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時錦擡起頭,一臉茫然,又看了看空空的杯子:“啊?這是交杯酒啊?”她把杯子湊過去,“那你再給我倒點兒,從你杯子裡勻我一點兒。”
君千紀才又給她勻了半杯。
喝完了交杯酒,鳳時錦有些無所適從,或許君千紀的目光讓她緊張,她張了張口,訥訥地問:“那麼,我們現在該幹些什麼呢?”
“你說呢。”君千紀拿過她手裡的杯子,和着自己的一起放在牀頭几上。再回頭時間鳳時錦仍癡癡把自己望着,他頓了頓,然後手臂一攬便將她扣入懷,一邊俯頭吻下去一邊手掌貼着她的後腦,手指十分靈活,翻轉着抽掉她發間釵環。青絲散下,那鳳眸裡流光溢出,她輕輕躺在牀上,手落在滿枕青絲上,身上嫁衣似火,極盡妖嬈嫵媚。
她雙眼迷離地望着君千紀,那乾淨的指端正一件件解了身上喜服。鳳時錦似乎看見了他光裸的皮膚,在燭光下十分潤澤,線條流暢肌理飽滿,鳳時錦伸手去摸,發現他的身體硬硬的,不似自己那般柔軟,一時覺得有趣。
君千紀身體微微繃着,任她手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爲。罷後,捉住她的雙手,道:“你摸夠了,現在輪到我了。”
那夜紅燭高燃,牀畔旖旎。
男女交頸相擁、抵死纏綿。情到深處,濃得化不開。鳳時錦指縫間溢滿他的頭髮,她的指端死死扣着他的肩背,情動地呢喃他的名字。
師父……
千紀……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下的,感覺從來沒有這麼累過,渾身骨頭散了架,體力透支。但是絢爛過後,是從未有過的世界安寧。安寧到她躺在一個人的懷抱裡,枕着一個人的臂彎,只能聽到貼着自己後背的胸膛裡那顆心跳動的聲音。
哦對了,還有,還有好似村裡公雞在打鳴的聲音。
第二天鳳時錦睡到日下三竿,已經是半下午了。她醒來發現牀上只有她一個人,窗戶被陽光淬得金金亮。牀頭放着一疊整齊的衣物,她都懶得動身子,揭開薄被看見自己渾身不着
一物,原本白嫩的肌膚留下朵朵曖昧的痕跡,不由麪皮滾熱,伸出手來撫過昨夜君千紀躺過的半邊牀榻,仔細回憶昨夜的點點滴滴。
她全然不知眼下是什麼時辰。後聽到有人聲從樓下經過,好似是村裡調皮蛋的嬉笑打鬧的聲音。
果真,三五個孩童揹着小書包,站在鳳時錦的樓下,齊聲喊道:“師孃,太陽都曬屁股啦~該起牀啦~你看夫子多勤快,才結婚第一天就要給我們上課!”
這種時候鳳時錦就應該裝睡,她太清楚那幫孩子的尿性了,你越搭理他們,他們就越來勁。於是鳳時錦權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繼續裝睡。
樓下便傳來孩童們稚嫩的談話聲。
君千紀還在收拾學堂,他們則坐在君千紀和鳳時錦房子的屋檐下,暢所欲言。
一孩童道:“昨晚我爸媽打賭說,今天早上夫子一定不能按時給我們上課,我還以爲要放假一天呢。”
另一小童道:“我爸媽打賭說,今天師孃一定起不來牀。”
再一小女童嘆口氣,雙手託着粉腮,雙眼看着遠方,目露憂愁,道:“結婚有這麼累嗎,這麼說,我都有些害怕以後結婚了。”
又一奶聲奶氣的聲音安慰道:“阿花你莫怕,我聽說結婚都是男人比女人累噠,結婚以後男人更累,還要養家,女人大概就只有生孩子的時候比較累了,你看我家母牛,快要生了也不見她有多累,每頓還吃特別多!”
阿花小女童往那說話的小童臉上打了一巴掌,道:“我又不是你家的牛!”
家裡有頭快生的母牛的,除了牛乃還有誰。他捂着自己的臉蛋,委屈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給你打個比喻!”
阿花小小年紀就如此潑辣帶勁,他真是……好喜歡啊!
阿花老成道:“那你既然說男人比較累,爲什麼夫子今天這麼早就來上課了,師孃這麼晚還躺在牀上!”
鳳時錦一聽,差點從牀上滾下來。
牛乃想了想,說道:“那是因爲夫子厲害
,而師孃她不行!”
這時恰逢君千紀收拾了學堂回家來,聽到小童們的議論,不動聲色道:“牛乃,你娘來了。”
牛乃聞聲,驚恐地順着君千紀的目光看去,果真見他媽正從另一頭走來,他還來不及逃跑,就被他媽給逮住了,吼道:“放學你不回家好好做作業,還敢在這裡撩妹,信不信我揍得你鼻屎從耳朵裡出來!給我回家喂牛去!”
牛乃可憐兮兮地跟他媽回去了,他媽還不忘回頭看了看阿花,滿臉和煦的笑容道:“阿花,什麼時候再來嬸嬸家喝牛奶啊。”
阿花機械地點了點頭。連帶的三四個孩子立馬做鳥獸散。
牛乃走在前頭,他娘在後頭與君千紀打了聲招呼,道:“族長,孩子們下學了啊。”
這不是明擺着的麼。
君千紀點點頭:“嗯。”
牛乃他娘便八卦兮兮地看了看樓上,又道:“這都快天黑了,錦妹子她還沒醒啊?”
君千紀亦跟着看了看樓上,道:“可能已經醒了。”
牛乃他娘便明晃晃道:“多睡一會兒也好,昨晚一定折騰得很累,今晚明晚後晚,以後可還有得折騰的。”說罷就哼着小調走了。
不一會兒,又有胡長老和福長老散步經過,同問:“我那時錦閨女還睡着呢?”
好像大家都很關心這個問題……君千紀抽搐了一下眼角,“嗯。”
胡長老語重心長道:“那姑娘身嬌柔嫩的,你當心着,別整壞了。”
君千紀:“……”他只有默默無語地看着那對老夫老妻在夕陽下漸漸走遠的背影。
還不待進屋,村長又晃悠悠地從這地兒路過,再同問:“我那侄媳婦還沒起呢?”
君千紀繃了繃嘴角。
村長便開始諄諄教誨道:“叔父是把你從小拉扯長大的,曉得你守了快三十年,憋得不行。但叔父還是不得不告誡你一番,年輕人,要懂得節制。”他拍拍君千紀的肩膀,“你好自爲之吧。”然後就抽着煙桿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