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的樓道中燈光晦暗。
散發着蒼白光影的白熾燈一閃一閃的發亮,映合着那滿是鮮血的斑駁牆壁,越發顯得恐怖森然。
丁法醫深深吸了口氣,那充斥着鼻腔的血腥味十分濃烈,幾乎侵潤了整個肺部。
即便是面對屍體多年的他,也覺着一時難以呼吸,喉頭髮緊。
擰着手電筒,在警員的帶領之下,指揮着助手穿越陰森恐怖的走廊。
寧小乖拿着記錄本一絲不苟的跟在後面彙報案件情況,初入警局的她頭一次面對如此恐怖至極的兇殺案,聲音不自然的有些發顫:“屍體是看門的老頭髮現的,大約是晚上九點半左右,但報警的卻不是他。”
聽到此處,丁法醫不由頓下一步,好奇的挑了挑眉,回眸沉沉看向穿着制服的寧小乖:“那報案的是誰?”
“是幾個學生,說是聽見了老頭的尖叫聲。”寧小乖上前幾步,壓低了聲音在丁法醫耳旁說,“a大大三的學生,兩男兩女,說是散步,散步怎麼會來這麼陰森恐怖的地方?我看多半是找僻靜的地方卿卿我我,竟遇上這種事……”
“那看門的老頭呢?”
丁法醫出言提醒,寧小乖方纔回過神來,迴歸正題:“哦,說是當場就嚇暈了。也虧那幾個學生膽大,又是報警,又是叫救護車。”
說到此處,丁法醫不禁皺眉,眼中已露出幾分不敢相信的詫異:“不是說死者已經被分屍了嗎?那幾個學生還這麼冷靜?”
“您說的是,我也覺着有問題。可老大和那幾個學生都說了,這已經是今年第四起了,報紙上、網絡上到處都有前三起案件的照片,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不過,若不是這起案子一直破不了,上頭壓力大,也不會請您特意從c市趕來不是?”
“嗯……”丁法醫再次皺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既然見怪不怪,怎麼獨獨這看門的老頭給嚇暈了?”
“哎,說是看守的人都換了好幾個了,那老頭也是新來的,學校方面說沒人願意守在這兒!我們局裡還派着同事蹲點呢,可這兇殺案還不是在咱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說到此處,寧小乖已開始雙腿打顫,“回去指不定被上頭怎麼訓呢,估計這次的案子得由上頭成立特別調查組來解決了,真是玄乎得很!”
聽到這番話,丁法醫心中已有了些想法。
但他只是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便走入了案發現場。
忽的回頭一笑,看着那二十出頭的小女娃寧小乖渾身發抖的模樣,心想膽子這麼小又怕事的女孩兒怎麼就進了警局?
不禁無奈搖頭一笑,偏眸之時,便正對上那躺在血泊中扭曲的屍體,四肢散落在四個牆角,頭部從頸部扭轉了一百八十度對着門口,丁法醫看去之時,正好瞧見死者碩大蒼白且佈滿血絲的雙眼,好似臨時前也帶着極度的恐懼,死不瞑目的望着門外黑漆漆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