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馬小玲打着哈欠，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我媽看到馬小玲之後，原本板着臉也變得緩和不少，而且還帶了些許笑意，手指在我腰間狠狠一擰，小聲說道：“你小子回來之後也不知道把小玲帶回家讓我見見，等一下再收拾你！”
“你家長呢，怎麼就你一個人來？”老班嚴厲地說道。
馬小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把系在腰間的校服解開，慢慢穿上，哈氣連天地站到我身邊。
“楊女士，你看看現在得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老班繼續告狀。
我媽看着馬小玲，附和着老班點着頭說道：“就是就是。”
接着，我媽就配合老班狠狠地批評了我一頓，老班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兩個人苦口婆心的勸說着足足半個小時之後才罷休。
我媽一個勁兒地給我使眼色，我也連連認錯，表示早戀是害蟲，專門寢室我們這種正在茁壯成長的小花朵。
最後，我媽說我一個月纔回家一次，她正好有些想我了，想帶我出去小聚一下。
老班爲難了一下，不過也許是我剛纔的表現讓她很滿意就放我們離開了。
一出門，我們就挽住了馬小玲的手臂，兩個人的親密程度搞得就像馬小玲纔是她親生的一樣。
“走，小玲，伯母帶你去逛街。”
結果我整個下午就上了一節課就跑出來陪着她們兩個逛街。
哎，這一個下午，她們竟然能一直逛，最後走的我腿都軟了，她們兩個竟然還是興致勃勃。
就因爲售貨員說我媽和馬小玲像姐妹，結果我媽竟然也不管合不合適，看到的和摸過的都讓人家打包了，最後苦的還是我。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媽把電話號碼給了馬小玲，說我以後欺負她的時候就給我媽打電話，我媽會收拾我的。
我媽離開之前拉過我，給我塞了一些錢，告訴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要大方一點之類的。
回家之後，我突然想起了，隔壁老婆婆的事情我還沒有和馬小玲說過呢。
結果聽了我的話，馬小玲奇怪地看着我說道：“什麼老婆婆，我怎麼從來都沒有看到過？”
咯噔一下，我記得很清楚，好幾次我和馬小玲一起出門的時候都遇到過那個老婆婆。
“難不成，只有我自己見到老婆婆？”
真是奇怪，這件事不簡單，爲什麼只有我自己能見到？
現在警方已經介入了，我根本沒有辦法去老婆婆的房間看一看。
這件事一直成爲了我的一塊心病。
早戀的事情就像是一個小插曲，之後的生活一如平常那麼平淡。
一轉眼又是過去了半個月，這一天正好是星期天，我正在畫符呢，我的手機響起來了，是我媽媽打來的。
“喂，媽，怎麼了？”我擦了擦手上的汗。
我媽那邊沉默了一下之後，語氣沉重地說道：“村子裡面的王屠戶死了。”
白河村那麼小，自然就只有一個王屠戶，是王胖子他爹。
這次輪到我不說話了。
因爲王胖子和我是從小光屁股一起玩到大的，我們家從小就沒有缺過豬肉吃。可以說，小時候我經常在胖子家吃飯，留宿。
胖子他爹對我好的沒話說，把我當成他另一個兒子一樣。
可是，胖子他爹身體那麼好，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王屠戶家沒有電話，這個消息是村長告訴你爸的，小胖那孩子希望你回去一趟。”
“媽，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一趟，如果我明天回不來，就給我請個假。”
胖子的媽媽很早以前就跟野男人跑了，胖子是他爹一個人帶大的。
就算胖子不說，我也能感覺到，他小時候很羨慕我，因爲我有媽媽。胖子他爸沒文化，一輩子也不會幹別的，殺了一輩子的豬。
我們村子小，根本沒有中學，胖子讀完小學之後就輟學了，跟他爹學殺豬。
上次我回去看胖子他爹身體還很硬朗，怎麼就突然死了呢。
我嘆着氣，拿出了電話，想了想還是撥了過去。
“眼睛，胖子他爹死了。”
胖子，眼睛和我，我們三個是一起玩尿尿和泥巴長大的，這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他。
“嗯”向偉的反應很冷淡，就像是我說了一件跟他無關的事情一樣。
“向偉，我草你媽！”我直接把手機摔碎了。
向偉他爸在我們村子裡面教書，生活過的也很寒酸，要不是胖子他爸時不時地給他家送肉，向偉早就餓死了。
現在胖子他爹死了，向偉竟然只是“嗯”了一聲。
我摔手機的聲音把馬小玲吵醒了，她跑了過來問我怎麼了。
我情緒有些低落，拉着她的手直接出門了。
“跟我回村子吧，我帶你認認我們村子裡面的人。”
馬小玲看出我的情緒有些低沉，也沒有多說，只是牢牢地抓住我的手。
我們兩個跑到車站買了車票，等了十幾分鍾之後就坐上了班車回了白河村。
白河村不大，一般誰家裡死人了，村長就會通知全村子的人去弔唁。
胖子他爹人很好，村子裡面所有人都吃過他家的肉。
我剛一下車，村子東頭家家戶戶都掛上了白帆。
我帶着馬小玲直奔胖子家。
胖子家和我爺爺家隔得很遠，一個在村東頭，一個在村西頭，說也奇怪，小時候胖子我們兩個還有眼鏡就喜歡來回的跑，有時候在胖子家吃着午飯，吃着吃着就跑到我爺爺家裝作沒吃飯再吃一頓。
我來到胖子家門口，此刻，胖子家裡面已經被村子裡面來弔唁的人擠滿了。
我看到胖子坐在他家門口的松樹下面，記得上次我回來，我們兩個還坐在那塊大青石上面敘舊。
胖子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煙，我注意到他竟然已經長出了白頭髮，蹲在大青石上面表情有些呆滯。
“胖子，我回來了。”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回來了。”胖子擡起頭望着我，聲音嘶啞地說道。
我默默地坐在胖子的身邊，強顏歡笑地指着馬小玲說道：“胖子，這是我女朋友。”
胖子咧了咧嘴想笑，可就是笑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