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木仙顏不禁莞爾笑了起來,在整個家族爲她舉辦成年禮入家譜的日子上,可真是丟人啊。
“阿暄!”木長安急忙扶起跌倒了的女兒,“有沒有受傷?”
木仙顏故作生氣,“妹妹還真是逞強,用力的方法不對,很容易受傷的!”說着,伸手就要上前幫忙扶。
木宜暄毫不猶豫的推開了她的手,站起了身,“父親,姐姐,讓你們擔心了。不過,這弓好奇怪啊,弓弦嶄新,像是昨天才剛剛裝好的,剛剛一拉,它就……”
“不可能!家裡這麼多年,多少人都用的這把弓,怎麼會有新的弓弦!”木仙顏驟然變色,不等她說完便反駁道。
木宜暄抿脣微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謝謝你,是你發現了那弓弦的年齡,發現了想要害她的兇手。
幸虧剛剛弓弦斷的時候她躲得快,要是被彈在臉上,就跟被鞭子抽了一鞭一樣,破皮流血都是小事,留下疤痕纔是大事。
撿起那副弓箭的木長安皺緊了眉頭,隨即遞給了身後的護衛:“拿去好好查一下,看看這弓弦到底有什麼鬼。”
木仙顏掐緊了手中的帕子,盯着木宜暄的臉恨不能盯出一個洞。
這時,一個家丁忽然喊了一句:“快看啊,是九點!三姑娘射了九點啊!”
草把上畫着紅色的點,九點,就是九環。而且,這是在她被弓弦斷裂影響到後失手射出的。
“沒想到,三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竟是一個武學奇才!”
“是啊是啊,咱們木家子弟那麼多個習武的,能做到,也爲數不多啊!更何況,她剛剛還失了手!”
木家以武爲榮,頓時,在來參加入家譜儀式的所有人心裡,那個柔弱不堪,不諳世事的“鄉野村姑”形象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巾幗不讓
鬚眉的木家千金!
木氏千金入家譜,百步穿楊舉族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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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很快就有很多的禮品送入西苑,美其名曰,讓木三姑娘壓驚,養好被弓弦反彈的傷,實際上,也是看中了這新入家譜的小千金非凡天資。
而木宜暄此時正坐在西苑廂房裡,手捧着那本從雲韜那裡“偷”回來的家傳古籍,上面的幾個奇異的字讓她怎麼也看不明白。
不過,這本古籍倒是有了近百年的歷史,其作者,乃是一個姓名不詳的神秘人物。
正在她琢磨封面上的幾個繁複文字時,一抹青色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門口。木宜暄擡頭一看,正是她的胞弟,木明心。
她趕忙放下了手裡的書本,站了起來。
一身青衣短褐的木明心臉色平靜的過分,手卻死死的握着,走近來,拳頭一舒,手心裡赫然是一瓶跌打損傷藥膏。
木宜暄“撲哧”一聲輕笑出來,原來她這個弟弟,是想要關心她來的。
“這是什麼呀?”她故意問道。
“這……這是給你治傷用的!抹、抹在傷口上,就不疼了!還有以後,你若是有時間……就教我射箭吧。”木明心低聲說完,一直沒有看她的眼睛,把藥膏往桌子上一放,轉身跑出了房間。
木明心剛走,靜姑姑走了進來:“大姑娘和二姑娘過來了。”
木宜暄聞聲望向門口,只見一位身姿綽約的少女蓮步走了進來,一襲黛綠色曲裾襯得她秀雅脫俗,想必便是那木府掌上明珠——大姑娘木華霜。
而木仙顏則緊隨其後,手裡還捧着一匹布料。
木華霜,木府大房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貴不說,這麼多年更是以其溫雅大方、和善禮貌的才女之名響徹京城,婦孺皆知,也是多年以來京城各家貴女的榜樣。
論輩分,木宜暄理當稱呼她一聲堂姐。
“宜暄見過大姐姐、二姐姐。”木宜暄起身行禮。
木仙顏上前虛扶了一把,滿臉喜色的說道:“妹妹快別多禮,我和大姐過來呀,是要告訴你一件喜事的!”
木華霜從進門以來,一直細細觀察着這個剛入門的妹子。按理來說,她在外流落十年之久,應該禮數皆廢纔對,爲何今日一見,卻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
木仙顏前不久還告訴她,說靜心庵裡的那位已經解決了,怎麼會逝者還陽,還回到了將軍府?
想着,她便出口笑道:“小妹還有所不知,剛剛府裡請來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夫來請平安脈,不診不知道,嬸嬸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胎呢!”
“母親還特意賞了每個院子一匹浣花錦,妹妹不知道,這浣花錦做出來的衣服如雲霞一般呢!這是你的浣花錦。”木仙顏一直滿面春風,將手裡的布料遞過來,靜姑姑立即上前接下。
原來,是她的嫡母左氏要生兒子了?這是好事?
木宜暄挑了挑脣角,輕笑道,“母親有了這等喜事,宜暄自然歡喜不已,麻煩兩位姐姐來送錦布了。靜姑姑,上茶。”
送完錦繡布匹,木仙顏毫不客氣的拉木華霜一起坐在了屋內的椅子裡,話鋒一轉:“三妹妹不用忙了,你這裡的茶我們也不一定能喝的慣呢!畢竟你在外面過了十年,我們也不怎麼了解你。這次來,倒還有件要緊事。”
說着,手一揮,進來了一個穿對襟襦裙的婆子,低眉順眼。
“三妹妹要知道將門貴府家規森嚴,誰知道你在外面過了那麼久,這身子,是不是完壁呢?!”木仙顏一直微笑着看着她,木宜暄看着這藏刀的笑意,全然明白了。
她們姐妹倆,是想要來給她驗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