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爲他不會記得的人,他記得。
以爲他不會在意的事,他在意。
她不瞭解他,一點兒也不瞭解,可君邪看起來卻像是心情極好的樣子,冰涼的指腹在她臉頰緩緩摩挲着,即便不敢擡眸與他四目相對,但唐心也感覺得到此刻君邪的眼神不在她身上,而是依舊看着身後角落裡站立的劉子晴,徐徐低沉的靠在唐心耳旁說:“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劉子晴是誰。”
他話裡有話,語氣也有些古怪,如果和她猜測的一樣,倒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此時不由退後了一步,拍了拍手上的麪粉,緊張的擡眸看着君邪問:“外面沒什麼事吧?我聽說山火族的寶物失蹤了……”
“你不是聽說,你是知道。”利落的口吻迅速打斷她的話,君邪執起她的手緩緩收回眸光,另一隻手端起了唐心方纔擱在桌子上的糕點,牽着她離開了膳房,“本尊也知道不在的這些日子,你身邊都發生了什麼。”
丁玲是他的人,他和丁玲聯繫的時候,丁玲沒理由不向他彙報幽冥神宮的情況,這些事都是唐心料到的。
可這時君邪帶她離開膳房,卻讓唐心有些擔心待在裡面的劉子晴。
她沒有跟出來,唐心也沒有在離開時注意到劉子晴臉上的表情。
此刻再看身旁君邪,他冷冽的眸光那般空遠,盡收幽冥無盡黑夜,叫唐心再次無奈的暗自嘆氣,低低詢問:“那你知道是什麼人殺了烏鴉嗎?”
“烏鴉?她跟你說她叫這個名字?”意外的,君邪又說出了一些她曾經不知道的事,“她曾說過,這幽冥神宮之中,只有來往的烏鴉是自由的。”
低沉的語氣,無情的口吻,而後便垂眸看向她,眸光有些冷:“你也是這樣想的,是嗎?”
不知道爲什麼,唐心又一次意識到君邪生氣了,可她不知道他爲什麼生氣,也不知道他究竟選擇性的記住了身邊哪些女人。
可這種種的不知道,種種的不瞭解,並沒有令她產生好奇,反而讓她產生了一絲恐懼,她不知道君邪的禁忌在哪兒,也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只能選擇沉默,跟隨他沉穩的腳步回到大殿。
室內的空氣依舊清冷,他的氣息也低冷到令人心情壓抑。
方纔還認爲他心情不錯的唐心,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君邪不是心情不好,而是心情差到了極點。
到底是她哪句話說錯了?還是他在三皇鬥法中並沒有取得勝利?
不過照方纔的情況來看,彷彿是因爲烏鴉的事激怒了他……
唐心不知道烏鴉曾經與君邪之間的經歷,但如果真的是因爲烏鴉的死令君邪生氣,那麼之前對於君邪的種種想法,或許都是錯的……
既然如此,還是保持沉默吧,省得又說錯什麼,惹他生氣……
“坐。”
他右手用力,突然將失神的唐心拽到了椅子上,剛剛出爐的酥雲糕在室內涌動的寒風中瀰漫着縷縷帶着清香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