壽命，也已經是很漫長的一段時間了。
但萬事萬物就怕對比。
轉生成人族的話，哪怕只是個最底層的傢伙，也有八十年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