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之夢-7-3 22:31:38 本章字數:4261
對於張炳楠提到的這個呂國強,吳永成並不看好,這不是出於他和呂國強之間的個人恩怨。
雖然說,在吳永成擔任永明縣縣長的時候,因爲呂國強看不慣吳永成在永明縣的所作所爲,而採取了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把吳永成硬生生地從梁州地區排擠了出來。
可吳永成也不是那種鼠肚雞腸的人,特別是在這種工作關係上。
他始終認爲,在那個時候,呂國強之所以那麼做,那是因爲他認爲自己搞得那一套,是在瞎胡鬧,已經脫離了中央的有關政策。
所以,吳永成也從心底裡,對呂國強並沒有什麼刻骨的仇恨。他今天在張炳楠面前這麼說,那也是出於對梁州地區老百姓們的負責,並不牽涉什麼個人的恩怨問題。
在這些方面,吳永成還是能做到公私分明的。
此時,吳永成望着張炳楠疑惑不解的目光,給他解釋道:“呂國強同志是紀檢幹部出身的一位同志,堅持原則那是他的長處,但同時,在他的身上,也缺乏着一種開拓進取的改革精神。
這種幹部,守成有餘,創業很難!我認爲,在任力同志離開梁州地區之後,梁州地區的各項工作,特別是經濟工作一直徘徊不前,甚至於有倒退的趨勢,這種原因就是在呂國強同志的身上,否則的話,也不會讓永安地區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裡,就把梁州地區甩到了後面。
蘭寧地區目前正是需要一個像南德縣原縣委書記李曄同志那樣的一個有魄力的同志,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改變這種落後地面貌。”
張炳楠若有所思地往這吳永成:“嗯?你是這麼認爲的?!李曄同志在兩年的時間內。把全省最大的一個縣,從全省倒數地位置上,擠進了前面,是非常不錯。可在今年的換屆中,省委已經把他破格安排到永安地區行署專員的崗位上了,難道你認爲他一下子就能肩負起一個地區黨委書記的重擔嗎?!”
吳永成兩手一攤,笑呵呵地說道:“張書記,咱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對於幹部問題,那是您和組織部門的同志們考慮的問題,我不在其位。只能是聽從您的指示。姑妄言之,您也是姑妄聽之。我只是說出了我地觀點,至於蘭寧地區地領導班子怎麼配置的事情,那就不是我所考慮的了。
不過。我認爲。特殊時期。幹部地安置、使用。也不能循規守舊、一成不變吧?!一切爲了有利於經濟地發展嘛!
省委這次在使用李曄同志地問題上。我認爲就非常英明。否則地話。他一個縣處級地幹部。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一躍而爲地廳級領導呢?!這在過去。那是根本不可能地事情啊!在我地印象中。也就是任力書記有過這種待遇。這說明省委改革地力度和決心。是非常大地。是不容置疑地!”
吳永成地這一段話。雖然闡述地也是一個事實。可也有不少拍馬屁地成分在內。因爲破格提拔重用李曄。這就是張炳楠書記上任之初。力排衆議。做出來地一個大膽決定。其目地也和提拔吳永成爲省政協副主席一樣。就是要做出來一種姿態給大家看----只要是經濟工作抓得好地。那就能得到組織上地破格重用。
這一手地確在各地市、縣地領導班子中。起到了很大地激勵作用。不少地縣地主要領導們。現在一門心思就是鑽到了怎麼才能搞好當地地經濟、提高老百姓們人均純收入上面來了。這纔有了蘭寧地區不顧什麼污染環境、不管什麼是不是會給子孫後代留下什麼千年危害。竭澤而漁地這種做法。
古話說得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饒是張炳楠書記是一位不叫正直地領導。吳永成地這幾句話也說到了他地癢處。覺得心裡還是挺舒服地。
說實話,張炳楠書記上任之後,鋪開了不少的工作,都在一時間難以見到什麼實質性的成效,可唯獨自己當時力排衆議提拔重用了吳永成、李曄這兩位幹部,所帶來的連鎖效應,卻是馬上就立竿見影,這讓他自己也覺得沾沾自喜的,吳永成現在也切當好處地一捧,嘿嘿,那滋味呀,真叫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恰在這個時候,張炳楠書記的秘書悄悄地推開門,用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錶,提醒張炳楠書記:時間可是已經超出了不少了,外面還有不少部門的領導等着彙報工作呢!
張炳楠書記這才醒悟了過來,擡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時間:啊呀,原來準備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聽吳永成的彙報,可現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這時間也過得太快了。
於是,張炳楠衝秘書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秘書悄悄地又離開了辦公室,輕輕地拉住了門。
吳永成識趣地站了起來:“張書記,實在不好意思,我的這次工作彙報佔用了您不少的時間,可我實在是心裡感到着急呀!”
張炳楠書記笑着走到吳永成的身邊,和他握手告別:“呵呵,好了,永成同志,那今天就到這裡吧。正如你剛纔說的,你是胡說一通----姑妄言之,我呢,也是這個耳朵進、那個耳朵出----姑妄聽之!這些事情,也就是在這個辦公室裡咱們說說而已,出去之後,你就忘記了咱們兩個今天的這席談話吧。”
當吳永成走出張炳楠書記的辦公室的時候,只見外間秘書辦公室等候接見的領導們,已經有好幾位了,其中不少都是各個廳局的一把手,最醒目的是。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長劉秋生居然也在其中。
這也都是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時間趕過來地,哪知道吳永成就在裡面耗了一個多小時,把衆人們才晾到了這裡。
見吳永成從裡面出來,劉秋生乾笑着拉住吳永成的手:“吳主席。你在裡面呆的時間可夠長的了。有什麼重要地工作呀?還說了這麼長的時間?!”
本來今天按照約定的日程,劉秋生部長是九點半與張炳楠書記見面,把幹部方面的一些情況做一彙報的,但沒有想到的是,劉秋生部長按時赴約,裡面的談話卻一直沒有一個結束的時候。
當劉秋生和張炳楠書記地秘書李健其打聽清楚是吳永成在裡面地時候,就有些不耐煩了:他一個政協副主席,能有多大的事情啊。鑽到裡面膩膩歪歪的幹什麼?!
說實話。吳永成這個副省部級領導,和人家劉秋生那是不可相提並論的:一者,兩個人手中握有的權力地懸殊,簡直是相差太多了。
二來呢,劉秋生這個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長。已經是擔任了兩屆、將近八年多的時間了。
本來,在今年地省委換屆中。劉秋生是有希望擔任一屆省委副書記的,他的資歷也擱在那裡了呀!
可就是因爲年齡過於偏大,已經不符合中央有關“幹部知識化、年輕化、革命化”的標準了,這才眼睜睜地看着任力從副省長的位置上,擔任了省委常委、市委副書記的職務。
所幸,中央也考慮到劉秋生同志在J省擔任組織部長多少年來,組織工作一直位於全國三十多個省(市、區)的前列,J省幹部過於調整太多,也不利於穩定,這纔沒有讓他過省人大、或者是省政協去擔任副職。
可從劉秋生來說。心裡總是不那麼舒服的。所以鬱悶之下,就讓張炳楠書記的秘書進去提醒了了一下。否則的話,李健其就是有天大地膽子,哪也不敢隨便闖入辦公室、打斷領導們地談話的。
此時地吳永成也不是傻子,他哪能聽不出來劉秋生話語中的嘲諷呢?!
只是吳永成也算是官場中歷練出來的人了,又不是初學咋練的,對於劉秋生的不滿,他可是沒有一絲要回擊的意思----犯不着啊!
“呵呵,不好意思啊,劉部長,我給炳楠書記彙報了一下前幾天調研的情況,耽誤了你的時間了。”
“什麼重要的彙報呀,就能用得了這麼長的時間?!”劉秋生的語氣中,還是流露出那麼一縷不太友善的意味來。
吳永成笑着大了個哈哈:“呵呵,姑妄言之、姑妄言之啊,不值一提,要是說出來,徒增笑耳!”
正在這個時候,張炳楠書記的秘書劉建其,奉書記的指示,出來請劉秋生進去了,劉秋生這才悻悻然地離開了。
吳永成網着劉秋生的背影,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個人可真有意思,自己並不想和他鬧什麼不愉快,畢竟人家可是大權在握的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自己以後說不準還有依仗人家的時候,鬧翻了那就很不划算了。
爲了這些意氣之爭,平白無故的去得罪人,那可不是吳永成的本意。
“吳主席好!”
“吳主席,近來是不是很忙呀?!”
隨着劉秋生的離開,那些等候張炳楠書記接見的廳局級領導們,紛紛站起身來,笑着和吳永成打招呼。
吳永成以三十出頭的年齡,就位居副省部級的領導職位,在這些省直機關廳局級領導的心目中,雖然說大多數人是憤憤然、一臉不平狀的,可在大家拐彎抹角的搞清楚了吳永成老丈人的身份之後,那種不平也就隨風而去了----嘿,怪不得呀,咱要是有那麼厲害的老丈人的話,別說是一個無職無權的省政協副主席了,就是鬧個副省長之類的,那也是稀鬆平常在這種情況下,大家也就自然而然地對吳永成本人的才能,給予了直接無視了。
“呵呵,各位領導好,有時間過政協來坐一坐啊!”吳永成滿臉笑容地和在座的這幾位打着招呼----別看自己的級別比在座的這幾位高,可要是論起實權來的話,自己可是和人家還差着很大一截的呀!
再說了,自己要想在這J省立住足的話,這些人手中的那一張關係網,可是萬萬得罪不得的呀!這可是都是人家幾十年來編織起來的,而其中維繫他們之間關係的網絡,就是涉及到各人的切身利益。
花花轎子人擡人,這個比喻雖然聽起來十分世俗,可這的確是千古難以更改的事實
只要存在,那就是合理的---這也是古代唯物辯證法的一種理論吧。。地區調研之後,我按照您的指示搞出來的一個調研報告的初稿,想請您先批示一下。”
吳永成心情大好地驅車回到省政協的時候,省政協秘書處的李成陵,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份文稿,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成陵同志,來,請坐。你的速度挺快的嘛!”吳永成一邊隨手接過李成陵遞過來的文稿,一邊親切地示意他坐到自己對面的椅子上。
吳永成自己就是從秘書出身的,所以對身邊的這些秘書之類的工作人員,總是有着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這也算是不忘本吧。
李成陵並沒有依言坐下,他望着翻閱着文稿的吳永成,吞吞吐吐地開口說道:“吳主席,我、我、我有件事情想和您彙報、彙報!”
“嗯?!”吳永成納悶地擡起頭,心裡奇怪地想到:這個李成陵今天是怎麼一回事啊?!雖然說,自己也是省政協的領導,他是政協秘書處的工作人員,隸屬於自己的領導,可自己這個政協副主席,基本就屬於那種掛名領導而已,他即使有事情要彙報的話,也應該去找他們的處長、或者是分管的副秘書長、秘書長,怎麼就能一下子找到自己的頭上呢?!他又不是自己的專職秘書。
可想歸這麼想,吳永成還是笑着鼓勵李成陵:“好啊,有什麼事情說一說啊。”
李成陵漲紅着臉,鼓起勇氣說道:“吳主席,我要是說的不中聽的話,您就當我沒有說過,怎麼樣?!”
呵呵,有意思,怎麼又來了一個姑妄言之呢?!